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唷,哪一个女人不争风吃醋啊!你有修养,但是其他的女人可不,有老奴在一旁帮着,你只管拿出少王妃的威权来即可。”
“但是……”虽然嫉妒,恐惧地位不保,但是她仍做不出这般伤人的低下行为。
陈嬷嬷不禁沉下脸,粗吼道:“如果少王妃不是真心深爱着小王爷,那么就当是老奴多言了。”
她怎么不爱,时日愈久,她对甫节的迷恋就愈深沉。
“来了!”陈嬷嬷顶了下颜映柔的肘子。
茫茫然的颜映柔抬高脸,只见两名清秀的女孩站立在玄关处。
四总管恭候于外,敬禀道:“这是新来当差,伺候少王妃的丫环,手脚俐落得很。”
“行了。”陈嬷嬷依恃着是颜家陪嫁过来的老奴,习惯性的代主子发号施令。
四总管退下了。
“进来啊,穷杵着做啥,难不成要少王妃说个请字?别以为巴上了甫节王爷便可以拿乔。”
“是,嬷嬷教诲得是。”见她这乖戾的嚣张德行。庄小苹不必细想也知道正是兵漾漾口中的老妖婆。
她拉着兵漾漾跨过玄关口,行了个大礼。
“跪下。”陈嬷嬷的下巴抬得老高。
“跪……”兵漾漾瞠大了圆瞳,“你算哪一根葱?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你这妖……”
“放肆!”猛拍了下桌子,颜映柔斥喝道。
“少王妃,这可是你自个儿亲眼所见,不是老奴乱嚼舌根。”
“你年岁多大?啥名姓?”忍着气,颜映柔按捺住一肚子的恼恨。
“今年十七,兵漾漾是我的名字。”眼前绫罗绸缎的少王妃长得像仙女下凡,“他”肯定是喜欢她的。
这念头使得兵漾漾嘟起粉唇,一点儿也不掩饰她的吃味。
陈嬷嬷立即扬高嗓子,“唉唷,少王妃你瞧瞧这贱婢,居然大大方方的摆着臭脸。”
颜映柔的美眸眯起,“你叫漾漾是不?你就是昨儿个夜里和小王爷纠缠不清的荡女娃?”
“漾漾没和小王爷纠……”
“该死的贱婢!”陈嬷嬷的一巴掌在刹那间落下,“这儿有你顶嘴的份吗?没规矩!你叫啥?和兵漾漾是旧识?”
“回嬷嬷的话,婢女叫做庄小苹,和兵漾漾分在同一间下人房里。”挨了巴掌的庄小苹连伸手抚抚脸都不敢,怕又惹来祸端。
“滚一边去,敢多事,有你好受的!”陈嬷嬷恶狠狠地又甩上一耳光。
死老妖婆!“你干嘛动不动就打人,别忘了我喜欢‘公平’。”兵漾漾很想摩拳擦掌,训练一下手脚。
她的泼辣神气叫陈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颜映柔身后,并且扇风点火一番。
“少王妃啊,这贱婢太不像话了,还没被小王爷收做妾便这般蛮,那往后还得了,岂不是爬到你头上拉屎撒尿。”
“喂!谁说我兵漾漾是赵甫节的妾来着!”真叫人火大!她明明和夫君成亲一年多,要说“发妻”的话应该是她才对。
“唷,胆子可真大,竟敢直呼小王爷的名姓,你刚刚吼着什么,不是妾?难不成你是小王爷的正室夫人,那么现下坐着的少王妃咧?”
“我、我才……”
“才是什么?”颜映柔不禁气煞了,虽说她的性子温顺,但是“抢夫”之怨孰可忍、孰不可忍!
况且这女孩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仿佛掠夺的人是她颜映柔。
如何计量她都是个千金之身,而面前倔傲的女孩到底是个丫环罢了。
“兵漾漾,你老老实实的说,你和小王爷有了肌肤之亲吗?”
“嗯?”心跳漏跳了一下。兵漾漾看向庄小苹,以眼神求救。
怎么可能没有肌肤之亲呢,红烛高燃的洞房之夜她早巳和夫君行了周公之礼,往后的每一日,她和夫君亲爱的次数更是多得羞死人。
叫她如何回答?老实的表白她已经生下夫君的子嗣?
