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的女佣拿著话筒好生为难,“嗯,请讲英文,英文……”
上官皓玥一走进客厅,看见她发愁的模样,忍不住问,“怎么了?”
女佣如见救星,“小姐,电话里的人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大串,好像是中文,我听不懂。”
“哦,电话给我。”拿过话筒,她一边啜饮手中的葡萄汁一边询问:“你好,请问找哪位?”
“啊,太好了,说中文的!呃,我是梁孀的妹妹,我有急事找她,请你快点叫她来听电话!”
“她在整理房间耶,不方便听电话哦。”
“都什么时候了还整理房间!你快点去告诉她,就说我老爸受伤送医院,叫她快回来啊!”
噗地一声,上官皓玥嘴里的果汁全给喷了出来。
女佣的惊呼声瞬间响起,“小姐,我才刚刚把地板擦好啊!”
“呜呜……我爸到底怎么样了?”
“哎呀你别哭啦,浪费体力!”上官皓玥不耐烦地把一脸焦急的梁孀塞进车子里,再把她的背包扔到后车座,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把安全带系好,我现在就送你去机场。”
“我不要系安全带,我要知道我爸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会送医院……”
梁孀一番激昂急切的话还没喊完,车子突然猛地往前爆冲,又在瞬间紧急煞车。
这一前一后的巨大冲力,让宾士轿车庞大的车体在原地前后晃动不止。
梁孀当场吓得什么话都没了,咽了咽口水。
“嘿嘿,抱歉,哪个是油门哪个是煞车我还不太熟。”上官皓玥依旧笑嘻嘻的,“不过我现在弄清楚了,右边是油门、中间是煞车。”
“我记得你今年好像才十七岁……”
“对啊,怎样?”
车子突然冲劲十足的挤进车潮里,可是开车的上官皓玥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危险还兀自哼著歌。
“十七岁可以考驾照了吗?”
“你想到啦?我没有驾照啊。”
梁孀苦著一张睑,“我看我还是系上安全带好了。”呜呜,老爸,歹势啦,女儿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送医院了。
要不是因为事情紧急,她宁愿一路爬去机场也不愿意坐上官皓玥开的车!
暴龙宾士车沿途不知道扰乱了多少交通秩序,喇叭声、辱骂声四起,看著身后一个个愤慨难当、双拳挥舞的驾驶,梁孀怀疑自己就算不是因撞车而死,八成也会被那些人揪成麻花乱拳打死。
不过上官皓玥虽然把纽约市当侏罗纪公园,也总算不负使命地将她载到了甘乃迪机场。
“喂,快下车啊!”
“等、等等。”她腿软啊。
“哎呀,飞机不等人的啦!”
上官皓玥一把将梁孀拖出车外直往机场大厅里头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顺利,在办理所有手续时竟然还备受礼遇,而且一下子就可以准备登机了。
“喏,你先回台湾,过几天我就跟叔叔一起去找你。”上官皓玥将行李递给她。
梁孀点点头,“嗯,帮我跟他说一声,说我会再跟他联络。”事出突然,她慌张得连通知单尧祆的时间都没有。
揪著行李坐在机舱里,梁孀这才发觉怎么半个旅客都没有?
除了她之外。
空服员微笑走近,“请问梁小姐要喝点什么?”
“呃,开水就行了,谢谢。”
“好的,马上替您送来。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把安全带系好。”
怎么今天大家都叫她系安全带?希望这个机长的技术比那个上官暴龙好!拜托拜托。
然后等了几分钟,飞机依旧没有驶动的迹象。
怎么了?不是说要起飞了吗?她在赶时间耶!坐立难安的梁孀放下背包、解开安全带,起身正想去探看。
听见前方帘幕的另一端好像有人在交谈的声音,她伸手想掀开红色帘幕,却有人比她更早一步将它掀开……
“你怎么在这里?”这家伙会通灵啊?
神色有些著急的单尧祆,在见到她的瞬间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机场人员通知我专机向塔台申请起飞许可,我马上赶了过来。”丢下一群高层干部,和正在视讯会议的德国银行总裁以及法国银行代表团。“我问过皓玥了,她说是她送你来机场的。”
仍然处于惊讶中的梁孀,并没有仔细听他说话,只一迳地说:“对!我跟你说,那一只上官暴龙好可怕,你以后要是想活命的话千万不要坐她开的车,不如自己趴在地上爬到目的地!”
单尧祆的眼神闪著笑意,“坦白说,我也觉得你挺有勇气的。”
“讨厌!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哈拉,我爸不晓得为什么送医院了,我要马上飞回去看他……”
“你冷静一点,我马上叫机长起飞。”说著,他按下墙上的专用服务铃。
“请问总裁有何吩咐?”扩音器传来方才那一位空服人员的声音。
“替我通知机长尽快启程。”
梁孀困惑地瞪著他,“这架飞机是你的?”
“对。”他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专机,隶属于东方生物科技集团所有。
“那你还不快点下飞机?”
“为什么?”飞机是他的耶。
她的眼眸突然闪动希望,“难不成,你要跟我一起回台湾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啊,”单尧祆拥箸她走向座椅,轻轻推著她坐下,甚至温柔地替她系上安全带。“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台湾,反正美国这边有皓云负责。再说……”
“再说什么?”
他伸手轻抚她柔女敕的粉颊,神情眷宠地缓缓朝她的嫣唇靠近。“趁著这个机会,我也该慎重的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
“无聊……”梁孀唇畔含笑,闭上双眼微微仰头承接他落下的亲吻。
这家伙说的是婚姻与承诺吧?是这样没错吧?
事实证明,梁孀急著赶回来是多此一举的。
那一天梁凉的确是受伤了,因为切芒果的时候和店里的客人聊得太高兴,一时没注意,失手在左手中指上头划了一刀。
当救护车喔噫喔噫的抵达店门口的时候,他还一马当先的跑在前头对著救护人员大喊──
“动作快点,我受伤了要送医院!”
救护人员见状本来还拒绝送他去医院,因为实在没必要嘛!
可是谁叫梁凉一上救护车就抵死不下来,大家拿他没办法,陶美香和其他三个女儿只好在旁边尴尬陪笑,“没关系啦,不然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好了。”
就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梁莎莎为什么还要打越洋电话去美国呢?
问题又来了,因为梁凉拒绝回家,死命赖在病床上中气十足的喊得整栋医院的人都听得见──
“我生病了,因为我想念我的大女儿!叫梁孀快回来,否则老子我就不离开!”
说真的,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翻白眼的。
陶美香索性对丈夫挥挥手,“好,你可以不用离开了,我叫他们直接把你推去太平间。”真是够烦的,自己怎么会嫁到这种货色的老公?
“妈的,你说什么?你这臭婆娘就是巴不得老子我赶快挂了……”
医院方面强烈要求梁家的三个女儿想办法。
所以梁莎莎才会打那一通电话。大姊一定要原谅她,其实她也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啊!
终于,梁凉日盼夜盼的女儿,及“顺手”带回来的女婿回来了。
“你的家人好特别。”单尧祆似笑非笑的看箸梁孀。
她撇撇小嘴,“是特别白痴吧?”转个身,她没好气的拍了父亲的后脑勺一记,“喂,躺够了没有?可以回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