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那个朱耿恩本就该死!母后想过没,若不是班扶风救了我,我可能已成残花败柳,辱没大明公主的尊严。”
“这点,哀家很是安慰。”
“安慰个屁!”
太后头疼的揉著额边,“予儿……”
“不是吗?光是安慰有啥用,那老匹夫还是巴望砍掉班扶风的头。”
“成王爷敬称哀家一声堂嫂,你的父皇在世最友爱的便是这位小堂弟了。”
“难道老匹夫的权力大过您和皇上老哥?”
“当然不!后土之上,天子为尊!但是成王爷的手中握有不可小戏的兵权和封土藩地。”
朱令予眼睛一亮,“班扶风手上也有兵权!不如放了他,让他和老匹夫对阵厮杀!我也可以上阵杀……”
“荒唐!”
“母后……”难道要她使用苦肉计,跪个三天两夜?
太后吐出沉痛的叹息,“朱成手上的兵权不足惧,但是那块金牌乃是先帝所赐,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如果他当真先斩后奏的话。”
***
最后,朱令予决定至天牢劫人。
“公主,请止步。”
“你们让开!”
一禁卫军面有难色,“皇上早料想到公主可能硬闯天牢……”
“所以派遣重兵?”她勾著气怒的笑弧,“守天牢是你们的职责,本公主也不会为难你们。”
“谢……”
“别谢得太早!”她挥挥右手的软鞭,玩弄著左手的鱼肠剑。
“抽出你们的刀剑吧!如果你们打得过……”
众人苦苦闷笑,“皇上英明,知道我们绝不是公主的对手,所以赐下毒药,倘若班大将军被您劫走,一干小兵小卒必死无疑。”
“见鬼。”竟用这招对付她!
“公主!”上百名兵卒卸盔弃甲,纷纷单膝下跪。
“你们这是干啥!”她不能心软,不能!
“公主,我们兄弟全都有儿有女嗷嗷待养,家中的糟糠妻妾也不能失去我们照护生计。”
可恨的奸诈老哥!
她气愤恼怒的挥袖而去。
***
放弃?!!这两个字她不认得。
快马冲到云淡别居,她扯开喉咙,“大神、小神!”
老半天之后,回应她的仍是一片沉寂。
她立刻跑向另一处,风清别居。
只见四个老头子正在掷骰子,玩得不亦乐乎。
“喂!”
小仙闻言第一个跳起来。
“爱徒!师父好想你哦。”咦,她的脸色怎么铁青得很?
“谁惹你了?”大仙也跳起来,关心著,“告诉我们,我们立刻宰了他。”
“惹我不快的是当今皇帝。”
“呃啊……”哈哈,开玩笑。
“给我迷药!药效持久,不伤人体的药。”
大仙和小仙,以及大神同时从自己的身上随意一模,便是药丸和药散。
“我要的迷药是不必服用即可让一群人昏厥。”
这可难喽。
小神在看到三人爱莫能助的表情后,丢给她一个小葫芦瓶子。
“只要打开瓶盖,一里之内的人,无论是几百几千,全都得倒下梦周公。”
握紧瓶子,朱令予感激的道:“小神师父,徒儿在这谢谢你了。”
另外三个人心中好酸哦。
大神合著气,“你要这怪药有何用?”
“班扶风被囚禁在天牢里,最糟的情况可能是赐死。”或者发配边疆,充当苦役。
“真的假的?那俊小子怎么得罪皇帝了啊!”乖乖。
“他是我的男人,我不允许他早我一步去投胎。”
羞羞羞喔。四个老头子掩嘴窃笑。
望著她的背影,大神突地扬声询问,“你是皇帝的什么人?”
她挥挥手,希望后会有期。“他是我的亲兄长!我是他的亲妹妹。”
“噢,原来如此……”
四个人同时一副了然,但下一刻,他们仿佛吓了一大跳。
“我们的爱徒竟是个公主!”
