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著她可爱俏丽的短发流淌到她白皙的脸颊,再循著曲线流到她雪白性感的颈脖然后消失在衣襟底下……单尧祆望了她湿透的白色丝质衬衫一眼。
“来这里做什么?”
讨厌,口吻还是冷冷的。“喝咖啡啊!”
“可是你在淋雨。”
她甜甜一笑,“因为怕你不欢迎嘛!”
他冷淡的俊颜没有回应她的璀璨笑意,只是居高临下地睨著她爱娇的美丽容颜,“你会付钱吗?”
“会。”
单尧祆点点头,大手迳自接下她怀里的公事包。“那就进去。”
梁孀的娇颜在刹那间亮了起来,“好!”
大伞立刻移到了她的头上为她挡雨,一种属于他的淡淡香味也充塞在她的鼻翼间。
好熟悉的味道。那是什么?
踩进那一扇他为她而打开的玻璃门,梁孀立刻发觉……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迷人香气,正是这屋子里四处弥漫的浓郁咖啡香。
随著他走到吧台选了个位子坐下,她悄悄漾出满足的微笑。
呵,该怎么说呢?嗯,她喜欢这种香味……
好喜欢!
第三章
单尧祆快搞不懂自己了!
为什么会让她进来?
因为她是客人,想喝杯咖啡,而且承诺会付钱,所以自己让她坐在这里。
OK,这样的逻辑他能接受。可是问题在于这个女人不单单只是喝咖啡,她还大有对他来个全民开讲的架式──一张嘴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就连外头的雨势都已经停了,她的嘴巴还在动。
一般人会这样喋喋不休的喝咖啡吗?
如果每个客人都像她这样的话,性情有些孤僻的他早就发疯了。
“我觉得你这间店的名字怪怪的。”
单尧祆煮著咖啡不看她。这女人真能讲!从天气、交通、阿扁从政史到现在连他的店名也有意见。
“浪漫咖啡屋,感觉很奇怪。”梁孀啜了口香醇的维也纳咖啡润润喉,杯子一放下她又开始讲,“因为卖咖啡的人一点也不浪漫,简直冷淡得可以用冰山来形容,所以你当初应该把店名取作冰岛屋,搞不好生意会更好。”
“这名字不是我取的。”
奥?“你刚刚在跟我讲话吗?”老天,不敢相信她自言自语了一下午之后,终于得到他的一句回应。
单尧祆睇了她一眼,将煮好的咖啡放在托盘里准备端出去。“浪漫咖啡屋不是我取的。”
“那么是谁?”
接著,他将发泡的鲜女乃油挤在咖啡表面上,再缀以切细的柳橙皮和巧克力碎片,一杯香气浓醇、装饰鲜活华丽的咖啡便完成。
天呐,原来他真的有准备两把刷子来卖咖啡耶!梁孀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不免对眼前这个冰山男有了些许改观。
她以为他只会挑眉毛跟摆冷酷,原来并不只这样。
“是皓玥取的。”
一时间无法会意,她困惑地眨眨眼。“谁?”
他按下不耐抬起头望著她,“店名是皓玥取的,浪漫咖啡屋。”
“皓月……是女的?”
梁孀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但是……好嘛,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真的屏住了呼吸等待他的回应。
单尧祆没有回答,端起托盘跨步走出吧台。
她旋转椅子目光悄悄跟随他的身形而移动。
皓月、皓月,像是男生的名字。
所以应该是男的吧?可是这也很难讲。在梁孀的心底,直觉告诉她会将咖啡屋取名为“浪漫”的人,应该是个女的。
包何况,冰山男好像对这个叫皓月的人满言听计从的……男人会对男人言听计从吗?恶,怪怪的,对女人比较会吧?所以说“皓月”果然还是个女人喽?
啊,管他男的女的,关她什么事嘛,自己在这里在意什么呢?
梁孀在心里这么嘀咕著,可是富单尧祆走回吧台的时候……“喂喂,皓月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嘛?”
