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倏地想个通悟了,梅品萱毕竟也算是皇亲国戚嘛,尊祟的身份哪能降了格的和一个中原奴女过招呢。
“喏,拿去。”
“这是……”
“百步断魂丹!”
“剧毒?一服即死?”
“即使只饮一口,也成了废人!此药无解。神仙鬼医皆是束手无策!苗丫头,只要你能让她服下这死药,你便是金射孤的如夫人了。”
接下丹九,苗菁的双眼发出兴奋的亮芒,她的美梦即将实现了。
第六章
斜倚窗口,莫锁锁呆望着窗外的落花飘零,直到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惊扰了她的思绪。
“有事?”不是她冷淡,而是她无心招呼“客人”。
苗菁将托盘搁在桌上,向她揖了一揖,笑容可掬的道:“锁妹妹,我是特来致歉的,请你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这不识大体的一般见识。”
“我和你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手帕交,你的‘无礼’我不必放在心上,苦恼自个儿,是不?”
好利的口齿!苗菁真想撕了她的小嘴儿。“锁妹妹近来可好?水土可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眸光一幽,莫锁锁自嘲着,“我只是个不由自主的丫环!”
“哎哎,妹妹可是圣王爷的专属丫环,身份可不同。”
“丫环永远只是丫环,难道成得了凤凰女?”
“但是圣王爷已经宠幸你了不是?”呸!骚奴!苗菁努力隐藏心中的恨。
莫锁锁淡笑了下,心口的酸疼如何说予人知?
金射孤对她的宠幸不过是他的手段罢了,他索取的是她的生孕功能,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欲欢吧,他并不稀罕她的心。
而她,无法自持的将她的初爱落在他的身上,懦弱到她自厌自弃。
她只是个工具,连个侍女都比不上。
苗菁捧起瓷碗,莲步轻移过去,“这是我的心意,向你赔个罪。”
“我吃不下……谢谢你的心意。”莫锁锁愁思满绪。
“锁妹妹可是还怨在心上,虽然嘴里说着不怨不怪。”一碗鸡汤,她要她的命。
莫锁锁轻凝蛾眉,“我没这心思,但是如果你要误解,我也干涉不得。”
好刁!哼,到黄泉底下向阎王爷使刁去吧。
“妹妹可别生疑,我不是……唉!”眨眨眼,用力的挤出几滴泪珠,苗菁一脸的愧色。“你喝上几口吧,否则我老是觉得心有不宁……”
她的存在让她心有不宁啊!
踌躇了会,莫锁锁接过瓷碗,轻抿一小口鸡汤。
“喝个见底吧,这汤里我加了滋补的方子,对身子有助益。”最好补到七窍流血……苗菁在心里冷笑。
为了耳根清静,莫锁锁决定喝完鸡汤……
“嘎呀呀!”
“宫?”她一愕,停了动作。“你不是和你的主子去狩猎场?怎么偷溜回来?”它这家伙一大早可是兴高采烈的随军出发。
爆比比手,比比心,嘎嘎呼呼了老半天,最后它遽地抢过莫锁锁手中的瓷碗,发了疯似的冲到苗菁面前,逼迫她饮下。
坐在小木凳上,愉快至极的等着莫锁锁断气的苗菁丝毫没料到突如其来的这一招,她愣然住了。
微张开口的她在这一瞬间被宫强灌下汤汁,待她惊觉过来已经饮下大半碗的百步断魂毒……
“我……我……”死畜牲!她连咳几声,又探进手指把喉口挖到尽头,她不能让这要人命的毒进入她的五脏六腑啊。
“嘎!”宫只觉好玩,它喜欢看着苗菁的紧张样,所以它连连以手掌、打猛拍她的胸口,好让她顺顺气。
完了!她的命……愈来愈绞痛的肠子告诉了她,今日将是她的死期!
“苗菁?!”莫锁锁惊讶的看着她的脸颊泛出黑紫色。
“莫锁……”苗菁支撑不住了,她跌下椅凳,捧着肚月复在地上打滚儿。
“嘎嘎呜!”起来呀,它正玩得尽兴。
趁着主人和王君对话的空档,它反折回来为的是想带着莫锁锁一块儿到狩猎场玩耍,可是一见到苗菁它就忍不住想恶整她一下下,谁叫她总是端着讨厌的神气!
