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船为什么晃得这样厉害?”她要扶住墙才可以勉强站好,强烈的晃动使得她又开始感到头晕目眩。
“暴风雨来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帮忙,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稳住这艘船,否则大家都完了!”狄初雪急道,这场暴风雨来得又快又急,让所有人一时乱了手脚。
“我马上来。”她随手披了件袍子,快速地和狄初雪一同奔向船舺。
所有的人已经都忙翻天了;一部分的人努力将水舀出船板,部分的人努力稳住船舷。狄书桓则立于主舵前,运足了力道掌握住舵盘,努力将船驶出风暴中。
“妳上来干什么?快回船舱去!”狄书桓发现了她,忍不住大声吼道;他知道她完全不懂得怎么应付风暴,而今危机当前,他已经无法分神照顾她了。
宇文映晨不予理会,虽然她什么忙也帮不上,至少可以将水舀出船吧!包何况她和船员们也建立了几分感情,在大家有难的时候,她总不可能独自一人躲在船舱睡大觉吧!
正当她加入救难行列时,倏地,一波大浪卷来,狠狠地朝船上一击,瞬间三、四个人已经被大浪卷走了。宇文映晨因为紧抓着船柱才勉强保住一条小命。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好几个,包括与她成为忘年之交的苏青。
“苏青!”她悽厉地大喊,攀住船桅努力寻找他的踪影。
在船灯的探照下,她看见了几个漂浮在海面上的身子。宇文映晨立刻找来绳索,将一端系在腰际,另一端系在船桅,旋即纵身一跳!
宇文映晨凭着她学过的吐呐法憋气,奋力地游向她看见的船员,她见一个抓一个,抓到后就运气将他们送往船边,她就这样来回地游着,直到头昏眼花,手脚都逐渐无力了,她仍顶着最后一股真气,睁开疲惫的双眼四处搜寻,直到确定海上都没有人以后,她才遊回船边。
宇文映晨游到船边,抬头看见船上一张张熟悉又感激的脸,她不禁露出一个心安的笑容,任由他们将四肢无力的她往上拉。
就在她快要上船时,一个大浪又卷了过来,接着她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第五章
昏迷中,她只知道有个温暖的东西覆上自己,接着是苦不堪言的药水灌进了她的嘴中。宇文映晨挣扎着想起身,奈何她身上的暖被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牢牢地缠住她的手葵7d,她摆月兑不了,只好认命地被迫饮下苦汁,而后再次昏了过去。
就这样,她记得自己醒了好几回,而且每次都是被那要命的苦汁弄醒的,偏偏她的眼皮像灌了铅似地睁不开,要不然,如果让她看见是谁不停地餵她吃这些苦药,她一定二话不说先痛打对方一顿,哼!谤本就是乘虚而入嘛!
“大哥!她的眼皮动了。映晨是不是该醒了?”熟悉的女音响起。神智未清的宇文映晨努力在心里猜测对方的身分。
“希望如此,柳伯说她今晚高烧要是还不退,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低沈的男音中有着明显的忧虑。
狄书桓?她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认出他的声音!但是他的声音为什么显得如此忧虑?她一定还在作梦,因为狄书桓表示得很清楚,他说她是一个难以下嚥的青涩苹果,更可恶的是,在将她吻得晕头转向后,又无情地说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这种集天下大恶于一身的人怎么可能会为她担心?她一定是因为吃了太多的苦药而昏了头,不然就是在梦中产生了与现实相反的幻觉。
“妳下去吧!我来守着她就好。”狄书桓叹息。
宇文映晨听到门关起来的声音,再过了一会儿,那熟悉的温暖再度笼罩她全身;她记得这个感觉,那是陪了她好几夜的温暖被子,它像温暖的火炉般,奇异地消除了她的不安和寒冷。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有这样的神效?等她恢复后一定要将它偷过来!宇文映晨在入睡前对自己立誓,这种好东西,她一定要得到手,因为她是专门收集奇珍异宝的夜盗月才子!有好东西,绝对不放手!
***
宇文映晨整整昏迷了四天三夜,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只觉得浑身无力,好像全身被马车辗过般。她本想转身,却发痕7b后力有东西抵着,让她动弹不得。她疑惑地转过头,一看差点就要放声尖叫,而她之所以没有叫出声,是她连嗓子都哑了!
狄昼桓竟然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她身边!一只手还横过她的腰际,最最恐怖的是她身上也是一丝不挂。整张床唯一可以遮掩他们的是一条毛毯。天啊!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和狄书桓躺在一起?
她又羞又怒地将毛毯扯起来,紧紧地綑住自己,并将所剩不多的力气全部贯在左脚,随即又狠又准地将狄书桓踢了下去!
“该死的!发生什么事了?”狄书桓翻身而起,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揉揉撞到地面的头,猛然发现宇文映晨已经醒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脸怒火,他还是高兴地将她搂了过来,边在心里感谢上天终于让她退烧了。
“好痛!”狄书桓猛地缩手,低头一看,才发现右臂上有一排清楚的齿痕。
“妳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脸色一沈,不悦地瞪她一眼。
“你这个无耻……”宇文映晨只骂出了几个字,就被喉咙的烧灼感刺得说不出话来,继而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但她还是使劲地瞪着他。
“丫头上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不眠不休地照顾妳,怎么妳一醒来就踢我下床,又狠狠地咬我一口,岂不是恩将仇报?”狄书桓披上了上衣,随即坐上床,想再次检视她的伤口。
“走开!”她发出破锣般的嗓音。
“妳的声音没了?”他不顾她的怒颜,仍然温柔地伸手模她的额头。“可能是因为妳喝了不少海水,加上又发烧了好几天,所以嗓子才会哑掉,不过无妨,我想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宇文映晨冷哼一声,随即别过头去。
狄书桓不以为意,轻轻地将她转了过来,笑道:“我知道妳一定是误会了。妳我之所以会睡在同一张床上,是因为我有责任照顾妳,而我赤果着上身则是为了要替妳取暖,妳知道吗?这几日来,妳全身高稍不退,身子又直冒冷汗,要不是怕妳出事,我也不想抱着一根木柴睡觉,妳说是不是?”
狄书桓开始说笑,毕竟他为这个丫头牵肠挂肚了好几天,逗逗她也不为过嘛!但他满不在乎的语气却惹得宇文映晨怒火中烧,冷不防地,她一掌击去,他轻易地抓住她的利爪,随即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低笑道:“小野猫,病还没好就急着用爪子?”
宇文映晨瞪圆了双眼,用嘴型发出无声的声音来指控他。
“妳说什么?”他仔细研究她的嘴型。
宇文映晨给他一记大白眼,缓慢地再说了一次。
狄书桓这次看懂了,一抹弧线随之划过他的嘴角,俊脸上亦增添了一股柔情。
他看出宇文映晨说的是:“是你自己说对我毫无兴趣的,怎么可以佔我便宜?骗子!”
狄书桓笑而不语,随即站起来准备离去。
宇文映晨继续用目光烧灼他结实的背影。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我是说过对妳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低声说着,笑得极为诡异。
宇文映晨僵硬地点点头,双手紧紧地掐着毛毯,幻想那是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