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男人!”他抿唇一笑,以手掐握她的美丽下颚,“为什么欺我、骗我?”
他的冷气逼人使她畏惧,但是她就是嘴硬。“是你自己没问,我并没有否认我是十四公主,只是没有主动说明而已,你凶个啥劲!”
“该死的你!”他咬牙。
咦,他干么恨不能将她拆卸入月复的吃人模样?
“你才该死!出言不讳,诅咒当朝公主可是大不敬。”朱令予从未这样恼怒,他敢吼怪她,他自己还不是隐瞒他的将军身份。
班扶风气疯了,一把掐住她的颈项,“既然明白你的高贵身份、为何还和莽汉村夫一同大闹洞房?为何不知检点的邀我进妓院?”
四周抽气声不绝于耳。
原本怔愣住的皇帝和太后不得不出声了。
“班卿家,放手!”
班扶风放了,却仍然以杀人似的目光凌迟脸色苍白的朱令予。
轻咳几声,她也不甘示弱的直眼瞪去。他以为他是什么天神地鬼啊,骄傲个屁。
受惊过度的太后泪痕未干,气弱的哀哀求著,“予儿,先回宫歇歇吧,你一身湿淋淋的,若是受了风寒怎生是好?”皇帝忙说:“好妹子,依了母后的话。”
“好!反正好女不与恶男斗!多瞧他一眼,本公主可能要减寿一年!”
“呸!予儿长命百岁!喔,不不,你是千千岁的公主!”太后喘著气道。
“‘某人’恨不得我香消玉殄!”她觉得她的心口正冒著大火,狂炽燃烧。
姓班的居然不再瞧她一眼,干啥,以为她是瘟疫啊!
皇帝揉揉太阳穴,挥摆下手,“扶公主回宫,好生伺候!”
“是。”九名宫女不敢怠慢,生怕脑袋瓜连得不紧。
“班卿、连卿,你们出宫吧,朕累了。两位公主也跪安了。”
埃全搀扶著皇帝往大殿的方向而去。
太后也在老宫女们的服侍下回返慈安宫。
嫌命太长的连隆冬拐了班扶风一记肘子,“嘿嘿,这个十四公主和那个侠女朱公子原来是同一人哟!班兄,你娶是不娶啊?驸马爷不好当哟!”
***
皇大后懿旨查班扶风将军允文允武,气宇轩昂,堪为表率,兹命其教授十四公主学艺武术,特令不召即可入宫。
接了懿旨的班扶风几乎咬断牙根,然而不及一刻,圣旨又下。
竟是命端王爷代他镇守边关之职!
理由乃是他从一员大将“降格”为一名女流小辈的师尊!
可恶!他差点把圣旨撕扯成两半。
圣旨天威,命令他明日午时进入宫门,不必行大礼,立即传授十四公主四大派、八大路拳脚武功。
很、好!
他一定不辱皇恩,绝对克尽为人师的职责。
***
朱令予连接两道旨意。
第一道懿旨让她给踩烂,第二道圣旨则是摔丢到福全的圆脸上。
“想当本公主的师父?哼哼,做梦。”她一定叫他走著进宫,躺著出宫。
第五章
的确不驯!班扶风唇角微扬。
禁卫军统领无可奈何的对他表示,“十四公主昨夜出宫,回宫时便骑回这一匹狂暴的黑鬃马。属下曾经劝说……”
“她不会听你的。”任性的么公主。“皇宫内苑不是禁止骑马纵驰吗?尚未惊动圣驾吧?”
“将军,皇上他已得知此等情事,也传下口谕,交由你处理。”
“哼!我又不是她的女乃娘!”竟然丢给他!
马蹄声往他这方向达达奔近,直至他面前,高高在上的朱令予卷玩著软鞭子,挑战的勾笑道:“侠士将军,想当本宫的师父?行!先过我骑的这匹悍马出的关,只怕你不敢?”
禁卫军统领忙不迭地惊喊,“不成啊!将军若是死于马下……”
挥挥手,班扶风不怒反笑,他的瞳眸直直锁扣恍如女王般的她。
“游戏如何玩?我奉陪到底!”
