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宗耀祖?他的祖上何需他这流落民间的庶出长子来彰显荣采!
厉天擎不太正经的勾着讽笑,“食衣住行和娱乐人心的买卖交易我都掌控了,几世的挥霍也无法败光家产啊,何况厉家产业之一的分号妓院,可是日进万万两黄金。”
“你啊!”一股难以言喻的亲近之情使得弘历眉目含笑。
“历兄,你还是想想你的受伤究竟是个意外,或是与人结下仇恨所招致的大祸为要。”
“玄天和机冥自会查明!”那两个御前侍卫果然有一手,能够找着他的落脚处。
今早,天未明之刻他们已经站在天字第一号房的门外候着驾了,并且机敏的将身份掩饰得真,不至于让擎弟心起疑窦,所以将功折罪,护驾不力的天大罪罚就免了。
算是私心吧,他不乐见擎弟因为他的身份而与他疏离,成了君臣之分。
厉天擎忽一站起,伟岸的顺长身躯颇有凛然气势,弘历不禁又是一叹。
他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成材的,大清江山……哎,他肩上的重担不知要扛到几时啊?
“我应该和历兄你拜别了。”
“啊?”心上突生怅惘,他是真心的当他是他的义弟。
厉天擎潇洒的扬起笑弧,“若是有缘,他日定当再见。”
“若是无缘得见?”他身在皇宫深苑,相见之期怕是遥遥无望了。
厉天擎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戏嘲着,“无缘得见又如何?无妨!”
“你往哪里去?”日后微服出巡或是下江南游赏之际,好去寻他畅饮一宿啊。
“不定。”
“不定?”
“我的妻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要抓她回来教训教训。”
“漫无目的地……”不如和他一起回宫。
厉天擎笑意灼灼,“天涯海角我都要把她找到!”他尚未偿还当年那一碗斋饭的情意。
第九章
“该死的娘儿!”晋弘贝勒愤懑难休的吼叫。
“爷儿,财去人平安,府邸被烧,再建筑另一新屋即可,别气坏了您的金身贵体啊,您可是我们八个姐妹所仰望的……”三姨太娇声娇气的屈跪在地,意欲承欢。
“滚!你也该死!”晋弘贝勒脚一抬,踹她一下。
泪珠子含在眼眶,三姨太忙不迭的爬着滚开,生怕虎威一发,她的贱妾之位不但不保,甚至可能丧命呜呼。
“气死我了!”这秽气,他何时吃过憋!
“贝勒爷!气个啥劲啊?”一阵奚落的笑声飘进偏堂。
大阿哥?!晋弘贝勒连忙整理衣冠,欢迎贵客驾临他残破大半的贝勒府邸。
“不必拘礼了,你我可是比亲兄弟还要情深义重的哥儿们。”大皇子永璜一进偏堂即挥挥手,然后大咧咧的坐于主位。
事实上,待他一受父皇独宠,什么亲兄弟、堂表兄弟的全闪一边凉快去吧。
他将是万万人之上,所有的人都只能自称奴才。
“听闻你的府邸被火烧得不堪居住,怎么你还杵着,不回德王府去?”
“仍有几间偏堂得以安身,何况小弟得处理一下整修或重建的事宜。”
“是不是歹人的蓄意纵火?这场灾难和永璋有关联吗?该不是他见我们近来走得勤快以致心性怨怼吧?”
“这事和三阿哥无所相干!”他刚刚建造的藏娇新居啊!
“当真不是他派人放的火?”永璜仍然心存怀疑,今日便服出宫为的就是探查此事的原委真相。
三弟一向笑里藏刀,他必须慎防三弟随时暗捅他一刀,叫他月复背受敌的奸计得偿心遂。
晋弘贝勒虽然不才,但是他的生父德王爷可是父皇深为倚重的臣弟,所以为了巩固权力核心,他必须拉拢结交。
“是哪一个不要命的人胆敢放火烧了贝勒府,晋弟,你告诉为兄的,我一定替你出一出这一口冤气。”
“是个不长胡子的小女乃娃。”晋弘贝勒咬紧唇齿,一想到猎艳失败已经是不堪了,居然还引来灾难凶煞,他就呕得几乎气晕过去。
小女乃娃子!“这挺特别的嘛!哪一家的千金女或是哪一个窑娘不赏你的面子?堂堂的贝勒之尊居然不受青睐?”
