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刚才从沙发正面挖出来的。”
他羞窘的望着她宛如深潭的细长黑眸,“哈哈哈,好奇怪哦,它是怎么跑到那里的?”
“我想应该是某个晚上你带女伴回家的时候,等不及上楼直接在客厅办起事来,意外留下来的。”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需要那么认真回答!”他恼羞成怒,狠瞪她一眼,“也不准想像那样的画面!”
辛联睛像是害怕他生气似的,马上垂下双眸,但实则她是想要掩饰自己的笑意。“我不用想像,前几天不就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吗?”
其实这个纨绔子弟挺有趣的。
席安东的举手投足间总是充满浑然天成的贵气,与他天之骄子般的俊帅外表相得溢彰,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他的言行举止会不自觉露出一种单纯天真的孩子气,在她看来,他就是一个包藏在翩翩外表下的纯稚小男孩。
两者之间的反差太大,让她忍不住升起想耍弄他的念头。
细长的眼眸悄悄转了转,掩去那抹戏谑的精光,再抬头,白皙的似的雪肌的脸换上又恢复沉稳淡漠的神情,“老板,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你的私德问题。”
席安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的私德?!”
“我不知道过去的管家对于你这样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其实我也无所谓,但我只要想到我偶尔必须从沙发里、客厅角落,甚至是厨房或储藏室意外挖出你不晓得放了多久的陈年内裤,我就觉得头痛。”
俊脸涨成了猪肝色,“你别说得这么夸张,今天这个应该只是特例……”
“我还曾经在餐橱的汤碗里找到其他女人的丁字裤。”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无法想像它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塞到那里的。”
此刻的席安东活像是栽在羞窘的泥沼里,怎么爬也爬不出来,其实他根本不需要理会这些的,不是吗?过去请过那么多管家,有哪一个敢跟他讨论私德问题?笑死人!下人嘛,乖乖领钱做事就对了,话那么多干什么?拍桌子嘛!马上站起来,把这个女人的薪水甩在她脸上,叫她立刻滚蛋!
心念至此,席安东当真霍地站起身,辛联睛挑了挑眉,戒备地瞅着他。
“所以你想怎么样?”奇怪,他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个吧?而且他这种委屈低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敛了敛眼眸,悄悄掩笑。“如果可以,让老板尽量别带女人回来。”
“太过分了!这是我的房子耶!”
“不然请你尽量将战场设定在你的房间里,至少我不必满屋子去挖你跟那些女伴的贴身衣裤。”呵,虽然觉得席安东的心性仍然像个小男孩,但……她偷偷瞟了他一眼,男人独有的特质,他可是发育得很好呢!
紧盯着辛联睛,小心戒备的席安东没错失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没错,就是这个眼神。
就是她那种上下打量他的冷淡眼神,总是让他没来由地心虚,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啊,好像老师用谴责的目光瞅着顽皮捣蛋的学生,让他不由自主地低头认错。
席安东不悦地爬了爬头发,瞥开视线,实在太没道理了,自己怎么会栽在这个平凡普通的女人手上?
“我肚子饿了,帮我弄点吃的。”哼,偶尔也得端出老板的派头,免得这个女人忘了谁才是老大。
“老板想吃什么?”
深邃黑眸转了一圈,“印度甩饼,你听过吗?”
“我会做。”
他原想趁机刁难,没想到她回答完后马上往厨房走去,他愣了一下,旋即跟上,“你别不懂装懂,否则我可是会……”
“我有中西餐的丙级烹饪技术士证照,这点小东西难不倒我。”
“啧,有什么是难得倒你的吗?”
席安东嘀咕一声,坐到料理台的另一端,看着她拿出面粉和材料,俐落地开始做面团,确实颇有架式。
气氛暂时变得静默,安静坐在高脚椅上的席安东,状似悠闲地阖拢双手,十指相触成塔,修长的指尖轻轻抵着性感的薄唇,隔着料理台,若有似无地瞄了对面的辛联睛一眼。
“听说你考那么多证照,是因为一个叫宋泰约的学长?”
闻言,她揉面团的手倏地停下动作。
“我听赖娇阿姨说的。”
难掩得意的席安东微勾起性感薄唇,“你干么这么惊讶?再怎么说,我也出生于显赫的珠宝世家,想要待在我身边工作,总得先调查一下你的家世背影,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基于以上的考量,我花点时间和亲爱的赖娇小姐聊一聊,不为过吧!”
辛联睛脸色一沉,“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很多,赖娇姨说你父母早逝,是她将你一手带大的。”席安东眨了眨眼,“她还说你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很老成的样子,我如果看不惯也别介意。”
她低敛双眸,没再开口。
“你没骗我,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到处打工的,确实如此。”
她迅速抬眼与席安东交换一抹视线,“我让你觉得可疑吗?”
“不是可疑,只是好奇。”他深深望着她白皙平凡的脸庞,也说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有什么想法,“你随便掏一张证照出来,都能找到不错的正职工作,可是你却选择高级打工生活,听赖娇姨说,你从来不在同一个工作环境太久,为什么?”
“因为无趣。”
“不是因为怕自己产生感情?”
辛联睛的俏脸紧崩了一下,但瞬间恢复原本的淡漠,“别假装有多了解我,老板,你还是乖乖当你的纨绔子弟比较适合。”
他登时像是被刺伤般,难以置信地大声反问:“纨绔子弟?在你的眼中,我就只是个纨绔子弟?!”
看他这么激动,她细长的双眸迅速闪过一抹懊恼,“抱歉,我的措辞太尖锐了。”道完歉,见他依旧怒瞪着自己,她不禁小声嘀咕,“谁教你要探究别人的心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讨论私事。”
席安东瞪着她倔强的侧脸,被冒犯的感觉竟渐渐消失了,然而安抚他的不是她的道歉,而是她撇开脸懊恼道歉,却又噘着小嘴不服气的模样,这时候的她一点也不老成,反倒像个不甘愿的小女孩。
原来她也有这种生动幼稚的表情啊!
将她难得流露的这一面牢记在脑海中,席安东忽然觉得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她的情绪反应?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会因为发现她的另一面而感到窃喜?!
奇怪,他是不是又生病了?
忍住伸手触模额头的冲动,席安东吸了口气,调整坐姿,“赖娇姨说你很爱慕的大学学长宋泰约是个很聪明的人,念书时就已经是个赫赫有名的证照达人,你为了追上他的脚步,也成了考证狂。”
“学长只是启蒙我,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你想像的那种浪漫情节。”
他抿唇轻笑,表情流露几抹戏谑,“可是赖娇姨说你到现在,皮夹里还偷偷藏着宋泰约毕业时,你跟他的合照。”
“那只是……”
“我跟赖娇姨都认为像你这种冷淡的个性,会将和宋泰约的合照随身携带就已经很不寻常了。”
一时语塞的辛联睛微恼地瞪着他,“看不出你跟赖娇姨这么有话聊!”
席安东无所谓耸肩,“我是个很容易跟别人亲近的人。”
“是啊?那为什么就是无法跟你暗恋的学姐杜雅韵亲近到成为男女朋友呢?”
原本洋洋得意的席安东蓦地一怔,张嘴望着她,“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