狂妄。“不准使用轻功,必须让我的悍马追你半住香的时间。倘若你不幸葬生于马蹄之下,本公主送你一具紫玉棺房,够义气吧?”
“如果本将军过关了呢,你是不是愿意乖乖的当我爱徒?”
爱徒?羞羞脸。“行!但是你可要有这个命……”
班扶风退后两步,摇摇手,接受这场攸关生死的游戏。
她就是讨厌他总是悠然自若的神气。
“黑鬃马,展现你的威武勇猛,把他吓出一裤子屎尿!”朱令予软鞭一挥——黑鬃马仰颈一啸,发狂般的朝著前面的班扶风奔跑过去。
班扶风并没有拔腿冲跑,因为无论他的脚程多快,绝对敌不过日行千里的骏马。
所以他采取绕跑小圆圈的方式,把黑鬃马搞得头晕脑胀。
他想,无论如何了得的宝驹,转圈圈对它而言都是最弱的罩门。
朱令予气红了脸儿,“奸诈!”完了,马蹄似乎交错杂乱,甭说踩死他了,恐怕自己会被马儿给摔跌下地。
禁卫军统领和众土兵个个汗如雨下,他们意欲救驾,但是又怕靠近只有被转昏脑袋的黑鬃马给踢踏死的份。
情势兀地丕转——班扶风轻功一使,利落的坐上黑鬃马,他一手环抱朱令予的纤盈小腰,另一手则是抚揉马颈和马的侧身。
未近片刻,灵性的黑鬃马渐渐安静下来,甚至低低吟啸,表示友好之意。
“你可恶!”她转头,想咬他个吃痛。黑鬃马居然“变节”背叛她,投向敌人!
班扶风凉凉笑讽,“大明皇朝的公主难道不知救命大恩,不分是非?”
“你、小人、恶兔、坏魔!”气不过,她干脆偏转身子,抡拳揍他。
练武十年的她手劲强过七尺大汉,这粉拳著实难挨。
然而班扶风胸膛忍痛,心窝却是涌上几许柔情,最要命的是他深知自己毫无抵抗的能力。
男孩气的她别有俊俏风采,独特的自我风格,使他忍不住想逗逗她,惹她气恼羞愤。
现下的她虽然使著坏脾气,却是不经意的显露出极其难见的娇嗔味,仿佛是可爱的娘子正在对他这夫君撒赖,而他颇为享受。
“喂!你被我打傻了吗?”笑个鬼。
他将缰绳一扯,纵马骑入宫苑。
“游戏的胜败已定,十四公主,你这爱徒,本将军不得不收了。”
一边拴好马匹,一边扮鬼脸的朱令予没好气的嗤骂,“阴险。”以为他委屈啊。
“智取胜过蛮武!”这算是第一堂教战课程。
他很臭屁哦。朱令予忽地漾开无害的甜甜粲笑,“既然班将军是承旨奉召的‘师父’,令予应当向你敬茶、行礼。”小孩把戏,瞒得过长年征战沙场的他?“依你。”
回到自己的宫殿,朱令于即吩咐小苔准备,她好正式拜师。
不一会,小苔端上茶酒盅杯。
朱令予接过,双手执起,弯身行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班扶风的深眸飘上沉不可见的笑意,“爱徒请起。”
接下她手中的盅杯,眼明手亦快的他早已防备,等著她出招。
暗暗得意的朱令予趁著他取杯啜饮的一瞬,弯身长脚一扫,企图来一招秋风扫落叶,叫他跌个四脚朝天,颜面无光。
然他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当她勾扫到他的霎时,他反而出手将她撂倒,压钳著她的娇躯。
她挣扎著,他则为了要驯服自以为不让须眉的她,在一阵扭扯抓握之下,两人隔著衣料紧紧相贴靠。
朱令予窘困极了,双肩使劲一挣,原是想月兑离他的压钳,不料却反而送上自己的两片唇瓣。
“唔……”她瞪直眼,难以置信竟发生这个嘴对嘴的吻。
他的深眸亦是紧盯著她,一瞬也不瞬的,他想加深这记亲吻,但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