所以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那小女乃娃子宁愿被我绞杀也不愿意当我的九姨太。”
“喔!”细长的眉眼不自禁的勾扬起来,永璜极高兴的问道:“那女娃长啥模样?年岁几何?”
“一十六左右!清丽有余,绝艳不足但是她的呛辣性情倒是难见,所以我才破天荒的没有立刻强占她的身,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弄伤……”
“她竟敢伤你!”不怕死或是不知天高地厚!
“哼!她打破我的额头还……”晋弘贝勒胡乱的挥一挥衣袖,没啥好气的,“反正她是个拗强性子的小平民!”
没吃到甜头反而惹来身伤、屋毁,财宝皆损的下场,算是他的运道不佳吧。
永璜却是藏起勃勃的兴味盎然,他假意道:“画个图像吧,为兄的我派出心月复将士帮你把她捉回来,逼使她好声好气的唤你一声爷!”
“不用了啦,那女娃头上绑扎了一块黑布巾帕,放眼整个北京城,大概找不出第二人吧。”
“是吗?”假若让他找着,他应该如何处置才妥当?带回他的宫苑,或是另辟一所好慰借他的尊贵需索。
“小弟谢过大阿哥的美意,不过那女乃娃小娘可是不比寻常女子,难以驯服啊。”他就怕下一回遭殃的不只是他的命根子和贝勒府邸。
“女人都是一样的,全是贱胚!”永璜纵身大笑。
他可是将来执掌江山的君王帝皇,这世上的女人哪一个胆敢抗违不遵就是死罪不赦!
他不相信有人宁死也不屈不从,况且跟了他的女人即有可能成为妃嫔之贵,求之亦难得,哪有不屑之理。
捉回那女乃娃小娘,他可以据为己有,好好享用哪,晋弘这笨蛋,当真以为他会把软香温玉双手奉上,白费一番功夫吗?
难怪德王爷早已唾弃他的长子谪亲……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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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郊外,茶棚内只一客倌狼吞唬咽的啃食包子馒头,仿佛是饿鬼来投胎。
班娃已经挨饿两天了,由于恐惧那坏贝勒派人追杀她的小命,所以她不敢在城里逗留片刻,一路往城外赶着。
歇了下嘴,她喝一大口茶,开始烦恼了。
“我该往哪儿去呢?班家?傲心别庄?或是回菩提寺去敲木鱼?嗯不,我已是有夫之妇了,怎能再回去当一个不太正式的尼姑呢,师父们绝不会答应为我点上戒疤,收为门下弟子的。”
哎,普天下之大,竟然叫她没个去处。
“死厉天擎,臭厉天擎,不负责任的丈夫!天罚你的错,地也罚你的大错特错!”他竟然对她不闻不问,不但没有追上来哈腰求罪,而且不担心她的安危。
无亲无戚,人生地不熟的她是让他带来北京大都的耶!他对她本来就是责无旁贷,何况他与她已是名实俱存的鸳鸯婚盟。
一阵骇人听闻的达达马蹄呼啸而过,她抬眼一瞧,不干己事的继续啃食包子馅儿。
可真奇怪,那一队穿着盔甲的兵马竟然反折回来,而且把整个茶棚给包围住了。
茶棚小厮连忙冲出,必恭必敬的低首道:“各位兵爷,想用点啥小菜,小店招待。”
“退下。”最前方的兵士一喝。
“是、是!”小厮不仅是退下,他慌得跑至茶棚后方,只敢露出眉眼偷观着。
“黑头巾十六岁年纪!”带队的汉子回头请示,“阿哥!可是这小泵娘?”
咦?他说的是她吗?阿哥?不是贝勒爷?班娃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