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逐渐瘫软在丈夫怀里,双手也舒服地抚模着他的大腿,充满性感与暗示地触碰,感觉到他的体温穿透布料,暖热她手心。
她仰着脸、瞇着眼,喜欢被他抱、让他吻,和这男人亲近到几乎融合一体的感觉,不仅身体总是热情地对他回应,心也像煮沸的热水,咕噜咕噜冒着激动翻腾的泡泡……
这时,她会觉得自己深深被爱着、宠着,是他心中唯一……无可取代的存在。当她的心为他发热,相信他的心也同样因她沸腾。
他狂野地吻着她,热切抚弄怀里这朵娇娆妩媚的小花,让她紧贴着自己,感受到他对她的迷恋与渴望,两颗心一同疯狂跳动,热闹喧嚷……
铃铃……
耳边有阵刺耳的铃声,想当然是电视传出的声音,他勉强腾出一只手,关掉那些破坏气氛的噪音。
铃铃……
刺耳的铃声没有停止,反而更清晰地传入两人的耳里。
“你的手机。”她意识半蒙地推推他。男人恶狠狠地瞪向摆在桌上的手机,少数会有像现在这么想砸烂它的时刻。
铃铃……
它不怕死的响彻云霄,停了几秒,又来骚扰一遍。在刚过子夜十二点的凌晨,他不得不伸手结束这阵吵人的铃声……
“谁啊?”她注意到他盯着手机的脸色微变。
“欣欣。”他僵着脸,放开她,稍微侧过身接听来电。
旁边,她的脸色更是凝结如霜,一下子降至冰点。
看着他讲电话的侧脸,拧着眉略带焦虑的神情,她的心情就像一颗巨石滚落水中,沉得教人拉不动,有股深深的挫折和无力感……
她叹了口自己都没察觉的长气,厌觉就像被人从后脑敲了一棍,暂时耳鸣,脑袋里什么都没法思考。
段培元讲完电话,一脸凝重又无奈地回头。
“欣欣在外头喝醉了,砸了人家店里的杯子和几瓶酒,店家已经报警处理,警察打电话来叫我们去接人。”他说完,又忙着低头找出律师的电话号码。
或许他以为妻子会很明理地接受他对朋友伸出援手,所以连视线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不过这次他错了……
“她手机里就只有你的电话吗?”她口气冰冷,问得有些冲。
其实她还想大吼!但开口才发现自己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提不起那股气。
“春穗?”他奇怪地看着她,觉得这声音、表情都好不像她。
“你……不能不管她吗?”她定定望着丈夫,紧握拳头,全身都像绷紧的弦线,压抑到极点,感觉身体里累积着一股愤怒,又分裂的觉得自己很小心眼、很坏心,明知那个女人是只身在台湾,根本没什么人可以求援,但她却还这样问他,希望他可以不要去管那个女人的事,不要再把那个女人的影子带进这个屋子里。
“你怎么了?”他握住她肩膀,有些担心地看着那张不太对劲的脸庞。
“没事,你快去,她一个人在外头发生那种事应该很害怕。”她垂下双肩,缓了语气,终究无法狠心对一个需要帮忙的人“见死不救”,何况那女人和他的关系又是这样“特殊”,要他丢下那个人不管实在说不过去。
她拉好自己的衣服,给了他一个勉强自己的微笑。
“我把她送回饭店就回来,很快。”他亲亲她的额头,心里对这么抛下她感到抱歉,但眼前的状况又容不得他不去处理。一方面是基于他们过去的交情,一方面则是依朱欣蓓目前的处境确实很难临时找到其他人出面帮她善后,而且要是被他母亲知道他大半夜把朱欣蓓丢在警察局置之不理,日后一定也会念他好几顿经。
他光想就耳朵发疼,还是现在出门一趟,以绝后患。不过那个女人最近是不是太常“闹事”了?
上次去吃东西,她东扯西聊了半天,除了看得出她心情不好,其实也没聊到什么重点,最后他还是不知道那女人究竟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确认她不会在他的饭店里干傻事,他就急着回家抱老婆了,结果现在又去搞出这事情……
“嗯,开车小心点。”江春穗送他出门,望着他微笑走远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好不安,好难受,先前那种受到威胁的感觉又加深了一些,愈来愈像个没有底的黑洞,从她心底裂开的一道缝,释放出一堆沉重又负面的情绪,让她得用力吸吐,才觉得自己还能呼吸到空气,依然活着。
第10章(2)
她神情木然地走回客厅,眼神空洞的呆坐着,愈想,愈觉得这一切都好荒谬!
现在是怎样,连他们搬出来,都甩不掉那个女人的阴影吗?
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结束掉这些不喜欢又拒绝不了的窘境……
好讨厌!她觉得自己愈来愈难忍受丈夫和那个女人之间存在的任何连系,就算只是点头打个招呼,她也不想看到他们彼此微笑的画面,好想将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全抹煞掉,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但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她的理智又开始指责她荒唐的妒意,同样愈来愈厌恶这样善妒的自己,可是再怎么努力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想到丈夫和那女人在一起……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某滴泪、某个笑,可能会再度唤起他的初恋回忆,触动他心中某个情感火花……
好讨厌!为什么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脑袋,心里有股类似绝望的情绪在慢慢扩大,而她却无力抵抗,不敢反击,就怕一失手,好像也会毁掉自己和他的关系。
爱情,原本是这么虐待人心,让人感到惶惑难安的东西吗?
她没谈过这么深刻的爱情,突然有点怀疑起自己能否承受得起这些柔肠百帏的情感……
结果这天,段培元直到凌晨四点才回到住处,听说是朱欣蓓一直抓着他又哭又闹,害得他无法月兑身。
而她,也无法从自己的心牢中月兑逃,只能抱着一堆烂情绪过下去,乐观地说服自己,那个女人总有一天会回美国去,她只要再撑一阵子就行了……
五天后,江春穗正式搬进她和老公的“新家”。这一天虽然和其他日子没什么不同,但三天后的那个星期二,可就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日子,她还特别提前几天跟老公说,从住进来后就提醒他,那天一定要准时下班,早点回家陪她吃饭。
或许因为段培元这几日也有感受到妻子的情绪变化,似乎不若往日那般笑口常开:心情有些沮丧,但问她又说没什么……
女人的心里,好像都藏着很多心事。他并没有强迫妻子说出不想谈的事情,猜测她可能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在烦心,毕竟现在的孩子个个鬼灵精怪,把老师搞到精神疲乏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老婆既然开口相邀,他倒是很愿意排开一天的行程,早点回家让她开心一下,与她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这天他才上班没多久,当日出刊的八卦杂志就爆出一条让他忙不过来的大新闻……
新婚告急!初恋最美,灰姑娘梦碎……飞上枝头进冷宫,麻雀不敌旧爱……
昏黄灯光下,江春穗盯着最近一期的杂志内页,一张张男人与女人在深夜离开警察局,随后又相偕步入饭店的分格照片,详尽地记录了段培元那晚出去“英雄救美”的过程。
噢不,按照这篇报导的说法,是浪荡不羁的男主角与初恋情人旧情复燃,却因为他的已婚身份不得公然相守,导致女主角在酒吧里借酒浇愁,一哭二闹三砸店,又在警局里哭得伤心欲绝。最终多情的男主角还是不忍慧剑斩不伦,带着律师十万火急飘到警局里”救爱”,豪爽地付了一大笔赔偿金。两人当场喜极相拥,有情人终成干柴烈火,立刻直奔饭店烧得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