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犀狼端起闻香杯,优闲地享受上等的金萱香气,好一会才阴柔地笑道:“虽然犯错的是你的人理应由你决定生死,但是我希望保他不死,你意下如何?”
“咦?”众人呆住了,是他们的耳朵有问题还是犀狼转性了?冷血冷情的犀狼,他怎么可能仁慈的饶人死罪?
犀狼的剑眉轻缓地蹙起,他的唇边依然勾着微笑,然而他的眼中却弥漫了令人窒息的奇异笑意。
“别让阿仁死,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痛苦,没什么大不了,是不?我的建议是……”犀狼的身上一向有着不近人情的孤寒气味,此时他的阴笑也是不带人味的令人不寒而栗。“将他的手筋、脚筋全砍断,让他做个活死人岂不快意。”
“这不太好吧?”红鹤亮丽动人的小脸蛋忍不住小小的扭曲起来。
犀狼的残忍在道上是响叮当的有名,可是把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弄成活死人也未免太兽性,虽然阿仁罪无可赦。
“我会遵从你的建议执行你的命令。”黑蜘蛛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犀狼和黑蜘蛛果真是天底下最冷血的一对绝配。鹰枭和红鹤各自在心底悄悄地叹息着。
阿仁真是活得不耐烦,亏他是亚洲柔道杯的冠军盟主,这下子被废了手脚真的是存心要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苟延残喘。
可怜的阿仁,可是谁叫他胆敢贩卖人口呢?震天盟的帮规原就是严厉出了名的。
鹰枭可惜着阿仁的同时,忽而发现坐在角落的暴龙竟然沉默异常的猛抽烟草,鹰枭笑着走过去,拍拍暴龙硕实的肩头。
“你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暴龙抬眼冷看他一眼,旋及又猛吸烟草。
“真的是有不对劲哦。”红鹤也跑过来凑着热闹,她模模暴龙的额头,再模模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嘛。”她咕哝着。
“兄弟,哪里不舒服说出来听听。”鹰枭很有义气的一手搭上暴龙的肩头,表示他可以帮暴龙处理任何不舒服的烦事。
“我的心里不舒服,我的脑子不舒服,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暴龙烦躁地爬爬头发,指间的烟草没了,他又重新燃起一根。
“叫鬼医帮你瞧瞧嘛。”红鹤笑说。
“别提那家伙。”暴龙脸愠气。哼,他的不舒服就是被鬼医气的,姓阴的居然看遍小青葱的赤身,可恨!
“鬼医惹恼你了吗?”鹰枭和红鹤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就是瞧他不顺眼!”暴龙闷闷地说。
他怎么老是觉得胸腔闷闷的,心里头酸酸涩涩的?都是那棵小青葱惹的祸,害他连下海玩鱼的兴致都没有。
女人真的是祸水,可是偏偏那棵小青葱不但不是一流的美人,她甚至是个丑女,他为什么亲了她的嘴?而且还吻了她的胸?
