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取回了属于我的东西。”他的手以极轻柔的动作轻抚晨星的脸庞,含笑的眼再抬起时,已经转为冰冷的寒意,他徐缓地开口:“那么,我再也没有什么好忌讳了。”寒酷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内回盪着,是誓言,也是他的宣战……就这样,你像其它的孩子一样住进了这里。你从来不主动说什么,也不要求什么。
孩子们在窃窃私语着,说你有一双恶魔的眼睛,那就是你被亲人抛弃的原因吧!你的脸上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戏谑。到底,是受过怎么样的伤害,你才会有那种毫不在乎的表情?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我想靠近你,但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夜色一样暗沉的发色,双眼像是不同色泽渲染成的异彩宝石,你的模样,像是异教徒所崇拜的神只,邪美魔魅,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或许不只是我这么认为吧!在人们窃窃私语中,又开始混杂了一些属于暧昧的情慾眼光。
直到有一天,从树林边传出了惨叫声,我的忧虑成真了吗?当所有人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的是安然无恙的你,还有衣衫不整、抱着身子不住惨叫的男子,你的脸上,除了那抹嘲讽之外,还有一抹让人颤抖的冷凝。
从那一天起,再也没有人敢尝试随便碰你。
第四章
记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但晨星清楚地知道自己坐在一间昏暗的房子里。
烟味、寒冷的空气、沙哑的男音,那个声音像是一台自动反复播放的机器,不停地重复着话语,跟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声响,一阵强过一阵的奇异音波……
当你听到伊斯﹒梅杰士这佃名字的时候,杀——她的头好痛!像是有人拿钉子不停地在敲她的头,真的好痛!这些声音必须停止,否则她的头真的要爆炸了!
“你的头很痛?想要我停止吗?”低沉的男音这么问着。
只要耳边的声音能停止,只要她的头不再痛,她什么都愿意。
于是在男子第三次这么问的时候,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好孩子。”他笑了,关掉音乐。“不会再有任何的痛楚,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耳边传来的不再是让她头痛欲裂的音波,而是优美的古典音乐,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她缓缓地睡去……
“你醒了?”
她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就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床边,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的脸庞,清冷深邃的眼睛锁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她疑惑的眼眨了眨,接着迅速地扫视了周围一遍,当她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时,一张俏脸顿时发白,她迅速坐了起来。
她起身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时早已不翼而飞,冰冷的空气让她警觉到她是赤果的,她连忙抓起床上的被单遮掩住身子,再抬头一双眼便浮现出想杀人的怒意。
“亲爱的晨星,我只是想确定你身上没有其它的武器,如此而已。”他无辜地摊开手,在床沿坐下,一双眼戏谑地扫过仍然露在被单外的纤细手臂,最后再回到她愤怒的俏脸上。
“你到底是谁?意大利是个法治的国家,你怎么可以随便就将我带到这里来?”晨星怒啐道。
她还记得眼前这个恶劣的男子出现在舞会上,不但用强硬的手段将她拖到书房去,对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吻了她!然后……然后她就昏过去了。“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晨星,探索她内心的思绪。“在我们分享那一个美好的亲吻之后,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她咬着下唇,陷入完全的迷惘。只隔了一个晚上,没理由她会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只记得他靠自己靠得好近,然后他说……
“伊斯﹒梅杰士。”伊斯以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眼睛却紧锁着她脸上的表情,试探她是否会像昨晚一样做出疯狂的反应。“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
“然后呢?”晨星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她抬头望着伊斯,等待他解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伊斯一边开口,一边动手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了好几道明显的伤痕。“你就在我身上留下了这些精彩的纪念。”
“我?”她咬着下唇不敢置信地开口。
“只要你愿意,我的整条命都是你的。”伊斯目光一闪,倏地抓住她的手,缓缓地将她微颤的手放在自己受伤的胸口。
“但是在你判我死罪之前,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晨星。”
“我……我不可能……”晨星困惑地摇摇头,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她怎么可能会是伤他的人,但是昨晚在房间里,真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她遗忘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晨星慌乱无助的神情全落人伊斯的眼中,他伸手将晨星揽入怀中,他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她经历了些什么、受到怎样的控制或催眠,他只知道晨星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安全且完好无缺地倚在他的怀中。
伊斯的胸膛带给她不可置信的温暖,似乎可以包围住她所有的不安和疑惑,晨星缓缓垂下眼,她的头还是昏沉沉的,她好累,现在什么都不愿想,只想闭上眼睛,允许自己享受这个陌生男子给予的片刻温暖……
“为什么擅作主张?昨晚的格杀令是你下的?”愤怒的男音在话筒的另一端响起,最后已经是在咆哮了。
查里斯坐在饭店房里的沙发上,一脸的怡然自得,对另一端的忿怒相当不以为意,他端起手边的酒轻啜一口,缓声道:“放心!如果伊斯是这么好对付的庸才,我就不必费尽心思安排这一切了,不是吗?昨晚死的是伊斯那傢伙在舞会上找的替死鬼。”“那冷晨星呢?”话筒另一端一顿,声音更紧绷了。
“索瑞,你在吃醋?让冷晨星回到伊斯身边不好吗?”查里斯嘿嘿一笑,得意地道:“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下的催眠指令一共有三道,每听到一句指令,她就会像一个木偶女圭女圭一样执行每一道命令,每一个命令一完成,她的脑中就会产生一段新的记忆。”“你对那位催眠大师似乎很有信心,难道不怕有人破解他的催眠指令?”索瑞冷哼一声,表示质疑。
“破解的指令是一句话,这句话只有我和催眠医师知道,其它人根本不会知道的,就算伊斯找来再高明的医疗师也一样。”查里斯淡淡一笑,又温柔地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要挂断了,我还在等客人呢!”
查里斯将电话挂掉,对房间内的保镳点点头,他领命离去,再造来时身边跟着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是一位看起来有点神经质的人。
“戴克医生,对于你所做的催眠,我还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请恕我鲁莽,这么晚了还将你请过来。”查里斯笑得极为斯文,以手势邀请医生坐下。
“这和我们当初的约定不同,当初说好五十万美金请我催眠一个人,现在我都做到了,你还要怎么样?”戴克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喝了一口查里斯递来的白兰地,一张脸说有多臭就有多臭。
“对于你的催眠术我当然很放心,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查里斯两手交握,一双眼倏地发出犀利的光芒。“要破解催眠的方式,只有下达你的指令,而这个指令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