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是汉家女……"
"笨!你已经受封为和硕公主,是满清皇朝的娇宠,管你出身是汉是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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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下————
天之骄子海灏与天之骄女和硕公主蒙胧受恩上,赐予良缘。
一道圣意,整个临宣王府热闹亢奋了起来。
仅有一子的临宣老王爷和老福晋自然是欣喜非常,连忙准备大婚事宜,但是身为主角的海灏却执意抗旨。
以主子为天的尹殿安决定死谏。
他的随身宝剑抵上自己的颈脖,咽位道:"贝勒爷如果决定抗旨不从,奴才愿意血溅自残。"
"如果没有过梦云,我可以娶了那位公主,顶多丢在府中就是,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位冒容得下旁人。殿安,你不必枉送性命,吾意巳定。"他是决计下江南了,他要找回他的小人儿,与她偕老。
'贝勒爷宁愿接下死罪的危险?"
海灏潇洒的笑了.
"顺治爷不是为了所爱抛却大好江山?江山如此多娇,顺治爷抛得下,我岂舍不下。"
"贝勒爷不怕死,但是老王爷和老福晋的安危难道不顾全?"
"阿玛是圣上的亲兄弟,圣上英明,不可能祸罪无辜。"
"但是贝勒爷若被赐死,人死了一切全是灰飞湮灭,一丁点的盼望也没了,难道贝勒爷不希求再见到梦云姑娘一眼?依属下愚见,贝勒爷不妨遵旨成婚,日后寻着了梦云姑娘可以纳为侧福晋,或是收为小妾,如此既可与梦云姑娘相守,亦可周全。"
一句与梦云相守令海灏的心弦一动
他不禁犹豫,殿安的分析不无道理。
康熙爷虽然爱他如亲生儿,但是康熙爷毕竟是当今圣上,做为一个帝皇,有时候是必须狠绝到底,他如果抗了旨,人头落地是必然的局面,他可以生死无畏惧,但是从此和梦云断离,他感到惶恐。
"贝勒爷忘了二阿哥的情义重托了吗?诸位皇子各有所拥,各旗旗主各谋其利,贝勒爷不能因着一个爱情意气用事啊。只要贝勒爷的心里搁着梦云姑娘,那么梦云姑娘便是幸运之人了。请贝勒爷三思————
"遵旨成婚即是。殿安你代我下江南,务必带回梦云,无论是一个月或是一年三载,我等着!"
'喳!"尹殿安收了宝剑,却也哭了。
可以想见的是,新封的和硕公主与贝勒爷的婚姻是个悲剧。情关难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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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云气哭了。
他怎可以不愿娶她为妻呢?
身子给了他,情意也给了他了呀,而且她受封为和硕公主了不是吗?那么就没有所谓的满汉之分、贵亲和平民之别了嘛?
"竟然连皇上下了圣旨也不要娶我!"太可恨了。
"幻因,别忙着哭,我的话还没说完……"端敏因为她的眼泪大大的错愕,忙不迭的赶紧把未完的话补述上。
"海灏贝勒原是抗旨不遵,但是他还是决定与你成亲,所以你白哭一场了。"
"他愿意接旨,娶我过门?"
"自然如此。皇阿玛的旨意天大地大,除了死人谁敢违抗!其实皇阿玛早早就物色好些个大臣的闺女许配予他,只是从未赐婚,你的出现让皇阿玛和皇额娘认为机不可失,他们认为你是海灏贝勒的最佳媳妇人选。不过你得步步为营哦,海灏贝勒那人不好驯服,放浪得很。"
梦云听了此言立即化涕为笑,但是不一会儿她觉得心痛难当。
海灏贝勒怎能轻易和一名未曾谋面的女子做夫妻呢?她的身分已不是'逍遥号'上的小女子,她现下是顶了和硕公主光环的金枝玉叶。
难道她的音讯全无不教他着急,不教他在乎?