“瞧她这模样儿啊,”陈嬷嬷尖喊着,“肯定有染!肯定是她扒了自个儿的衣裙,爬上小王爷的歇房炕上去了。”
兵漾漾紧抿双唇,欲言又止。没人会相信她是小王爷的妻子。
“你这贱人!”颜映柔气抖抖的伸出食指,万万料想不到婚配不过两个多月,小王爷居然和另一个女人欢爱。
而最不能忍受的是,小王爷看上的是个底下人。
她的情感、她的尊严,她的身份全遭了羞辱。
“给我跪下,磕头!”她以少王妃的身份,就不信压制不了区区一名小丫环。
“不跪。也不磕头。”搞不清楚呀她们,她兵漾漾愿意暂时做婢做奴只是为了要唤醒夫君的记忆。
“我又没有犯什么错,你是少王妃那是你家的事,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欺负人。”
她也是龙凤帮的“小鲍主”,也做过小姐的。
“你、你……”颜映柔几乎要气晕了。
陈嬷嬷见状,扬声喊人。
顷刻之间,几个壮硕的丫环冲进来,站成一列等候命令。
“把她们两个抓住,让她们的膝盖吃吃苦头。”
“是,嬷嬷。”几个丫环倾身向前,分别抓住兵漾漾和庄小苹的肩身,并且踢踩着她们俩的小腿。
“呵!”兵漾漾哀叫了声,被迫下跪。
庄小苹也不敌粗暴的逼迫跪下双膝。
扭曲着嘴脸,陈嬷嬷狞笑着,“该是‘教教’你的时候了。”
一记老拳击上兵漾漾的肚月复,庄小苹不禁大叫。
“用布塞住她的嘴。”说着,又击上一记老拳。
可兵漾漾就是不肯求饶,她直直地瞪住陈嬷嬷,恼恨之前不下苦功练武,否则几个肥丫环哪里是她的对手。
“给你一些银子,离开王府吧。”颜映柔起身,走到兵漾漾跟前。
“呸!银子我多得是,我偏要待着,你能奈我何?”原以为美人大抵是善心的,可这人却纵容老妖婆任意欺陵无辜的人。
“你当真处心积虑的要做小王爷的妾?”
“鬼才稀罕!我要做就做惟一的、仅有的妻。”她是气得快砍人了,所以直言无讳。
“妻?你竟……”一个晕眩,颜映柔大家闺秀的修养被兵漾漾的理直气壮气得一古脑全丢了。
她突然抓着兵漾漾的两个发髻,也不管兵漾漾喊痛。拼了命似地扯开来,然后吩咐道:“拿剪刀来,快!”
“呜呜……”被布塞住嘴巴的庄小苹急得猛流泪。
而兵漾漾则是呆怔住了,美美柔柔的少王妃竟然神色凄厉得像个妖女,仿佛要置她于死地。
陈嬷嬷递上大剪刀,在一旁诡笑着。
“这是你自找的,休要怨怪!”颜映柔恨意灼灼的用大剪刀疯狂地剪去兵漾漾的乌黑青丝。
片刻之后,兵漾漾的头发被剪到耳朵下方,她的颈间一阵清凉。
“哈哈!”陈嬷嬷痛快的盯着一地的青丝,“少王妃真是高招啊,这小贱蹄子的头发剪短了,别说美丽不可方物,旁人见了恐怕都要退避三舍。”真是丑。
颜映柔没有丝毫的愉悦,她怔忡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剪刀,几乎不敢相信她如此虐待丫环。
不,不该自责!
她是为了维护自已崇高的身份。这几日她担着忧、受着吓,时时刻刻都在羞惭的煎熬中度过,就怕肚子里那一块孽种的秘密被揭穿,她和刘子鹏的私密幽会被发现。情绪不稳的她根本不能再承受别的恐惧了。
“少王妃,可容老奴教训小贱蹄子一顿,也好替你出出气。”陈嬷嬷一边询问,一边抓住一根木棍。
置若罔闻的颜映柔因为疲乏,随意的挥了下手,表示她要歇息会儿。
“老奴告退。”陈嬷嬷立刻用眼色支使几个丫环。
于是丫环们分别抓着兵漾漾和庄小苹往房外走去,直到一处偏僻,少人行经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