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战事发生了吗?
任蝶衣往封昊云的主帐奔去,才到帐门口,就被看守的士兵给拦下来。
“来者何人?将军在里面开紧急会议,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看守的士兵严厉喝道。
“我是将军的侍从任小龙。”任蝶衣说出自己的身分。随即暗呼一声“糟糕”!忘了把皮肤涂黑、也忘了贴上那两块胎记,难怪他们不认识自己了。
“你是任小龙?嗳,不管是不是,将军已经下令,谁也不能进去。”他毫不客气地动手将任蝶衣推开,出声警告。
“喂!”任蝶衣被他推得后退几步,只得开口喊道:“不让我进去也行!那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要打仗了吗?”
“稗夷国领军突袭,偷袭了由方胜率领、驻扎在五百里外的军营,将军正在里面和其它人商量对策!”看守的士兵以凝重的语气开口。“你不过是将军的侍从,不用出兵打仗,回你的军帐去吧!”
突袭方胜的军营?!那么……剑飞也遇到危险了?!任蝶衣脸色一白,整个身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摇摇欲坠。
不行!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她非得赶到剑飞身边,确定他平安无事才行!任蝶衣迅速下了决定,立刻回到自己的小军帐,找到了依旧保存完好的小瓷瓶,重新为自己的皮肤抹上一层颜色,同时再贴上两片伪装的胎记。
拿起铜镜,确认由自己已经从任蝶衣,再次成为了任小龙。
但不同以往,这次就算顶着任小龙的身分,却不能让封昊云发现自己的存在,于是蝶衣再次步出军帐,往准备粮草的伙头军方向走去。
“我是将军的侍从任小龙,是将军要我来这里帮忙的。”任蝶衣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混入搬运粮草的队伍里是最恰当的,不但能够跟着上战场,又不容易被封昊云发现。
“别说这么多了,快点帮忙搬粮草上马!”负责的伙头军看也不多看她一眼,只是挥手继续指挥着。
“是。”任蝶衣露出了小小的笑容,立刻上前准备工作,同时在心里面暗自为任剑飞祈祷:剑飞,你一定要撑住啊!我很快就会过去帮你了!
一刻也没有延缓,经过几个时辰之后,封昊云率领的大军从营里浩浩荡荡出发了。稗夷军的突袭由于太过突然,再加上方胜这次率领的士兵多半是新兵,原本只是要带他们去前线实习作战,没想到居然遇到了突袭,封昊云深怕那群新兵抵挡不久,于是亲自率领援兵,同时打算狠狠给稗夷军一个教训。
这次封昊云率领的,全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就连行军的速度,也快得惊人,虽然说任蝶衣是跟在负责粮草的军队殿后,但是这种严苛的行军速度,也让她吃不消,若不是一心挂念着任剑飞的安危,恐怕她早就撑不住倒下了。
在急行了将近三百里后,军队才有了第一次休息时间,任蝶衣已经累得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缩着身子窝在简陋搭起的军帐里睡觉,才刚闭上眼,就被人以粗鲁的力道摇起。
“喂!你不是将军的侍从吗?怎么在这里贪睡?”一名伙头军认出她的身分,皱眉说道。“快!还不快点为将军送晚饭!”
“耶?”任蝶衣吓了一跳。为封昊云送饭?那不是和自投罗网一样吗?“不……不必了吧!将军吩咐过,战争时候要共体时艰,他不需要侍从,所以才要我来这里帮忙的啊!”
“封将军的大公无私大家都明白,但是现在已经扎营休息,将军一定也累了,你这个侍从不去他身边服侍着,居然还躲在这里睡觉?”伙头军瞇起眼不满地开口,瞧任小龙这模样,分明就是想偷懒嘛!“现在就给将军送饭去,不然小心我修理你!”
说完后,伙头军还作势举起拳头,摆明了要是他敢模鱼就试试看!
任蝶衣苦着一张小脸,慢条斯理地撑起酸软的身子,没想到她过于缓慢的动作再次惹恼了伙头军,他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任蝶衣的肩膀用力摇晃道:“一看到你这种有气没力的样子就让人生气!”
“不要……不要摇啊!”赶了一整天路,再加上滴水未进,任蝶衣此刻早已经头晕目眩了,根本禁不住这名大汉的手劲摇晃,她眼前一花,“咚”的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喂!小子!”伙头军也吓了一跳,不过随便摇两下,他甚至没出拳头啊!怎么这小子就昏倒了?!
“怎么回事?”其它的士兵闻声进入,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任蝶衣。
“我什么也没做!”伙头军连忙摆手澄清。“我只是要他为将军送饭,然后他就晕倒了,不关我的事!”
众人面面相衬,最后下了结论。将军的侍从昏倒了,那么当然是送交给将军来处理了!
当封昊云在帐内正研究地形图的时候,帐外传来了通报声:“将军,您的侍从昏倒了!”
“什么?”封昊云一愣,踩着大步掀开布帘,果然看到了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任蝶衣。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将军府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将军,这是您的侍从任小龙。没错吧?”由于封昊云的脸色十分难看,就连抱着任蝶衣的士兵都觉得有些害怕。
“是她没错。”封昊云咬牙切齿地开口。
眼看封将军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了,该名士兵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任蝶衣抱入帐内放置在软榻上,立刻又退了出去。
直到帐内剩下他们两人时,封昊云心情复杂地走到软榻前,注视着任蝶衣略微苍白的面容。这个丫头疯了吗?身体尚未痊愈,居然做出逃离将军府、再次混入军营的疯狂行为,她到底在想什么?
“任蝶衣!醒来!”封昊云坐到软榻上,又惊又怒的情绪无法宣泄,决定把她叫起来骂一顿,或许能消一点气。
躺在软榻上的任蝶衣完全没有反应,向来灵动的眼紧闭着,小小的脸蛋更丧失了之前的活力。封昊云皱眉,伸手轻轻触碰了她的额头,却被其上的高热给吓了一跳。
懊死!她又发高烧了!封昊云低咒出声,旋身走出帐外,大喝道:“传军医到我帐里来!”
呜……好热……好难过……谁来救救她啊!昏昏沉沉的睡梦中,任蝶衣觉得好象有一把火在体内烧着,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每个地方都好病好痛,她想开口喊救命,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谁来救救她啊!就在她内心吶喊的同时,一阵苦得吓人的汤汁灌入了口中,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在抗拒这种嗯心的味道,“呸”的一声,她用力将口中的苦药全部都吐了出来。
可恶!明明她都痛得这么难受了,是谁还拿这种嗯心的东西灌她?要是等她醒来,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可恶的人不可!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刚才那个苦得吓人的汤汁又来了,不过,就在她想如法炮制,将苦药吐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根本动弹不得,除了苦药之外,好象还有什么热热的、软软的东西覆盖住了自己的嘴巴,每次她挣扎着要将药汁吐出时,那个东西就会将苦药顶回她口内,不管怎么尝试都是同样的结果,意识昏沉的她,只坚持了几次就再也没有力气反抗,在睡着前的最后一丝意识是,她乖乖地将苦药全数吞咽下去……
当任蝶衣重新睁开眼,发现在自己的肩膀附近,多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扎实而坚硬,甚至有细毛覆盖在上面,那绝对不会是自己的手!她用力地眨眼睛,想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