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有趣得紧!”
“可是……师父,你要的赌注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要了那位姑娘的一条胳臂?或是一条腿吧?”
“怎么会呢?”
药草好笑的摇摇头,怀疑他徒弟最近是不是又偷看了坊间书肆里的鬼怪杂谈。
“那你想要什么?”孟德不死心的继续问着。
药草敛紧眉心,“让我好好想想,‘药草堂’里最缺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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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宫心心果然斗志高昂的带着招财、进宝出现在“药草堂”的门口。
因为她曾经向它们发过誓,一定要让它们亲眼看见她整治弃母仇人的经过。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药草堂”门口只有孟德在勤快的扫地,药草根本不见人身影。
“你师父呢?吓跑了吗?”
“他早就在后院等你啦,宫大小姐。”
孟德头也不抬,冷冷的回答她。看她一副来找碴样,孟德因为早起没睡饱的火气烧得更旺。
“可恶!要不是因为你下的战帖,师父也不会一大早就起床东模西弄,害我这个当徒弟的也不好意思睡下去,只好离开温暖的被窝来扫地。”
“药草……药草……”
还没模熟“药草堂”的环境,宫心心只好用声音搜寻敌军的方向。
但是一室的静谧却让她有走错地方的错觉,她越往“药草堂”的后院深处走,发现里面简直就是个广大的药草种植区,林林总总的植物罗列其中,让她几乎觉得自己到了山上。
只是这儿跟山上不同的是,所有的植物都按照种类栽种着,且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药草堂”后院井然有序的样子,让宫心心对药草这个人的个性开始好奇了起来。
怎么他会表里不一到这种程度?初识他时,他就像是个爱财如命的郎中,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又真有认真工作的态度。
正当宫心心还在惊讶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
“你来了啊。”
她猛然回头,才发现那位令她心心念念的药草大夫就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在替刚发芽的植物浇水。
药草的背影像一座山,默默的呵护着这些需要人细心关照的药草。
他的温柔让宫心心突然有点羡慕这些花花草草,至少它们还有人在意,还有人疼,不像她,只能抱着对未来不切实际的一丝渴望过活。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药草的身上,当她静下心来,这才发现药草真实的一面。
他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衫,长发随意的用一条蓝布巾绾起,鞋子的黑色布面有些泛白,他的外在处处显示他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奢华成性的人。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又会对她狮子大开口,要那么高的诊金呢?
种种的疑问涨满宫心心的胸口,药草这个人实在太值得好好的研究一番了。
“怎么都不说话?宫姑娘。”
爆心心的安静终于让药草感到奇怪的回过头来,看向她凝望着他而出神的脸庞。
她认真的眼光令药草放下手中的工作,也跟着严肃起来,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平静,不复见昨日的怒气。
“嗯……早啊。”
“早。”他并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爆心心慢慢的走向他,好奇的问:“你在种药草?”
“你不是要认识各种药草吗?过来吧,我教你。”
药草淡淡的笑着,继续手上轻柔的浇水动作。
他没有向她多说什么,但是眼神里的邀请却充满诚恳,没有半点虚伪的感觉。
他不同于昨日的态度让宫心心有些怔愣,他现下的雍容大度和淡然自在,对照出她进门时鬼吼鬼叫的小家子气。
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又不甘心向他低头,她只能扁扁嘴,很没用的抱着招财、进宝走到药草的旁边。
柔和的风吹拂着,宫心心闻到他身上那股特别的味道,那是淡淡的草香加上蒸煮中药的气味,而这味道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
她偏过头,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正轻轻的避开叶片,把植株旁的土壤弄得更稳固。
看着他轻柔的对待幼女敕的叶片,像是珍惜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宫心心连说话都跟着细声细气了起来。
“你真的要教我认识《伤寒杂病论》里的药材吗?”
“是啊。”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在宫心心的观念里,任何事情的得到或失去都有它的代价,不应该像他表现的那么无所谓,至少他不该笑着对她讲话。药草表现出来的不计前嫌,让她忍不住好奇了,他不是应该希望她赌输,然后乘机羞辱她吗?
她怀着满腔的疑问,咬咬唇,最后还是问出口。
“我昨天在你门口捣乱,你不生我的气啊?”
“生气?嗯,昨天是有点生气。”
“那你为什么还要教我?”
他的回答让宫心心更加不明白了,就她所知的商场守则,两军交战,一向强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平等对待。所以,药草现在这种形同丢盔弃甲的动作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他该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吧?
一想到这里,宫心心抓着招财、进宝的手劲忍不住用力了些。
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表情,药草对于她的想法大概也猜出了个七八分。他无所谓的浅笑,笑容里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因为你想学。”
“你确定?”
“是啊。”
“没有别的?”
爆心心忍不住小人的先防范起来,省得眼前这个看起来聪明的男人会使出什么她无法防备的怪招。但是药草慎重其事的态度,说明了他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
“勉强说有其它什么要求的话,就是请你务必要好好学。”
“好好学?你不会希望我赌输吗?”
“打赌是一回事,学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为什么?”
“呵呵。”
他淡笑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令宫心心觉得跟他打赌就像是小孩子在玩家家酒。
“我师父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我能让更多的人因为我而认识医学并帮助天下的人,这比我只当个大夫要有用多了。所以我赌输或赌赢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多了一个人学会救人的功夫,那才是我的真本事。”
“喔,所以你决定要放水让我过关啰?”
爆心心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希望这场赌约是稳赚不赔的。不过她还是在心中偷偷懊恼,她居然把筹码的决定权交给他,真是太太太……可惜了。
听见她松了一口气的反应,药草却是严肃的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头,慎重的口气让她听了差点想立正站好。
“如果我亲自教你就绝对不可能放水,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你等着接招吧。”
药草认真的表情说明了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凌厉的眼神让宫心心从背脊开始冷了起来。
她在心里暗暗咋舌——她似乎惹到一个真正的狠角色了。
第二章
酷刑……药草以前一定是干酷吏起家的。
爆心心在心里大声哭喊着。
她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干脆的付给他五十两就没事了,偏偏要争一口该死的鸟气,好了!现在没事找事的把自己逼进了恐怖的火坑里。
第一天,那个不怀好心眼的臭药草就把她领到药柜前,虽然他是很认真的教她有关药材的名字、药性和使用方式,但狠心的他,居然要她一次就背起来,还不给她讨价还价的空间。
爆心心手上拿着一味药材,回想着早上噩梦般的经过。
药草冷着一张欠揍脸,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宣布道:“我说的你都要背起来,下午休诊时我会来验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