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大人,看招。”他准确无误的把雪球丢向她的肩膀。
“哇!不肖相公!”她又笑又叫的疯狂回击。
事实上他所用的力道非常的轻,一种疼惜她的暖昧情悻似乎已然悄悄滋生。
隐身的小皮乐不可支极了,嘿嘿,他这个树精的智慧果然是一等一的棒。
但是两夫妻的争吵声使他绿眸忽眯,“不是玩雪玩得十分亲密吗?”
原来是净芙堆砌成的雪人被飞来的雪球给击碎了。
她要胡雪飞向她道歉,而且必须下跪。
他当然是严词拒绝,“开玩笑!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她的泼蛮脾气一下于兜上心口,“娘于大人才是你最最要紧的大主子。”
就这样,两人不但杠上,并且打成一团——净芙冲过去压制在他身上捶他、咬他!
而他,也许是禀持着不打老弱妇孺的原则,也许是怕伤了她,总之,他望了闪躲以外别无他法。
他的身上挨了不少她的粉拳。
小皮愕然之余竟然想哭,“天呀!圣主,难道是我弄巧成拙?”
第四章
净芙高兴得快要飞了。
“这山下真好玩!每样玩意儿都新奇。”
“废话!你是山里养、山里长大的野人,随便一支棉花糖就够让你惊喜。”
“咚”地一声,胡雪飞的头顶上又再一次的挨敲。
“咦!相公你……”又长高了耶!以往她可以轻松的敲他,这儿会却得踮着足尖才好敲他。
他没好气的咕哝,“夫纲不振到这种地步,实在应该逃离恶妻才是生存之道。”
问题是他始终没有逃开她的魔手虐待!甚至于千辛万苦的练气运脉,巴不得早日让她瞧瞧他英姿勃发的气宇轩昂。
究竟,哪里出了毛病?
当胡雪飞哀哀暗叹的时候,她忽然塞给他一个硬物。
“核桃饼?”
“这东西可以补气血,你不是每晚都要打坐练功吗?”
他眼眶一阵热气上涌,“谢谢你的关心。”
“甭啦,”净芙倏然红了红脸,尴尬的说,“因为买饼可以玩丢圈圈儿啦。”
原来是由于贪玩!然他仍是喜悦在心,至少惟一一块饼她给了他。
瞧!她好像馋嘴的小猫咪,一直望着他手中的饼。
“给你。”
“你好大方!”她接过饼,想了一想,“我们分着吃好不好?”
于是两夫妻你一口、我一口的共同分食这块核槐饼,但是吃到未了,两唇自然的相贴合。
好半晌,他屑腆的避开脸。真正馋嘴的猫咪是他啊,他贪吃着她女敕女敕的小甜唇。
净芙却是一派开朗的神采飞扬,她笑着教训他。
“不准贪吃成这样!我的嘴巴差点儿被你吮破了。”
“小声……”来不及了,因为附近的人群早巳一阵讪笑。
净芙的清明心性实在是无忧无虑到令人妒羡啊。
这一晚他们住在幸运大客栈。
梳洗完后的净芙不知怎地就是不上床,拼命的扭着她的纤纤玉指。
胡雪飞含笑睇她,这时的她有一种姑娘家特有的羞涩美。
“睡觉啊,娘子大人。”
她很不自在,没来由的怕起他来。
“你先睡,我还、还不……”唉哎!咬到舌头了。
他干脆下床,打横抱着她上床。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他以为她冷,替她将被子盖得紧实。
净芙闭上眼睛,微颤的眼睫表示出她的心慌。
他的力气居然也变大了,和他的身躯一般。
这是好事,应该庆祝!但是她却不安的不太敢面对他。
一刻钟后,她偷觑着他的睡容。
“奇怪,你的脸孔也不太一样!虽然是同样的眉目鼻唇,但是感觉上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他的凝视和笑容总是令她心跳剧急,有时候还停止呼吸一会儿,她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将枕头放在他和她的中间……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甩甩头,然而甩不去少女的暧昧思绪。
一整个夜晚,净芙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她差一点就要打醒他,好好的兴师问罪。为什么他可以睡得这样沉眠呢,她妒忌着。
第二日一早她自己走出客房,点一桌的好菜低头猛吃。
她并不饿,可就是需要食物来抒解她奇奇怪怪的情绪转折。
“这位姑娘……”
她抬头,“你叫我?我不认识你。”
年轻少妇温婉的笑问:“可否容我坐下,叨扰一会?”