他冷淡地睨了她一眼。“这很重要吗?”
“不……一点也不重要啊,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不行吗?”他不讲,那么肯定是个女的。
梁孀也不知道自己在气闷什么……搞啥呀,轮不到她气闷吧?一口喝光剩下的咖啡,她用手背抹抹唇,递出空杯子。“我要喝刚刚那一杯咖啡。”
“什么?”
“刚刚那个啊,有柳橙皮又有巧克力碎片的咖啡,快点啦,你是不是怕我不付钱啊?放心,抠蛋,我跟你还没有那么熟,不会A你这一顿的啦!”
单尧祆皱起眉,“别告诉我你连喝杯咖啡都会醉。”
她眨眼瞪他,“我醉了吗?”
“看起来很像是。”疯言疯语的。
“谁叫你不告诉我,那个皓月到底是男是女。”
“什么?”
“没有,我在自言自语。”
“你好像常常在自言自语。这是一种病吗?”打从刚才一进门开始,到现在还没见她停过。
真是个话超多的女人!苞他完全截然不同。
梁孀瞪著单尧祆,开始咬牙切齿。“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如果是的话麻烦请专业一点,不要让我觉得你的玩笑话像是对我的嘲讽,可以吗!”
鳖异地,他竟然抿起性感薄唇淡淡地笑了。
顿时,整个咖啡厅一片哗然!
梁孀还来不及为看到他的笑容而惊喜,反而先被其他客人的热烈反应给惊吓到。干么、干么,现在是怎样?!
一群人突然朝她围了过来,“欸,小姐,你刚刚居然让老板笑了耶!”
是……是啊,那又怎样?她眨眨眼。
“你是我们的英雄!”
真的啊?虽然诡异得紧,不过,嘿嘿,莫名其妙的当个英雄也不错。
“恭喜你,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在这里的所有消费由我们共同支付。对了,记得传授我们几招你对付老板的招数哦!”
一群陌生男女对她又是热情拍肩又是熟络搭臂的,然后再莫名其妙地一哄而散,梁孀著实被搞胡涂了。
她微微前倾身子靠近吧台,刻意压低声音问单尧祆,“现在是什么情况?”
“无聊人士的无聊赌注。”
“哦。”有听没有懂。
在她侧著头困惑之际,一杯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华丽咖啡被放在她眼前。
低垂的美眸转了转,掩不住雀跃欣喜。呵,瞧,他还不是做给她喝了嘛,这个冰山男哦,嘴巴真是超钝的!
梁孀撇撇唇举起杯子啜饮一口,旋即惊喜地扬起眉,“有君度酒的味道耶!”甜甜的,带著清新的柳橙香味。
单尧祆仔细凝视她,“你真的对酒类很在行。”
“呃,还好啦。”蓦然间,她竟羞涩地不敢迎视他深邃的墨黑色瞳眸,感觉像会慑人心魄难以自拔!
“你昨晚为什么会喝得烂醉?”
举杯啜饮的动作僵了下,她继续闷头于咖啡杯中。
他望了望她回避的神态,冷淡地侧转身冲洗咖啡壶。“你的事我管不著,但是我讨厌喝醉酒的女人。”
单尧祆以为自己不在乎。她说不说有所谓吗?自己跟她是什么关系?昨晚是路人甲与路人乙,今天是老板与客人,这些身分都不需要涉及彼此的内心,不是吗?
然而他却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神在刹那间更冷,神情更淡漠了。
杯子轻轻地放下,依旧低垂著螓首的梁孀想起自己为何会藉酒浇愁,又委屈地湿红了眼眶。
他默然不语。
她扁扁小嘴,因为他不理自己而更难过。“职场上,女人是不是永远都赢不了男人?”
“几乎。”
这两个字莫名激出梁孀更多的泪,她用手背抹抹眼睛。“所以我的企画案就理所当然的应该被马大海抢走?”
“……什么企画案?”
“我不想讲。”她微微哽咽,无精打采地伏趴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