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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碑、无墓的泥土下是她双亲魂魄的归依处。
润润和单奕阳双双下跪,以手合十行拜礼。
“爹、娘,这男人是我的相公,目前为止他对我仍是极为宠护,你们可以安心了。”
单奕阳不悦地薄斥她:“胡说!什么目前为止?是永远!这一生一世直到生命的尽头。”
“你发誓?”她故意逗他。
然而他当真正经八百地举高右臂,“天地为鉴!岳父、岳母大人地下有知,倘使我单奕阳心有二志,定遭五马分尸、五雷轰顶、五鬼追杀、五世不得投胎!”
润润微惊:“下这样可怕的重誓?”
“因为我绝不负你,所以再重的誓言我都敢说。”
他的自信令她芳心悸动。
他拥她入怀,“对不起。”
“嗯?”
“当时我错怪你了!那夜你来祭拜岳父母,我却像只野兽似地乱咆哮!”
“你还故意和春天亲近呢!”她差点气死、酸死。
“那表示我多么地在乎你这俏辣娃,要激我吃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想起姓宋的与她坐于台阶说着体己话,他的俊容不禁拉下。
她戳着他的心口,“我和宋威没什么的,要有暧昧,我就不会嫁给你,你呀,不曾温柔。”婚后的温柔算是堪堪补偿。
“第一次在着火的客栈里遇见你,当时你似乎穿得一身白,那是戴孝的丧服?”
“我自苏州捧着骨灰瓮来到扬州……那一场火幸好无人伤亡,也幸好没有烧毁我所居住的厢房。”还有,那瓮子的硬实材质禁得起摔跌的力道。
他恍然,“所以你才会发疯地像是要和我拼命,因为那只骨灰瓮就在你的包袱内,难怪你不管黑烟弥漫奋不顾身去找包袱。”
“那时候我的情绪太激动了,所以和你大呼小叫,很是不好意思。”对于自己不明理地憎恶他,她一直是矛盾地惴惴难安。
他大量地说:“反正你的人和你的心都是我的了,既然你是我的娘子,先前的事情不必挂怀。而且你是孝心使然,若换成是我,我一定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她站起身,与他走向夕阳沉下的另一端,地上的暗影相依相偎拉得细长。
“单奕阳,我觉得我好幸运。”
“嗯?”因为嫁予他这么棒的好丈夫吧,他的嘴角往上轻扬。
“能够得到老女乃女乃的疼爱是我的好福气,能够和老师傅们一块做饼更是我的运气,你知道吗?我打从小就喜欢揉面粉团儿!”
“还有旁的吧?”
“认识铺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幸运呀!他们真心地待我好,我只是个卖糕点的小村女,无父无母,无亲无戚微不足道,居然乌鸦变身为喜鹊地成为你们单家的大少女乃女乃。”
他的声音微颤,“就这么?你的幸运中没有……”
“最美好的幸运就是成为你单老大的夫人喽!”小心眼的男人哦。
他拥她更紧,并且狠狠地吻她一吻。
不远处废墟旁的老树下,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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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发钗掉了。”成为少妇所绾的小髻上的玉钗是女乃女乃赠送她的,其价值是千金也买不着的珍贵心意。
“可能是掉落在你老家的废墟那,我立刻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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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以手挖土的宋威狂嚣厉吼。他原以为那条手绢可能被元润润埋藏在她父母的坟中。
因为无墓无埤,他挖了一大片地才找到埋葬骨灰瓮的真正位置。
“难道元老头子担心被他人识破手绢的珍重价值,所以交代女儿把手绢和他的骨灰一起永埋地下?”
愉悦的笑容浮现在他的面孔上,他立即动手打开骨灰瓮上的盖子。
“宝藏一定属于我……”他的心狂跳。
将手伸进瓮里,他搜索着每一寸,然而除了骨灰以外什么也没有。
“可恶!”他将瓮子翻倒,任由骨灰末洒在泥土上。
为了宝藏,他差一些死在单奕阳的银剑之下,为了宝藏他狠心鞭打令他动了情衷的元润润。
他无法再等待下去!为了寻找元老头一家三口,他和父亲由东到西,由南到北,甚至于往荒蛮异域去。
期间多次是在九死一生中存活下来,多少的历险为的都是那条手绢。
“宝藏、宝藏!千万黄金珠宝……”喃喃低语的他突地一凛,抓起一大把尘土往身后丢洒,并且施展绝佳轻功飞奔向另一方。
避闪开尘土扬洒的单奕阳怀疑地想,这个人的侧面好像宋威!是他吗?或是错看了?
往前走近,翻倒的骨灰瓮使他蹙眉,愠怒的火焰在他心间燃烧。
“竟然侮辱先人!”
他蹲下,小心翼翼地把散落四方的骨灰拾捧入瓮。
许久,他才将盒盖紧紧压上,将其放入凹陷的洞穴中,再用尘土牢牢密密地堆埋妥当。
“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小婿失责,让你们遭受这般无礼的对待!那个男人我一定会查出来究竟是何身份,好为你们讨回公道。”
他磕上三个响头,“小婿担心润润若知道这事定是难以忍受,所以并不打算告知予她,请恕罪。”
那人为何要打骨灰瓮的念头,是为了仇恨或另有所图?
他不免要将他和那蒙面男人相对峙的两回合联想在一块,倘若那恶徒的确是图谋不轨,那么润润不就一直处在危险中,他务必要把他揪出来,以防任何可能的意外。
第九章
冷冬已过,春暖大地。
距离全国做饼大赛已近,润润几乎废寝忘食地做着各味道的馅料。
半夜三更时她会忽然起榻,直奔厨房揉面蒸炊,为的是想试试用糯米和小麦做成面坯的口感有何差别。
苦的是熟睡中的单奕阳。他必须时时刻刻地陪伴她,以免那身在暗处的歹徒伤害她。
所以他只有极力抗拒周公的邀请。
然而最苦的时候是当他使尽柔情和激情的恩爱招数取悦身下的她,她骤地大叫,让他以为他弄疼了她,正恐慌自责的当口,她居然告诉他,她想到新口味,将果肉做成甜馅的大饼。
他瞠目以对,怀疑他得了幻听症。
但是当她甜甜地对他巧笑时,他也只有忍着欲火焚身的疼痛感起身穿衣,唉,苦了他。
这日,他皱着一张阳刚美颜,强忍男儿泪地看向折腾他的她。
“娘子,”他哀求:“我已经揉了三个时辰的面团了,饶了我吧。”
“可是你不是臂力惊人?你是武术一流的大男人,大英雄啊。”
这顶高帽子一戴,叫他如何再求饶。但这一大袋,像是永远也揉不完的面粉根本比叫他耍刀弄剑还要累人,他宁愿扛石头扛上六个时辰。
润润偏着头,“不然你帮我打水,井水、泉水和冷溪的水都得打上一大缸,可以吗?我想试一试不同的水和不同的食材所发酵出的饼衣是否有所差别。”
“当然不成问题。”只要能够摆月兑这些粘手的面团!
他命令小夏子、小桩子和小毛子守在厨房里供润润叫唤行差,另外,他还大费周折地派了几名镖局好手护镖。这镖物便是单大少女乃女乃!
对于他如临大敌的谨慎模样,润润无奈却无法拒绝。虽然老是有着粗犷男人在旁监视不太习惯,仿佛她是被囚禁的罪犯似的,但是另一方面她也因为他把她捧在手心里珍爱而喜悦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