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速瞥一眼自己和车库门的距离,思虑著应该如何躲过子弹,安全而退?
“不用费心了,你的脚程绝对快不了我的子弹。君大总裁,你放心,我不会折腾你的,我会让你一弹毙命。”
一弹毙命!他的枪口一定是瞄准她的太阳穴。
生死关头,她只有一赌。
就赌阎王爷收不收她!
艾忻是上一届加拿大的射枪竞赛冠军,他对自己的准确度非常的骄傲。
而且,他从举枪到扣扳机击中目标一向以迅速闻名……君迷火,再见了。黄泉路上自个保重吧。他狠勾著笑,扣下扳机君迷火虽逃出车库门,然而她仍是中了弹,颓然倒地。
他缓缓的步出,摇头叹息。
“这一颗子弹原本是瞄准你的脑袋瓜,哎,我可是好心的不愿意你受到太多的煎熬,但是你偏要自讨苦吃,我只好再补你一颗子弹了。”
右肩膀射入的子弹使得君迷火痛楚难当,她想站起来,却是使不上任何力气。
然而她是天之骄女,即使面对死亡的威胁,她也不折损一丝傲气。
她笑著,“少罗唆。你不是猫,我更不是耗子,不必假慈悲。”
冷汗涔涔的她看起来的确使人心折。如果不是心有所属,或许他会热烈的爱上这豪酷不羁的娇娇女。
“我想想,应该补哪里好,伤脑筋啊,或者还是直接射向你的心脏……”
他的得意阴笑却蓦地被一颗石子给弄拧了。见鬼!他手中的枪竟然抛到三公尺以外的草地。
“段子葑!”他一凛。
如天神之姿的段子葑对他打了个招呼,然而他的眼神严寒到让他连退几步,并且猛打哆嗦。
段子葑蹲,拥紧他的小火儿。
“让你受伤,我失职,该罚。”
贴著他的胸膛,她感到无比的安全和温暖。
“蔚,我喜欢听你的心跳声。”
“这是迷火式的甜言蜜语?”他向她眨了眨眼,然而他深眸里的泪水使她揪疼了心。
“又不是小孩子,哭什么!”仰看著他的俊容,她被他惹出了泪气。
“我用男人最宝贵的眼泪打动你的铁石心肠啊。”
“这么奸诈啊。”原来他也会害臊!瞧,多腼腆的羞情。
他打横抱起她,“A级病房还留著,你肩膀中的那颗子弹必须立刻取出来。”
这个比男人还要强的小火儿!他知道她是用意志力堪堪支撑,上帝,他的气血几乎逆流。
他不能原谅他自己,居然无法保她安然无恙。
“砰!”
随著枪声响起,他跟跄了下。瞬间又是一声枪响。
他倒下了,却依然紧紧搂抱住怀中的君迷火。
她以为他死了。当他中弹倒下的那一刻。
艾忻发了疯似的狂笑著,“段先生,你以为我的灭音手枪没了所以毫不畏惧?哈哈哈哈,真的是遗憾之至啊,我还有另一把黑枪哩。只是声音大了些,不过这也比较畅快过瘾。”
拚著最后的余力,君迷火低吼,“快去叫医生来!”
“大总裁,你疯了啊,子弹是我射的,我会蠢笨的自投罗网?”
“佣人们听到声响……”
“哈哈哈哈,他们早已经呼呼大睡!!就算打雷闪电也吵不醒体内安眠药发挥作用的他们。”
“你!”她要杀了他!