“坐啊。”她看着她怀里的婴儿,“你生的吗?”
“是的,这女娃刚满一个月。”
·好丑。”她直言不讳,压根没想到这话会伤到人。
少妇不以为意,她知道小泵娘的串真无伪。也是因为这缘故她才挑选了她,唉。
净芙热情的邀约,“一块儿用早饭好不好?”
少妇点头致意,须臾,她请求着,“可否帮我一个小忙,照顾这孩子几天?”
“可是我不懂得照顾人……”她只会劫抢财物而已。
“她非常乖巧、安静,绝不会吵到你。”少妇突地两眼泪汪汪,哽咽不已,“求求你!”
“别哭。”净芙慌了,她忙撕开外衣的一角充当帕巾让少妇拭泪。
“孩子的爹爹押镖未返,我想去找他,但是带着襁褓中的她实在是诸多不便。”
净芙忙不迭的出声,“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别哭个不停啊。”
少妇立刻把怀中女儿交到净芙手中,她泪痕未干的笑道:“谢谢你!”
“不谢不谢,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我的相公不能一直待在客栈里等你……”
“三天……”少妇深深的看一眼她的至亲骨肉,“孩子,娘对不住你。”
“你赶紧把她的爹爹找回来疼她就好了……”
净芙向她挥挥手;能够帮助人的感觉真好!
可是麻烦采了,怀中婴儿软软的……她抱得很不顾手。
要命的是她哇哇大哭,“宝宝乖!你的娘去找你的爹回来一家团圆,你应该笑的,才对。”
宝宝依旧哭声响亮,净芙被她弄得手足无措,她和她大眼对小眼,哭泣相望。
这就是胡雪飞走到饭堂时所见到的景况,一大一小哭得好不惨烈。
他询问净芙详细,她抽抽噎噎的含糊解释一番。
他忍不住敲她一记发心,“呆!宝宝的娘不会回来了。”
“她说三天后就……”
“她说,你就相信?”他揉乱她散披在肩上的发丝,
“人言是最不能相信的,懂吗?”
“那怎么办是好?”
“把她丢在路旁,不必理睬她的死活。”
“好狠啊你!”她气得想揍他,但是双手怀抱着婴儿的她没法子攻击可恶的他。
唉!胡雪飞暗叹,他故意胡言乱语她也信啊!看来他必须时时刻刻守着她、护着她,否则她一定会被人害得跌摔一跤,或者是受人欺弄了还要感谢对方的恩德。
“如果作不出来残忍的决定,我们只好一同扶养这个宝宝。”
“她的娘真的舍得下吗?”净芙仍是心存疑虑,“倘若我生了宝宝,我肯定死也不舍不弃。”
她倏忽瞪眼除他,目芒璀璨。
他说他要与她一同扶养宝宝,这句话热烫她的心,一种莫名的悸动使她连耳垂都红了。
他摇头,“看来我们真的必须带着这‘只’软不溜丢的丑东西四处游玩喽。”
“她不丑!”净芙抗议,完全忘记她刚才也说了女圭女圭丑的事。
胡雪飞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状。他喜欢净芙喜怒形于色的真性情,以及她变化快速得像是纯真孩童的情绪。
净芙是从未凿刻的璞玉,难能可贵的成为他的宝贝妻。
这一瞬他忘了当时被她五花大绑逼迫完婚的愤怒和羞辱!
有些事情不一样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酝酿久久了,他也明白。但他无力阻止,一切只能由他的心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