她在他的心中仅仅是一个侍寝的妾婢而已?
这回她哭泣得更厉害,哗哗的泪水急湍滑落,惹得一旁的端敏模不着头绪。
"他不愿娶你,你哭;他要娶你,你也哭!亲爱的和硕公主,你的心情转折异于常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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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宣王府
今儿个是临宣老王爷的独子海灏贝勒成亲的大喜之日。
皇族亲贵、宗庙大臣、各军主事无不赶着道贺送礼,老王爷更是笑不拢嘴,奴仆们也分沾了这喜气。
夜了,新婚媳妇在主房里等着。
众人皆欢,唯独斯人怀伤悲,这斯人自然是新郎倌海灏。
他已在书斋待了许久,新婚媳妇恐怕早已心生怨慰,几经挣扎,他终于踏进新房。
这一踏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梦云!"
心之所牵、魂之所系的小人儿就在他的眼前!半死的心在这一瞬间又重新复活起来。
"我的梦云!"冲到床榻边,他一把将她揽入杯里,紧紧抱住,深恐再度失去所爱。
"我不是你的梦云,我是幻因,是新封的和硕公主。"哼,负心汉!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如何奇迹的活过来,又是如何奇迹的摇身一变成了个公主?"这张梦寐以求的脸儿绝对是他的梦云无异!
"就知道你巴不得我这人别斯缠你!"梦云拼命挣出他的怀抱。
她的脸颊生上两朵愤恨的晕霞,但是很不争气的她随即泪眼汪汪,好不凄楚的滑下两行伤心泪。
"你怎可以没了我,就接下圣旨和别人做夫妻!我被坏人丢下崖谷,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可你这般狠心肠,不管我的死活已经可恨了,居然还要当新郎倌!"愈想愈气、愈恼、愈恨!
她索性用他的衣裳拭抹泪水,但想想,依然不甘心,又攒紧拳头往他胸膛猛捶去。
海灏当作按揉享受,一见她的激狂渐地平稳下,他又回复喜欢逗弄她的大丈夫。
他勾了丝邪柔的轻笑,"我不是和'别人'做夫妻,也不是当'别人'的新郎倌。你这小人儿口中妒恨的'别人'是你自己啊。"
"可是今夜之前你并不晓得你娶的人是我呀!也就是说,如果康熙爷赐婚的是别的姑娘,你也是得娶不是吗?"
"爱吃醋的小妒妇。"他顶了顶她的俏鼻尖。
"那你实话实说,如果今夜和你洞房的人是别人,你还会要我吗?是纳我做妾,或是根本忘了我这个受你欺负的可怜蛋。"
海灏皱眉微笑。他忍不住用力压住她的头顶入怀中。
"既然明白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应该尽本分伺候你的夫君,叨叨念念太烦人。"
"刚娶了我就觉得烦呀。告诉你,我现下可是你的福晋,休要我伺候。"
"既是我的福晋,伺候我这夫君即是你的职责所在。不愿伺候也行,咱们夫妻俩一块欢愉。"
"欢愉……羞不道呀你!"梦云钻进他怀里,不肯再瞧他魅感人的深眸。
"等我尽了为人夫君的权利后,再问明你的奇遇。"
放下红萝丝帐,他将系住他心魂的小人儿压下。
挑开艳红嫁衣和贴身胸兜,他决计给他的福晋一个欲罢不能的洞房花烛夜…
她会上瘾的!
海灏不怀好意的笑柔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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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大宅
梦云正在大厅堂上,眉飞色舞兼比手画脚的向家人说明,自己这几个月在船上的遭遇,包括后来被千萼推落断崖,遇上救命恩人————高人和端敏格格,以及跟随端敏格格回宫,被永妃娘娘收做义女的前因后果,她边说还边白了几眼一旁猛冒冷汗的海灏。
何家一家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梦云的描述,随着她的解说,他们感同身受的跟着她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