“啧啧!原来比男人还要神气的君迷火是个痴心女啊!放心,段先生死不了,那两颗子弹打中的是他的膝关节。”顶多是残废罢了。
段子葑冷狠著声,“姓艾的,如果你敢再伤她,我一定让你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
“我好怕、好怕哟!你有五个岛,每个岛上都有军舰、大炮和吓死人的自卫队,啧,我怕得发抖哩。”
远处似乎传来”阵杂乱的急步声,他凝锁眉眼,狂气大作的又射出四发子弹,每一弹都穿入段子葑的双膝。
“葑!”君迷火晃了晃,她的气血一点一滴的消耗。
艾忻一边射出子弹,一边笑言,“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子弹射击声如此的悦耳!君总裁,你觉得呢,像不像是贝多芬的交响曲?”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很火灼灼!
“我这把枪昂贵之所在就是子弹可以装填二十发,媲美长猎枪吧。哈哈,我总共射了几发,六发?太少了,再补上十三发吧,最后一颗子弹就送给你喽。唉,两个相爱的男女的忌日是同一天,多么凄美。”
接著枪声大作,段子著的膝盖已经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紧紧拥抱著君迷火,虚弱的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如果我们一块儿死亡,下一辈子我还是你、你的……唯一挚爱。”
“应你的誓言,我爱你,不管人世几度沧桑。”
“我很贪心……下一辈子不够,预约十生十世好不好?”
“好……”
“砰!”第十六枚子弹射入他的右膝骨。
他昏厥了,生死难。
她贴靠著他的心跳,随之陷入幽幽的无知无觉。
第九章
马拉松式的手术迈入第三十个小时!
童贺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他的姿势维持不变——紧盯著手术房外的红色灯号。
一位护土走了过来,对著众人说:“大小姐的肩伤不要紧了,不过她失血过多,可能明天才会醒来。”
昂责行政的医院主任重呼了口大气,大小姐总算平安了。
“需不需要联络君先生和君夫人?”一旁的总务斟酌著。
“暂时不要,等大小姐醒来再问她。”免得犯了大忌。
童贺老大不爽的叫喝,“你们的千金大小姐还活不腻啦!现在最危险的是我的岛主!他挨了十六颗子弹!”
斑节爬著头发,“主任,你们先去忙你们的事吧。”免得惨遭童贺的拳头相向。
“那个该下阿鼻地狱的艾忻!他竟然向天借胆,把岛主的双膝射成马蜂窝!”看著医护人员落荒而逃的背影,高节拍拍童贺的拳头。
“不幸中的大幸。试想,如果不是我们早一步赶到,如果不是你那九节鞭甩掉艾忻的枪,你的岛主可能呜呼哀哉,尚飨。”
“不是早一步,是晚了好几步!岛主不该挨那十六颗子弹的!”如果岛主遭遇不测,他这侍护一定切月复自尽。
“艾忻已经被检警逮捕了,他至少得在牢里吃上十年免钱的菜饭。”
那是便宜了他!“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早就把他活活打死!”
“唉。”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葑他硬是挨下十六颗子弹,真是铁汉!深情哪。
***
手术时间往第五十个小时迈进灯号熄灭。
已经是第七个接换的执刀医生疲乏至极的走出来。
童贺揪住他的绿色手术服,“他怎么了?他不能死!不能……”
斑节一拳击向童贺的下巴,“冷静!”
执刀医生低喘了下,“段先生平安,你们可以放心。”
松懈了紧绷神经的童贺忽地放声大哭,他的嚎啕不止让高节忍俊不已。
“拜托你哭小声一些!我的耳朵好痒。”
“我……我控制、不、不不……住……”仍是惊天动地的哭吼,童贺双手猛擦泪涕。
医生欲言又止,老半天,他趁著童贺哭泣的“空档”说了未完的话——“虽然人是平安了,但是段先生的双膝肌肉组织严重损坏,血管、筋脉也相同……恐怕有残疾的危险。”
“你的‘但是’再说一次!”哭岔了气的童贺一脸“你敢”的凶煞戾色。
老天!他都快被手术的过程给弄得只剩半条命,现在居然还要面对这个小流氓。唉,命歹怨谁啊。
“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他的命保得住已经是奇迹。”
“屁话。”童贺磨咬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