“一定是我的男性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他恼恨地责怪自己。
鹰枭和红鹤对于暴龙的自言自语感到好玩,他们俩正想作弄暴龙的时候黑蜘蛛的声音凉凉的响起——
“暴龙,你听着,你救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出身名门贵族,小女孩不是失足掉下海,这是一件谋杀,我怀疑谋杀她的人不是她的继母就是她的两位继兄。”
“那小女孩有坏继母,还有坏继兄?”红鹤的美瞳泛出感兴趣的光彩。
“你居然调查暴龙的女人的身世?”鹰枭露出两排儿白牙齿,他笑得很阳光、很开朗,完全不像黑帮的人。
暴龙却冷不防的右腿一勾,使出凶恶的招式袭向毫不设防的鹰枭。
鹰枭的俊美容貌差点就和地上来个大亲吻,幸好也是练家子的他在千钓一发之际以手肘堪堪顶住。
跳起身,鹰枭俊眉一扬,他盯住阴阳怪气,十足暴戾的暴龙。
“我侵犯到你了吗?我是最抢手的白马王子耶。”他的美貌如果稍有损伤岂不是要令一票娘子军心碎死了。
“你说她是我的女人!”暴龙没哈好气地控诉鹰枭所犯的错。
“咦?”鹰枭怔了怔,然后习惯性地扬起公子的招牌笑容。
“她是你从海里捞出来的没错啊,难不成她是我的女人。”
“你敢!”暴龙突然凶性大发的以手刀劈向他。
风采翩翩的鹰枭只好赶紧收起他的帅样。暴龙的攻势又急迅又强劲,并且招招狠毒,好像把他当成仇敌似的紧紧相逼。
“死暴龙!”鹰枭一边诅咒,一边忙着闪躲他的锐猛手刀。
直到黑蜘蛛的长丝中甩来,将暴龙的左右手腕缠绕在一块儿。
暴龙的手腕使力一转,甩掉困住他的长丝中,不过他的怒气已经稍平息。
“你的男性荷尔蒙真的有问题,我只是说笑而已,你火个什么劲?她的命是你从海龙王那强讨回来的,我可没心思把她纳为我的花名册里。”鹰枭姿态优雅地拂拂额间掉落下来的一绺发丝。
他将颀长的身体闲闲靠在船壁间,噙着一朵贵族气质的淡笑看向略微烦躁的暴龙。
这猛爆浪子该不会是动了凡心吧?但是那个小女孩好像尚未发育完全,依他纵横情海的丰富经验看来,那小女孩大概是三十二吧,属于小笼包型的小咪咪。
还有那小女孩虽然有一双梦幻般的圆眼睛,但是她的面颊满布伤痕,至少目前的童善善绝对构不上令男人心动的条件。
暴龙究竟是看上童善善哪一点?
鹰枭反复想了想,仍是想不出所以然来,暴龙实在是没道理对那个来路怪异的小女孩情生意动。
也许是前世情债未了,今生接续姻缘吧,也或许暴龙只是一时神智昏乱罢了。
不管怎样,他决定明哲保身得好,免得暴龙那个猛男子动不动就用手刀对付他。
阴美的犀狼依然是勾着噬血的微笑。
俊朗的鹰枭开始忧心那个被毁了脸的名门千金如果爱上了他,他应该如何闪躲暴龙的手刀攻击?唉,谁要他的娘把他生得这样好看。
暴龙却像个为情所困的可怜男子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他不理睬任何人,因为他快被自己莫名的情悸烦死了。
精灵似的红鹤则是唯一最兴奋的人,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着黑蜘蛛,“暴龙扛回来的小女人是什么来历?”
“童善善是群逸企业财团的唯一继承人。”黑蜘蛛语气淡淡地说。
“她是童老爷子的女儿?”这下可好玩了,暴龙扛回来的居然是真真正正的贵族之后。
“童老爷子在去年翘辫子,那么童家除了童善善这个未成年少女之外,就只有她的继母和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兄喽。”鹰枭开口道。
童家所拥有的群逸企业财团可是在商场上轻易就能够呼风唤雨的重量级财团,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群逸”的财力仍是比不过震天盟的总资产就是了。
“这个千金小姐的继母会不会是个黑心肝的女人?也许就是她下的毒手。”
“继母就一定是黑心肝的女人啊?”鹰枭含笑地斜睨红鹤一眼。
红鹤直点头,并振振有词地说:“白雪公主的继母不就是超级歹毒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疼爱自己的孩子是凡人,疼爱别人的孩人是圣人,疼爱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根本不是人。”
“为什么?”鹰枭懵懂。
“哎,这是人性,人性,你明不明白?十月怀胎,脐带相连的骨肉血亲嘛,否则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人忍着皮肉之痛去弄什么人工受孕?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求神拜佛,只求上苍恩赐麟儿?想要孩子,去育幼院领养不就得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继母就一定是坏女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