最后,首先回神的大仙拢紧白色长眉,“这事不妙!我们得想个法子,救救我们疼得紧的爱徒。”
“对对对,大伙计量计量。”
***
“公主?”派驻天牢的禁卫军一脸诧异,么公主居然对他们展开灿烂的丽笑。
朱令予真的是发自肺腑的笑著,心里默默数数,一、二、三、四、五……合该晕了吧?
丙然,一百多个兵卒全部瘫软倒下,她将葫芦小瓶往地上一摔。
必须争取时间!
她冲进天牢,以鱼肠剑砍断铁链子。
“喂!我来救你了,快出来。”其实她好想冲进他的怀抱里。
“你走,回你的寝宫去。”他不能连累她,而且他有把握活得好好的。
她瞪著他,怒火灼灼。
好!他拗,她比他更拗!
“倘使你坚持等死,我先你一步,黄泉路上我等你。”
她举起手中的鱼肠剑往她自己颈项上一划——他冲出牢房外,擒住她的手腕,怒气腾腾,“你敢!”
“哼,我就敢!”
她的颈子上、汨出一道细细的血痕,虽然不至于有性命的危险,但是仍然触目惊心到使他心痛。
“你喜欢折磨我,存心叫我难受!”
她笑,“由你决定!你死,我死;你生,我生。”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班扶风认输了。百万雄兵他都能够轻松指挥得宜,惟有这任性的么公主叫他无可奈何,甘心臣服在她的儒裙之下。
他牵握起她的纤纤柔荑往外走。
朱令予露出一个胜利的笑脸。
***
“皇上,不好了!十四公主劫走囚犯了!”
正与皇帝商讨西南旱灾的朱成霍然一凛,“福公公,你说么公主闯天牢,救走班扶风?”
“是的。”
彼不得圣驾在旁,怒发冲冠的朱成立刻冲出御书房。
皇帝略一沉吟。
“福全,传朕口谕,备妥马匹,朕要亲自抓他们回来治罪。”表面上是如此,然而他的心意却是出于保护令予和扶风的安全。
堂叔能够以世袭王的身份获得兵权和封土,可以见得他并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一个是他疼到心坎里的亲妹子,一个是他最为欣赏的爱将,他绝不能放手不管。
***
黑鬃马的脚程极快,一个时辰之后,班扶风和朱令予已经到达云淡别居。
应无追兵才是。
她扬声叫唤,“四位师父!我和班扶风来投靠你们了。”
无声无息。
“予儿,这是你师父们的字迹吗?”
依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株桃花树干上贴著一张字条。
往左行约百步,师父们在那峭崖上等候你们。
“这的确是大神师父的字迹。”她忖思,大神师父一向深谋远虑,狡猾得很。
班扶风已将黑鬃马拴在桃花树下,任它吃著草。
“到那儿不就知道你的师父们玩啥把戏。”
“极是。”
两人照著纸条指示前来,却发现崖上无人。
“连个鬼影也没有!”她咕哝。
班扶风将地形瞧个仔细,这座峭崖的地势十分特殊。
万丈深渊之下但见一片烟雾迷茫,若是跌下,恐是粉身碎骨。
然而峭崖的面积其实很窄,只有数臂之长。
“你的神秘师父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鬼才知道。”她忽地一凛。他也感受到她的紧绷心弦。
屏气细听,他沉冷地说:“有追兵往峭崖这处来!”
“一定是桃花树上的纸条儿!”
霎时,满满的人墙团团围住他们的视线。
朱成高坐马上,狠戾的眼夹著仇怨,“么公主,本王无意迫害你,毕竟你是我的堂侄女。”
“要杀要剐,随你这老匹夫高兴。”休想她讨饶或是退步认输。
班扶风将她护卫在自己身后,他直视朱成无畏的喊道:“莫非你要动用私刑!”
“笑话!本王的‘先斩后奏’尚未派上用场,前日让你侥幸逃过死劫,那是给皇上一个人情。”
“要就冲著我一人,不准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