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声音,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一听见他说时间还早,倦累已极的司以若立刻又趴回他的温热胸口上,轻闭双眼噘了噘嘴。
我爱你。
“我知道。”
他轻笑,凝视她忽然瞪大的美丽瞳眸。
“我实在懒得再跟你说,你老是有把情绪直接表现在脸上的习惯。”
司以若恼地擂了他一拳,“在你面前我真的很吃亏。”
“快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或是你还有体力在上班之前再陪我来一次?”
她的反应是立刻装睡打呼给他看。
还来啊?
鼻头都快被他操得散了架啦!
“不知惜福的女人!”
阎奎笑骂,修长的手指却止不住怜爱地频频拨弄她如瀑的长发。
视线缓移向办公室的大门,荡漾在唇边的笑容渐失。
罢刚曾经开启的小缝,和那一阵迅速远去的熟悉跫音……
虽然出现的时间点令人有点匪夷所思,但那确实是高级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第六章
“你是这样做事的吗?我给你加薪就是为了看你写这种垃圾企画吗?”
严厉的批判声自犁风堂的行政总裁办公室传出,虽然事不关己,外头的女秘书仍然忍不住瑟缩一下。
相较于外头的胆怯难安,站在办公室里正面被刮的范静章倒是一派轻松自在。
“不知道总裁觉得哪里不妥?”
邵侬瞪他一眼,“你没听清楚吗?我说它是垃圾!”
“谢谢总裁夸奖。”
她冷冷挑眉,皱纹松垮的老态并没有削弱她犀利的气势。
“这一次的企画案卖的就是资源环保的再生产品,单凭几个构想就让总裁充分了解我们产品的特性,这当然是对我的夸奖。”范静章沉稳回应。
“你再掰!”邵侬将企画案扔回桌面上,“给我拿回去修改!”
“好的,总裁。”他笑容不减的取走文件夹。
“去泡杯茶过来坐。”
“是,总裁。”
没多久,他端了两杯热饮过来。
轮椅上的邵侬先是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黑黝黝的热饮,再瞧了瞧他那杯明显飘着浓郁芳香的瓷杯……
“你的是什么?”
“报告总裁,是咖啡。”
“我的呢?”
“您的是精力汤。”
是毒药吧?乌漆抹黑的,汤上漂浮的也不知道是铁锈还是什么。邵侬瞪了他一眼,举杯啜饮。
“管家早上告诉我,说以若昨晚没回家。”
“哦?”范静章微扬嘴角,“也该是时候了吧?”
“她今天跟你联络了?”
“中午的时候曾经打电话找我谈事情。”
“聊什么?”
“谈挖角。”
皱眉啜饮精力汤的邵侬抬头扫他一眼,“说下去!”
“以若说阎奎在岩园集团孤立无援,刚好最近有个内部比稿的好机会,可以在众人面前展现实力,所以她希望我能过去帮忙。”
“这个丫头倒是算得很精,敢回头挖我犁风堂的人才?”
“您知道的,人才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邵侬嗤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空茶杯。“你以前的脸皮就这么厚吗?”
“不,是被总裁的高薪给砸厚的。”
“少跟我耍嘴皮子!”
邵侬这一句低斥足以再让门外的秘书惊跳起来,但是范静章完全不受恫吓,迳自笑得悠哉自在。
“你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依照总裁的心意去做。”
有意思!“我的心意是什么?”
他微笑凝视轮椅上精神矍铄的老太婆。
“撮合那一对因为幼稚理由而离婚的夫妻,协助阎奎建立自己的名声,然后把那小子拉回犁风堂,继承您的事业版图。”
邵侬淡扫他一眼,口气冷淡。
“你不觉得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吗?”
“我倒觉得我的领悟力较为杰出。”
废话!“留职停薪,直到你回到岗位为止。”
“总裁,这不公平啦!找就算身处异邦也在替您做事啊!”
“你搞清楚,你接下来是要去替岩园集团卖命,凭什么我犁风堂必须支付岩园的薪水?”想都别想!
范静章委屈撇嘴。
就算他再怎么伶牙俐齿、反应灵敏,有啥用?对方是他老板。
“滚下去,别妨碍我做事。”邵侬抓起拐杖威严地敲了敲地板,“你早点完成任务回来,犁风堂的薪水就早一天汇进你的户头,自己看着办!”
看着范静章关门离去的背影,她拿起桌上的卷宗继续审阅,嘴角微微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
要不是已经有了一个自己还算满意的孙女婿能当继承人,她倒是想收这个姓范的小子当干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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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奎,你还不赶快起来!”
“你嚷嚷什么?我捡笔嘛。”
司以若羞恼低叫,“我裙子下面没有笔!”
“乱说,我才不是蹲在你的裙子底下找笔,我是蹲在桌子下面捡我不小心掉下去的钢笔。”话说得理直气壮。
座位上的她羞得想夹紧双腿,咬牙切齿。“你的钢笔在你桌上。”
“不是吧?我刚刚明明看见它掉在这里的,别吵,我再找找。”
喔……
“你的手在模哪里啊?!”
当那双炙热的蒲扇大掌宛如般的抚模她秾纤合度的小腿,司以若隐忍心中泛起的战栗,努力维持平稳的气息娇斥。
“我以为钢笔勾住你的丝袜了嘛。”
“并、没、有!”
“我看到了,因为我已经把它月兑下来了。”
他笑嘻嘻的从桌子底下往上探头,孩子气的笑容让司以若又好气又没辙。
“你疯了吗?现在是上班时间,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
老天,这个邪恶的恶魔……敏锐地感觉到阎奎的大手正温柔地自己敏感的大腿内侧,她紧抓办公桌的桌缘,咬唇忍住差点月兑口而出的轻吟!
“你的心到底是谁的?”
她微怔,低头看他,正巧对上他往上望的视线。
阎奎瞥了她一眼,继续专注抚模眼前这双纤细美丽的双腿。“才跟我有所进展,就迫不及待的想将范静章拉进来搅和吗?”
哦,痛!居然这么用力的捏她。
是因为生气吧!
她就知道,在自己还没有向阎奎开口说出这个提议之前,就晓得这只醋桶一定会动怒。
“我找静章进来,是因为他有能力帮你的忙呀!”
“你认为我没有本事独自完成比稿?”
讨厌,大腿一定被他捏瘀青了啦!“我不希望你太累。”
阎奎似信非信的凝睇她。
说真的,他满惊讶自己竟然还能保持冷静,跟司以若蹲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
他不是应该掀桌子或是踹倒椅子板凳什么的吗?
藉此来宣示他的不满跟愤怒。
为什么又提范静章?
有必要把那家伙扯进来吗?
在他们两人重修旧好的此时此刻?
“我提议找静章过来,让他以特别助理的身分陪在你身边帮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躲在办公室里独自加班到深夜,也不想看你孤军奋战、孤立无援的样子。”
“为什么不行?我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会心疼啊!”
和她对视一秒后,阎奎将头栖靠在她的大腿上,轻轻啜吻她细致白女敕的肌肤。“跟范静章没有关系?”
醋桶!“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桌子底下的他跪坐在她的腿间仰起俊脸,仿佛在评估这句话的真实性。
这让司以若非常不高兴!
“难道你还怀疑我吗?我……”
蓦地一阵敲门声响起,办公室里的两人当场手忙脚乱。
就在司以若努力想把阎奎拉出办公桌外时,门忽然被打开——
阎奎事不关己似的耸耸肩,又舒服窝回她腿间。
她狠瞪他一眼,吸口气微笑面对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