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珀茨非常无奈,这挑战书是她祖母所发,她只有硬着头皮上阵。
“你很帅。”越潜天发自内心的激赏。圣阴柔的气质与众不同。
珀茨浅浅沟笑,“你也不赖。”身高六尺的男人是标准的衣架子。
他的落拓不羁、他的残狠血暴、他的冷酷邪肆,他对“珀珀”的宠溺呵疼和温存厚爱是她恋恋难舍的啊。
是谁说过女人败在爱情上?即使她已经很强,面对深爱的他仍旧脆弱易折,仍旧芳心塌陷。
“这匹马脚程快稳,比赛非常公平。”天知道她的心悸多难自持。
熟悉的感觉又袭上他的心田,他皱眉,不喜欢自己的诡异情思。
“圣,比赛开始吧。”他骠悍的作风一向是速战速决。
她颔首,将黑色的安全骑帽端正了下。半晌,大旗一挥,两匹快马往前飞奔,如雨箭一般急速踢踏出一阵沙尘扬扬。
左手控制缰绳,越潜天轻易的以右手发射小支弓箭,连中红心数支。他的黑帮帝国不是依靠花拳绣腿而来,那是多少血汗、生死搏斗之间所建立的至尊荣耀。
珀茨也不遑多让,她的每一支小杯箭均射准场边架设的目标物。
没有掌声、没有嘶吼呐喊,因为整个马场只有他们两人,这场价值数十亿美金的竞技是一场豪赌。由于心急,珀茨以极猛速的气势连射数十支弓箭,她的手中只剩下一支了。
越潜天转头,对她扬眉挑笑,即使他闭着眼睛都可以赢得赌注。
然而一切竟是迅雷不及掩耳,他突然看见她往左前方的围场射出最后一支弓箭,然后身体仿佛弹簧似的往他身上仆倒,两人一同跌下马背。
危机!他眯眼,立即掏出身上的小型火弹发射器往围场处攻击。
火花狂喷的刹那他看见几个痛苦挣扎的人形,原来是躲在暗处伺机杀他的仇敌,圣为了救他,用他的肉身阻挡。
越潜天连忙察看他的伤势,子弹贯穿他的左肋,艳红的鲜血浸染雪白的骑士上衣,分外的触目惊心。
他抱起他,他的轻盈和纤细使他一怔。
“圣!支持住,我一定救活你!”
“潜天……”她微弱的嗓音飘浮在空中。
越潜天的心神一凛,圣居然知道他的中文名字?圣费了一番心思调查?
“我爱……”她觉得窒息,晕眩和疼痛感立即淹没她的神智,她昏软的任由他抱着,再无意识。
他伸手,取下她密贴的面罩。
“珀珀?!”上帝!这张令他心系不忘的容颜。
圣居然是个“她”?!并且令人难以置信的竟是他的爱?!
神魂俱裂,他整个心、整个身体颤抖得厉害!他的珀珀复活了!是上帝可怜他的一片痴情无处寄。但如今,他怀中的人儿已呈昏迷状态。
“不!我绝对不让你死!”不能,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即使必须和撒旦交易,他也务必留住珀珀的人。
激狂的情绪猛烈的撞击越潜天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个细胞,他看着开刀房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上帝,他快崩溃了,那些沾血的棉球和医护人员凝重的表情使他几乎想毁掉整个世界。
有人拍拍他的脊背,他抬头,哽咽的喉口居然无法发声。
白蚁叹气,“如果她不是祝珀茨?”
恍惚一会,越潜天苦涩的说道:“珀珀没有姐妹,不可能有另一张同样的面貌。”
“我说的是如果。”皇居然满眼满脸的憔悴样,沧桑到连他这喜欢吐槽的兄弟也不忍卒睹。
“如果……如果圣真的不是珀珀,我也要护她安然!”他受不了四年前的心碎!
