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仇云还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弟弟!”人群中的女宾客们,一双双美眸自然舍不得从他高大的身影上离开。
仇翼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将他宽阔的肩、坚实的胸膛衬托地格外引人注意,又因为他的母亲有印地安人的血统,连带使得仇翼有一双深邃漆黑的眼,还有一张坚硬性格的面孔,挺直的鼻梁、方正的下巴,或许称不上俊美,但阳刚味十足,再加上他一百九十多公分的高大身材,浑身漾着强烈吸引人的男子气概。
“妳还好吧﹖﹗”仇翼并不理会身后混合着好奇与打量的眼光,他只知道身边的柳如絮在发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我……我没事。”柳如絮双手环胸,强自镇定,他为什么要选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早在五年前他离开的那个夜里,她就告诉自己该对他死心了。
他不会知道她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想忘了他,他更不会知道多少次她在梦中哭着醒过来,一
切都是为了他!这些年来,在她想尽办法让自己坚强、独立之后,现在她最不需要的人──就是仇翼!
“妳的脸色很难看。”仇翼注视前方,语气平淡地开口,再次看到柳如絮的同时,他心中的震撼并不少于她,只是他隐藏得很好。
“不要管我。”柳如絮月兑口而出,随即懊恼地低下头,她并不想表现得这么任性,至少在仇翼面前,她想要表现出对往事不萦于怀的坦然。
仇翼侧过脸望着她,柳如絮则挺直背脊努力做出无动于衷的模样,双眼眨也不眨地直视前方,她的装模作样全看在仇翼的眼中,却也给了他一个可以仔细注视她的机会。
她知道仇翼在看自己,以一种熟悉又亲密的目光在搜寻她,就像是从前……在这样的注视之下,如絮觉得两颊隐隐发烫,整个人坐立难安,窘困到了极点,直到她猛然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老天!这是仇云的丧礼,她怎么能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存在而感到窘困不安﹖﹗“仇云是你的大哥,你应该更专心一点。”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些话,将身子挺得更直了,表现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
此时,台前的神父正好结束了追思仪式,所有人起身哀悼,柳如絮也松了一口气地急忙站起,避开他恼人的眼神。
所有的宾客在默哀片刻后,慢慢地步出教堂,柳如絮正想走去向其他人致意,转过身却发现仇翼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去路。
“麻烦你让一让。”她深吸一口气,以平稳的声音说道。
仇翼没有说什么,仅仅退后一步算是让路,他让出的空间就算是一个孩童也没办法通过,柳如絮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心,却知道如果要通过一定会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这也是她最不愿意的一件事。
仇翼偏过头,挑高一道眉,以眼神问道:妳到底要不要过?
柳如絮同样不甘示弱地冷着一张脸,侧过身子就要往他身前钻过,两个人身子接触的时间不过几秒,但她确切地感受到仇翼身上传来的体温,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就如同她经过的时候,仇翼也闻到了她的发香,还有和温暖娇躯融为一体的淡淡香气,两个人同样心中一震!
纵使已经过了五年,却始终留在心中,不曾遗忘的味道……“小心。”她的脚步一个不稳,仇翼迅速出手,大手稳稳地托在她的腰际。
“谢谢。”柳如絮的脸颊浮现一朵红云,垂下眼喃喃道谢,慌乱地想摆月兑他放在自己腰际的手掌。
仇翼缓缓松开手,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从自己的身边离去。
五年或许是不算短的时间,但是,有些事情并不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消失……***在教堂前送完前来致意的客人后,柳如絮也松了一口气,她靠在教堂前的梁柱上闭上眼稍事休息;虽然她只是仇云的未婚妻,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和仇氏相识的人早就已经将柳如絮当成仇氏的一份子,再说,她的确也是唯一和仇云亲近的人。
“妳多久没有休息了?”随着男音响起,仇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他的浓眉紧蹙,挑剔地看着她阳光下苍白的脸蛋。
“我没事。”她直觉地伸手确定墨镜是不是还在脸上,不想让他看到脸上明显的黑眼圈,自从仇云出事以来,她还没能好好睡过一觉。
“妳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他又皱眉了。
“不关你的事。”她又累又难过,根本没有心力和他斗嘴,侧过了身子准备离开。
“我送妳回去。”仇翼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不用了,我搭管家的车。”柳如絮转过头,用手指着前面的停车空地,这才发现她早上搭来的车子已经不见了。
“我已经要管家先回去了。”他对着一脸错愕的柳如絮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他以为他是谁﹖﹗在消失了五年之后,忽然又出现在这里,还一脸支配者的傲慢模样。
“不要胡闹了!我既然和妳同路,这点基本的风度我还有,无缘的大嫂。”再一次,铁腕又抓住了她的手臂,他以嫌恶的语气开口:“妳要是昏倒在路上什么的也是麻烦,不是吗﹖”
“遗憾的是,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同行!我表达得够不够清楚﹖”
“非常清楚。”仇翼俯视她。“再过几个小时,律师将公开仇云的遗嘱,我相信妳也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争执上面。”
柳如絮只能狠狠地瞪着他,心里明白仇翼所说的事宜;谁也不知道仇云生前立下了什么样的遗嘱,却已经有不少所谓的亲戚朋友前来,想在仇云死后分得一杯羹,此刻怕是已经全部聚在仇家,等着律师公布一切了。
“走吧!”仇翼看到她眼神中的软化,率先走下阶梯,直到他听到身后传来属于柳如絮的脚步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她顽固的时候有多么难缠,却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她争执。
“妳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仇翼发动引擎,转头看向她没有血色的面孔,想起了管家曾经说过,自从出事以来,柳如絮都未曾好好休息过。
“我还撑得住,不用你担心。”
仇翼也不再开口,熟练地操纵方向盘,将车身回转,驶离了教堂。
柳如絮尽可能地挺直身子,刻意不去想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什么人,天知道这有多么地困难,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干爽的男性气息,这些都在在地提醒自己他不是幻影,而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人,仇翼在这里,他真的回到纽约了!
“你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要回来?”她终究忍不住地开口询问。
仇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像是将空气冻结的冷凝器,让车内的气温一连降了好几度,得不到任何回答的柳如絮忍不住偏过头,只看见他紧绷的脸。
为什府要回来﹖﹗仇翼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早在五年前决定离开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绝不再踏上纽约这块土地,在这里没有人需要他,没有人在乎他,所以他在五年前决定离开他的出生地,永永远远地离开这个不需要他的地方。
“如果没有他的出生,事情或许还会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没有仇翼的话……”
他永远记得这些话,这些在五年前将他彻底打入地狱的残酷话语。
于是他离开了,选择了在摩纳哥的伙伴们,打算就此度过他的一生;他和摩纳哥的棋士团相识于十多年前,他遇到了前来纽约的凯伊和菲利克斯,三个人在不打不相识的情况下成为好友,终而认识了凯伊的爷爷──卡迪罗老公爵,遂成为他的义子之一,更成为了棋士团里代号“城堡”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