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把我的姜饼屋放下来!”
武俏君奔过来抢走他手中的姜饼屋,还不忘瞪他一眼。
童德帷见状瞠大眼。唷!这女人还敢瞪他。“好吧,本来我还想隐瞒下去,但是现在不说出来实在会呕死我自己,妳给我听好了,坦白告诉妳,我的身分不比一般,我可是……”
“住在我家的食客。”她冷睐他一眼,“你的身分当然不比一般,因为你比一般人更穷困潦倒,否则怎么还需要住在我家的杂物间。”
他瞠目结舌,一时间太过震惊反而不晓得如何回嘴。
“告诉你哦,不许你再碰这个姜饼屋,否则我……”
他挑眉,“妳怎样?”
“我、我连泡面都不给你吃。”
他转头嗤鼻。抱歉,本少爷平常连高级鱼子酱跟法国松露都不爱吃了,还会将她那一碗泡面看在眼里,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连让他加一颗鸡蛋都不肯,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抠门的女人吗?
肯定没有!
“我再说一次,这个姜饼屋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如果偷偷把它吃掉,我一定不饶你。”
童德帷没好气的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一个姜饼屋而已,圣诞节都过了,也该吃掉它了吧!难道妳想放着发霉啊?”
“反正我不准你碰它就是了。”
武俏君提防的瞪了他一眼,捧着姜饼屋走到电视机前,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原位。
“呿,瞧妳宝贝的。难不成那个姜饼屋有什么魔法啊?”
她惊讶地转身看他,“你怎么知道?”
原本想窝回沙发的童德帷顿了一下,回头,一脸荒谬的说:“小姐,我只是在开玩笑。”
闻言,她的俏脸倏地绯红。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可笑,长这么大了却还相信这个元气姜饼屋具有魔法,还深信里头住着什么姜饼屋精灵。
但是……
万一是真的呢?
她好想去相信,相信魔法、相信姜饼屋精灵,然后期待着会有一个救星出现,把她从彷徨无助的困境中解救出来,将光芒与温暖还予她,同时也拯救濒临毁灭的弘文。
“喂,妳的脑袋没问题吧!真的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童德帷回身信步走上前,一手慵懒扠腰,另一手则绕过她的胸前,伸指戳了戳华丽的姜饼屋。
剎那间明显感受到两人亲昵贴近的距离,武俏君僵了下,当场不敢动。
“我看它没什么特别的嘛!”
抵在她肩膀上的……是他的胸膛!靶觉到那不同于自己,宽阔精实的触感,她连忙缩起双肩避免再度接触,但下一秒,她蓦然突兀地伸出双手遮摀住自己的脸庞。
“妳干么,打苍蝇啊?”
武俏君的娇颜益发酡红。他的呼吸……所有热气通通吹吐在她的脸颊上了啦!
“嗳,妳又有什么毛病啊,这一回又是什么发作了?”
“你才有毛病呢!”她半旋身啐了他一句,伸手推开他,“干么站得这么近,离我远一点……”
被她这么猛地一推,他的手不小心挥到姜饼屋,将它打落到地面上。
两个人当场不约而同的低头往下望着。
“你、你这个……”她气得浑身发抖。
“哎唷,好啦、好啦,帮妳捡起来就是了嘛。”
闻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气他的粗手粗脚,还是他那施恩般的口气。
厚,有这么严重,她有必要气到脸色铁青吗?“喏,摆上去了,行了吧!”
武俏君美眸圆睁,火大到想要直接搬电视砸死他!
直到二十分钟后,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套房,大门砰然关上,隐约还能听见童德帷不以为然的嘀咕声──
“喂喂,妳好了吧妳,还要气多久啊?它也不过是屋檐缺了一角而已嘛!”
女人长得美是优点,童德帷不否认。
这种论调虽然很肤浅,但既然本质都是猪,那么他宁愿看一个披着美丽外衣的猪头女人,也不要真的有一只猪站在他面前。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也不能仗着自己长得美就那么难搞啊!
脾气差又爱记仇,他也不过是弄缺了姜饼屋的一角,她的脸色居然能够冷上半天给他看。
好,太好了,他倒要看看她还可以恶劣到什么程度。
“武小姐,妳说的我都知道,我很明白妳现在的心情。”
在锡贤贸易的会客室里,武俏君正襟危坐的凝视着对方的业务经理,水汪汪的眼眸中闪烁着几许期待,那是种流露着孤注一掷的希冀目光。
然而相较于她的凝神专注,坐在她身旁跑来插花凑热闹的童德帷那副无关紧要的懒散模样,叫人看了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他斜倚着身子靠坐在沙发上,坐没坐姿就算了,唯一关注的,竟然只有人家端出来放在桌面上的西点饼干跟红茶。
“但是我得坦白告诉妳,不管妳怎么说,我们公司是不可能将订单交给妳们的。”
旁边正在讲正事,这边的童德帷却把饼干咬得咔喳咔喳作响。对对,尽避泼她冷水吧,用力泼、使劲泼,让她知道自己的困兽之斗是多么愚蠢。
“王经理,请你再考虑一下。当初锡贤贸易和弘文企业一直配合得很好,这么多年来双方一向交易愉快、互利合作,难道你就不能看在这一点,再度将订单交给我们……”
“喂,饼干被我吃完了耶,还有没有啊?”
童德帷突然冒出的话,当场让会客室安静下来。
武俏君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他,小手颤抖,真的很想掐死他。
业务经理尴尬的笑了笑,拿着空盘站起身,“应该还有,我去拿一些进来。”
“嗯。啊,对了,红茶也喝完了,再来一杯吧!”
鲜少被人这么使唤的业务经理怔了下才回过神,“哦,好。热的好吗?”
“温的就可以了,别像刚才那样,太烫了。”
这个死男人竟然还好意思露出嫌恶的表情。武俏君的完美笑脸只限于在业务经理面前,会客室的门板阖上的瞬间,她马上换上凶恶的表情,转身揪住他的衣领。
“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对不对?”
老天,她刚才真应该直接将他从十七楼的窗户丢出去……不对,是她昨晚根本就不应该收留他。
“我哪有?”
童德帷皱眉喊冤,表情一点也不愧疚还理直气壮得很。“我饿了啊,昨晚吃泡面,今天中午又叫我吃泡面,现在好不容易有饼干可以吃我当然要尽量享用嘛!难不成回去之后妳会买给我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可是……武俏君颓丧下来,“但是你也不用狼吞虎咽像个饿死鬼啊!我现在是来谈正事的,你到底懂不懂?这一笔订单很重要,事关我爸爸的公司是不是能够起死回生……”
“妳自己都知道弘文企业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为什么不干脆接受事实?”
“我……”
“放掉那个根本救不回来的沉重包袱,妳如果想要重新开始,我还可以考虑出手帮妳。”事实上,他就是为了这个而回来的,但是看看这个脑袋装水泥的顽固女人,她这么倔强又冥顽不灵,是存心想让他大开眼界吗?
童德帷深邃的眼眸紧紧凝视她,出口的语气和字眼虽然又跩又骄傲,但是那一双认真专注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喉头一紧。
她连忙转开视线,嗓音中有着明显的紧绷。“你不用说了,我不可能放弃弘文企业的。”
“厚,妳实在是……”
会客室的门在这时打了开来,武俏君赶紧堆起笑脸,期间还不忘警告的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