易容为巧儿的绯月脸色一变,认出了骑着快马追出来的人正是沧云。该死!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易容为楚天放的练霓裳神情却十分冷静,她先翻身下了马,来到另一端不起眼的角落,不管沧云来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什么事这么急?”她露出楚天放惯有的温和笑容。
“是大哥……大哥中毒了。”沧云赶到楚天放身边,焦急万分地开口。“幸好我赶上了,快和我回去,迟了就怕来不及了!”
溟海中毒了?!绯月脸色一变,倘若不是及时想起此刻已经易容,几乎要月兑口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中毒?城主怎么会突然中毒?”练霓裳也感到十分吃惊。
“是西邺国的人。”沧云语气十分不屑地开口。“他们献上那名舞姬给大哥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大哥虽然小心提防,但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西邺国的人?”练霓裳与绯月互望—眼,心中各自有着疑虑。西邺国的人不正想仰赖沧溟城的力量,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对溟海出手?
“总之,你快点和我回去救大哥的命吧!”沧云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一心只希望带回楚天放为溟海治疗。“不过,你这个时候出城有什么事吗?还带着巧儿?”
“我……我答应了绯月,是想为巧儿找一些药,治疗她的喑哑……”练霓裳脑筋一转,及时想到绯月曾经告诉她巧儿被毒哑的这件事。
“楚大夫,原本你是作戏给绯月看,也用不着真的带巧儿出城啊!”沧云取笑楚天放的老实。“当初是你说只要停止喝药水,巧儿的声音三天后就会恢复正常,又何必作戏作到城外去呢?”
“作戏?”楚天放莫名其妙地重复。这一切都是作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别说这么多,快和我回去吧!”沧云不再多说,一扯缰绳,掉转马头,往另一方直奔而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练霓裳转头,询问同样一脸莫名的绯月。“听他这么说,巧儿的暗哑只是暂时性而已,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知道。”绯月摇头。虽然有满心疑问,但此刻最让她担心的,却是溟海中毒这件事。
“快上来,我这个楚大夫还得赶回去救你的『心上人』呢!”练霓裳对绯月眨眨眼。
“他不是我的心上人!”绯月脸一红,直觉地抗议。
“哈!那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做?”练霓裳故意挑眉询问。“城门就在那,只要鞭子一挥立刻就离开沧溟,和这里再无关联,卫溟海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了,你怎么说?”
“你……”绯月恼怒地瞪着她。
“小月儿,别这样看着我,你不说出真心话,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练霓裳依旧嘻皮笑脸地将问题扔回去。“别忘了我们凤族的人,向来是依照主人的心意行事,绝对不敢擅自主张。”
“回沧溟城。”绯月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好吧!溟海虽然可恶、虽然浑账,但毕竟还罪不致死吧!“毕竟沧溟和龙凌皇朝还是盟友的关系,总不能见死不救对吧!”
她才不是想救溟海,只是代替父皇和沧溟城维持友好关系而已!
“死鸭子嘴硬。”练霓裳格格轻笑,伸手将绯月一拉,轻抛到身后,策马往沧云的身后追了上去……
第八章
一回到城内,原本就懂得医术的练霓裳顶着楚天放的面皮,跟在沧云身后先行探视,而绯月则是赶回自己的房间,将被五花大绑的楚天放从床上救出,一边扯下自己易容的面皮,一边饱含歉意地扯开塞住他嘴巴的布巾说道:“楚大哥,不好意把你绑成这样,事后你要怎么处罚,我都甘心接受,现在你先别和我计较,快点去看看溟海,他中毒了。”
“丫头……?”楚天放一脸迷惘,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楚大哥,先别问了,你快去救溟海,其他的事情我慢慢再告诉你。”绯月跟着动手解绳子,急忙地拉着楚天放就要往外走。
当绯月拉着仅穿单衣的楚天放,一路奔向溟海的阁楼时,就看见假的楚天放缓步从阁楼走了出来。
楚天放乍见一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又穿着自己蓝色外袍的人,脸上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不由得退后了好几步。
“霓裳!我们在这里。”
绯月拉过楚天放躲在树后面,对步出阁楼的练霓裳招了招手。
练霓裳先四下张望一番,这才迅速走到大树后和绯月会合,在看到楚天放一脸吃惊的表情时,“他”露出微笑,动手褪去身上的外袍说道:“西北方国家用的毒我没什么研究,看起来有点麻烦,还是交给正牌的楚大夫比较好。”
“你……到底是谁?”虽然知道对方是易容,但看着面容和自己神似的人,却用女子的嗓音说话,怎么听也觉得古怪。
“我是绯月的朋友。”练霓裳大方地表明身份,脸色转为凝重说道。“楚大夫,你还是快点去吧!我和绯月会回房等你的消息。”
楚天放虽有一肚子疑问,但心知城主的安危要紧,系好外袍后,匆匆忙忙地赶往阁楼为溟海看病去了。
“霓裳,怎么样?他中的毒有解吗?”
绯月焦急地问。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回去再说。”
回到房间,练霓裳不等绯月开口询问,直接说明道:“对方下毒的方式十分歹毒,我听沧云说,城主是喝下—杯酒之后倒下的,但我为他把过脉象,他体内不只一种毒,我想,对方之前一定用了什么方法先让城主中毒,然后她再献上西邺国特有的水酒,酒里有第二种毒,两种毒合在一起,就成了难解之毒。”
“连你也没法子解?”
绯月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惨白。
“诚如我先前所说的,我对西北地区的毒没有什么研究。”
练霓裳遗憾地摇摇头。“现在只能期望楚大夫了.如果他找出是哪两种毒,应该就有法子可以解。”
听到这里,绯月紧张地咬着下唇,只觉得一颗心乱成一团,根本无法思考。
“想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还有西邺国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得靠你了。”练霓裳不忍看到绯月担忧的表情,于是提醒她。
“我?”
“是你,也不是你。”
练霓裳从衣袖中取出冷恋姬的画像。“那名舞姬和西邺国特使现在都被关在地牢里,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问清楚。”
“嗯。”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可以查清楚了。
***
首先,练霓裳易容成卫沧云,绯月易容成巧儿,两个人借着一年前带走、亦即溟海才能拥有的“苍令”,以审问人犯为理由,顺利地进入了地牢。
进入地牢遣退看守牢房的人之后,练霓裳恢复成女装,扮演冷恋姬身旁护卫的女官,而绯月则是扯下巧儿的假面容,换上白衣蒙上面纱,打算以真面目直接冒充冷恋姬。
“冷……冷夫人?”
西邺国的特使突然见到冷恋姬,无法置信地瞪大双眼。“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计划全都被你们这群蠢货毁了,我能不亲自走一趟吗?”隔着面纱,绯月以记忆中冷恋姬冰冷无比的声音开口。
“是,小的该死。”
西邺国特使“咚”的一声跪下,对于天人般遥远的冷夫人居然亲临地牢探视,已经让他万分惶恐了,根本无暇去思索她是怎么办到的。“是属下督促不严,没料到那名舞姬来到沧溟城后对溟海心生爱慕,在无法得到他之后,居然产生了同归于尽的念头,这才下手的,是属下无能.要是早—步知道,一定会阻止她的,根本不会让那贱人有机会破坏冷夫人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