“唉!黑道教宗也难逃爱神追缉,皇,你的不爱则已,一爱即成痴成狂的确与众不同。”
他忽地擒住白蚁的衣领,抖声问,“你老实告诉我,圣是不是珀珀?你一定知道!“
左半边伤脸扯动着恐怖的青红疤痕,白蚁很不怕死的反驳,“敝人小的在下我只是一个军火头子,你是我的老大耶,哪有逾越能力的道理。“
“说!”手刀已起,越潜天的理智完全丧失。
白蚁只好示弱,乖乖回答,“尊帮的圣和这四年来你心中‘阴魂不散’的祝珀茨是同一个人。”
放开白蚁的衣领,越潜天整个人跌坐了下来,他的血脉偾张,心纠成一团,任何思绪和感想都停止运作。
他的灰紫色眼眸被满溢的泪水遮住,倘若上帝决定毁掉他,珀珀的存亡即是关键。
上帝怜悯,珀珀重回他的怀抱!
一夜未合眼的越潜天一直握着昏迷人儿的手,他从模糊的泪眼中深情的、心疼的看着她雪白的容貌。
她一定吃了许多苦,原本幼女敕的手心如今结上薄茧,她怎么可以不好好照顾自己?她是存心要惹他难过吗?
“嗯……”痛苦的嘤咛从她的檀口中轻逸出。
他紧张,“珀珀?!你哪里不舒服?醒过来,好吗?”
哀哀恳求的泪哽声使得她紧锁眉头,是谁在呼唤她?好像非常恐惧,非常伤心的样子?
眼皮好沉重哦,她努力的眨着睫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越潜天跳起身,他倾身俯看,心急如焚,“还好吗?告诉我,你看得见我吗?”
“呃……”是他送她救诊的是不是?他在自责或是愧疚?为什么用这种悲喜交加的神情面对她呢?
她困难的勉力一笑,“皇,我没事,可能是失血过多,休息几天就OK了。”
他的泪水滑淌而下,“我的心会疼、会痛啊!”
眨眨睫毛,她有点儿失措,“你的反应未免太吓人了。”她只是中弹而已,没什么。
他狂啸,将她一把揉入怀中,但半晌他怕弄疼她的伤口,又慌忙的让她躺平在病床上。“珀珀,你太残忍!怎么能够不和我相认!”
珀珀?!他喊她珀珀?!她乱了,急急的往脸上模去,面罩不见了!
她呆掉,愣愣的瞅着他的心碎神伤。
他低嘶厉厉,“竟然隐瞒我!难道你对我无动于衷?难道你真的要成为人人以为的少男帮主?”
好凶!她怯怯的嗫嚅,“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你是!你这个没心少肺的小家伙!”噢!有没有善心人士把他打昏啊?他看起来好像是吃人的野兽,她怕!
可是一想到他已经和另一个女孩结婚,她的委屈、创伤、爱恨煎熬、苦苦压抑使她愤怒的瞪着他,刺痛的大喊,“你才没心少肺!你才是残忍!你才是最可恶、最可恨、最该死的坏人!”
他怔然,“我可恶?可恨?我该死?”他那么、那么的爱她啊。“如果你认为我该死,为什么用你的身体挡子弹?珀珀,你爱我,如同我疯狂的爱着你。”
“我不爱、不爱你这无情的男人!我不是笨蛋!”过度的情绪波动使得她一阵咳嗽,扯动的伤口似乎要裂开。
他一慌,大叫,“别气!求你!算我求你!”
珀茨虚弱的喘气,“黑道教宗的皇开口求……求我?我好伟大哦!”
“珀珀!”他快被她吓死了。“为什么你忽然这么气我?”
还跟她打迷糊仗。“但愿我可以杀你!你这负心汉!”
“我负心?”他没有一天没有想到她,想念的剧痛和绝望比火焚、刀割更加难以承受。
“对!你负心!你不是已经娶老婆了吗?”倘使时光倒流,她宁愿在四年前炸成粉末也不要面对他忘记她的残酷。
看着她的哀哀痛楚,他默然无言了,他和袁淇的婚姻是事实,即使是无情无爱无欲无欢,即使那是他对袁淇双眼的贪婪。
他的沉寂使她觉得她几乎死去一半,他不否认、不驳斥,难道他真的另有别恋?白蚁对她所说的或许只是慈悲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