但是它只是要她把汤喝完,她干啥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
不让莫锁锁喝个精光,是因为狩猎场里的美食佳肴多不可数嘛。
“我恨!”苗菁凄厉的嘶喊,立时断气,趴俯着不动了。
莫锁锁大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惊吓之中她感到气息渐渐急促,渐渐困难,而眼前的一切全瞧模糊了,一会儿是黑暗不见五指,一会儿是亮晃晃的晕光一片!
她想出声,但是四肢百骸所传出的刺烫使她无力抵抗的昏迷了去,陷入无知觉的境地里。
“啊奥嘎!奥嘎嘎嘎……”宫挤命的摇晃她的臂膀子,它吓得鬼吼鬼叫,片刻之后它提腿跳开,一路往正殿寻找能够帮忙的人类。
它不要莫锁锁死掉,它会难过的,它会好舍不得的。
她和主人是它最最交好的朋友。
幽幽必
“危急!虽然只是抿了一丁点的毒药……”哎,红颜薄命似乎是定律!
金射孤冷寒着眼神,声音如幽冥使者一般的阴森,“救不救得回?”
“幸好只是一丁点……但是……”仍是困难啊!索瓦大夫觉得棘手。
一柄宝剑搁上他的颈项,索瓦大夫差一点给吓死,他颤抖抖的忙说:“应该是可以生还!呃,十二个时辰之后她的气息若是犹在的话!”
“熬过的可能性大不大?”一旁的王后娘娘慌惧的白了面色。
索瓦大夫小心的斟酌字眼,“两成,该三成才是!”
“只有三成的存活机率?”
“奴才不敢欺瞒王后和圣王爷!”宝剑可是刺眼得很,他满头冷汗。
“十二个时辰熬得过的话,是不是即无大碍?”
“回娘娘的话,虽生犹险!”
“什么意思?”金射孤手中锐芒的剑峰似要偏了。
“百步断魂丹的药性不比一般毒药,即使侥幸逃过劫,但是意识混沌或是成了哑子的可能极高。圣王爷,请饶了奴才的无能,非是解救不得,而是这药根本是无药可解啊。”
王后娘娘的身子一颤,泪花已在眼眶里打转,“都是我这主子的不该,竟教出苗菁这大不逆的奴婢来!”
“娘娘!”一干奴婢全跪下,个个惊恐大惧。
“苗菁该死,害人害己的现世报啊!但是锁锁这无辜的……”幸得宫的“抢救”快速,也幸得她的殿阁里尚有一株千年雪莲子先且让锁锁服下,堪堪护卫住锁锁的心脉,否则美人恐已香消玉殒,徒惹欷吁。
“射孤,嫂子向你赔罪。”她意欲行上大礼……
“王嫂!”一手制止住王后娘娘的行礼,金射孤冷容依旧,“苗菁下毒之事怎能牵连于您?”
“可我……”应该早些日子召见莫锁锁,或许苗菁不至于犯下滔天大罪。
“把苗菁的尸首丢弃到林野,任由兽畜啃食,这是她应得的罪罚。”他收了剑,转眼看向锦榻上的莫锁锁。
“谢圣王爷不杀大恩!”索瓦大夫跪趴下,猛磕着头。
金射孤不再理会任何人,他凝紧的深眸专注于他的独占丫环,她好像沉沉睡着,仿佛不沾俗尘的天仙娇女。
他的心弦绷得几乎要断裂,必须以极强猛的力气才能稍稍抵挡发自骨子里的剧痛折磨,这一瞬,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她只能属于他,只有他有权力决定她的生死和去留,但是她的生命气息微弱到仿佛随时可能飞飘上天。她奢想着彻底的离开他是不?
她敢!
他是主,她为奴,她的性命不是她自己可以决定接续或了断的。
如果她胆敢死去,他将追踪着她的渺渺芳魂,绝不罢休。
“锁锁爱婢……”他抚揉她的冰凉美颜,灵魂的最深之处淌上无人得见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