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对司徒烨来说,她并不重要?
“妳的小脑袋瓜可别胡思乱想,”雷霆只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看了婳儿脸上落寞的表情,就知道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烨不在那里是因为他现在正在另一个对他来说更有意义,而且是他非去不可的地方。”
这两人一个不肯承认爱上对方,直到快要失去了才来挽回,另一个则是认为对方不爱自己,为了要撮合他们两人,可真是辛苦了他们身旁的人!唉,谁叫他是司徒烨的朋友。
“更有意义、非去不可的地方?”她不懂雷霆的意思。
“等会儿妳就知道了。”雷霆笑着卖关子。
宝蓝色跑车一路顺畅地向前疾驰而去,下了高速公路后,两旁的风景带给婳儿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认识烨的时候,他的父亲才刚去世不久,老实说,那时候的烨身上根本找不出一丝人气,周身都只看得到冰冷和漠然,根本就是一具会走路的机械人,比现在的情形要糟上许多,但妳不要以为我的意思是烨现在的情形比以前好许多,只是后来烨懂得伪装了,本质上他和我刚认识他时并没有多大不同,还是一个不懂爱人和被爱是怎么一回事的人。”雷霆想让婳儿更了解司徒烨这个人,以及司徒烨之所以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一心想报仇的原因。
婳儿紧抿住唇,心头涌起一阵为烨感到不舍的心疼。
但若烨是个不懂爱的人,那么他将夏氏还给她,也许并不是因为他爱她,而只是为了要补偿她,补偿他曾经伤害了她。想到这儿,婳儿开始胆怯了起来。
他并不爱她——雷霆接下来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直到他遇见了妳,强行带走妳,逼妳和他订下三个月的约定,那三个月里是我看过烨最生气盎然!整个人释放出最多感情的时刻,他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有妳在他身边的缘故,我相信他是爱妳的,只是他自己并不清楚。”
随着雷霆话语的结束,跑车也在同时吱的一声停在一座满是花圃绿荫的园子外。
“烨就在里面。”雷霆下车为夏婳儿打开了车门。
“这不是爸爸的墓园吗?”婳儿怎么也想不到烨居然是到爸爸的墓园来了。
“进去找他吧!”雷霆以满心的祝福!目送着婳儿的背影走进墓园。
还没走到爸爸的墓前,婳儿远远的就看见了司徒烨的身影,他的身影道世独立,充满了苍凉孤寂的味道。
一束洁白美丽的白玫瑰被放在墓前,看得出来墓园已被人细心整理过了,应该就是此刻站在墓前的司徒烨做的。
婳儿又走近了几步,她对着司徒烨的背影轻声说道:“你已经查清楚,知道我父亲是清白的了?”
听到婳儿的问话,司徒烨慢慢的转过身来。“是的,我知道妳父亲是清白的了,只恨任天成这老狐狸太过狡诈,设计夏伯伯做代罪羔羊,让我长久以来误会了夏伯伯。”司徒烨静静地说道。
听到他亲口承认父亲是清白无辜的,婳儿一时之间心头湧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凝视着他。
“虽然费了一番工夫才查出任天成是真正陷害我父亲的人,不过任天成也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他害得我父亲流落异乡,我也让他尝尝在日本被人追杀的滋味。”
司徒烨的嘴角泛起一扶残忍的笑意,他终于为父亲报仇了。
“他是任妙如的父亲,你不看在任妙如的面子上放过他吗?任妙如可是你的未婚妻。”婳儿仍是十分介意司徒烨和任妙如曾是未婚夫妻的事实。
“那不过是种设计,好让我自任妙如身—挖出我要的情报,她对我毫无意义!”司徒烨定定地看着婳儿的眼睛解释道,不想被婳儿误会。
那真的只是一场设计吗?烨其实并不爱任妙如?那他有没有可能会爱着自己?
听到他的回答,夏婳儿的心中燃起了一簇小小的希望火焰。
“我今晚就要离开台湾回纽约去,在离开前我来为夏伯伯上炷香,向夏伯伯致意。”
“你要走?为什么?”婳儿差点月兑口说出挽留的话语,她不要他走!
“这里有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吗?”司徒烨眼中放射出热切的光芒,只要婳儿肯说出要他留下来的话,他绝不离开!
婳儿却只是咬着下唇,沈默不语,似乎有些为难似的望着他身旁的风景,好一陈子才迟疑地问道:“那天……是你找到雨中的我?后来照顾我的人也是你吗?”
她想起薄晓转述的话,他不眠不休地照顾了自己一夜。
婳儿知道自己无法再承受任何来自于他的伤害,所以在还没确定他的心意前,她不敢说出要他留下的话语。
“是,我找到妳并照顾妳。”
“为什么要这样?你有时对我冷漠淡然,有时却又对我很好,若你是在乎我的,为何又这样伤害我?”婳儿的脸上显现出一片迷茫的神情。
司徒烨神色一变,整个人显得有些彆扭、不自在。“从我十六岁那年父亲去世开始,始终支持着我的便是心中一股无止境的恨意,那股恨意阻隔了我所有的感情,让我成为一个冷漠的人。但在认识妳之后,我竟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受妳吸引、爱上了妳,我感到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我做出最愚蠢的行为——我选择伤害妳来保护自己。”
烨说的话是真的吗?他之所以会做出伤害她的行为,是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爱上了她……婳儿整个人呆住了!沉浸在震惊的思绪中无法回神。
婳儿的静默让司徒烨整颗心沈了下去,他将心底的爱意向婳儿说了出来,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真的无法原谅自己吗?
一阵无法遏抑的心痛佔领撕裂他,但他仍逼迫自己把该说的话说完。“我很抱歉对妳造成的那些伤害,我已将夏氏回归妳名下,其他在纽约的产业,我也会尽快转入妳名下……”
出乎意料的,婳儿生气地打断司徒烨的话!他竟然这样对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用钱就可弥补所造成的伤害,我不要钱,财富对我来说不代表一切。”
“除了这些,我还能给妳什么?”苦涩的汁液充满司徒烨的口中,让他后悔得说不出话来。“我做过的那些事,我不敢奢求妳的原谅,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妳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怎样?”婳儿屏息期待他的回答。
一阵长长的沈默后,司徒烨深情款款地望着婳儿,以坚定有力的语气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会爱妳、再也不会让妳伤心。”
婳儿再也克制不了自己,泪眼迷濛地扑向司徒烨的怀中,哽咽地说:“我不是在作梦吧?就算你是在骗我,我也认了……”
轻如蝶触的吻,疼惜地落在婳儿的眼睫、鼻梁、面颊与唇畔,将自己所有的情意籍由亲吻注入她口中。
片刻后,他不舍地放开她,将婳儿拉到夏承尧的墓前,他宽厚的大拳紧握住她纤细的小手。
司徒烨望着墓,郑重起誓道:“婳儿,我这一生中只在我十六岁那年在父亲的墓前发过一个誓言,就是立誓为我的父亲报仇,而我做到了。现在,我在夏伯伯的墓前起誓,我真心诚意地请夏伯伯答应,让婳儿成为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她、疼爱她,直到我生命结束的那一天为止。”
婳儿忍不住热泪盈眶,虽然如此,但是她的嘴角仍然绽开一抹幸福的笑靥。她知道烨过去的生命里,只守着自己对父亲的承诺,就是要报仇,而如今,他却愿意在自己父亲的面前,许下相同郑重的诺言,那么,自己再也不该怀疑他的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