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浩笑望他,“也包括赶走情敌吗?”
西门夏衣一怔。
“席邵庸。”倪浩提醒他。
“哦,他啊……”西门夏衣瞟开视线望向左前方。
“昨天米雅跟我说,她跟席医师只是纯粹的同事情谊,你是知道米雅的,她单纯到不会说谎、不会骗人,所以米雅说她跟席医师没有男女之情,就绝对没别的可能。”
“哦。”
倪浩深深望他一眼,“感觉安心些了吧?”
西门夏衣皱眉,“什么意思?”
他安心?关他什么事?!霍米雅那家伙对席邵庸有没有感情,于他屁事啊?他、他……根本一点也不在意她呀!“是你自己安心了吧?倪浩,有人殷勤地追求你的女朋友啊!”
倪浩将手插放在口袋里,别具用意的笑了。“我想,追求米雅的人应该不只席邵庸一个吧!”
“嗟,还有谁会想追她?拜托,你以为你的女朋友是西施还是貂蝉吗?这里又不是兵营,人家说‘母猪赛貂蝉’这句话只适用在军队里,在这个现实社会啊,你女朋友连母猪都赛不过!”
倪浩忍不住笑开,摇头。“你到现在还是这样,对米雅总是这么恶毒。”
“我是恶魔王喽,习惯了欺负她!”西门夏衣也开朗地笑了起来。
倪浩突地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微笑的西门夏衣不解地望着他,“干么?是不是想到要去哪里喝酒了?”
“夏衣。”
“干么啦?”
“我跟米雅求婚了。”倪浩专注凝视眼前的好友。
西门夏衣怔住了,笑容褪尽。
“你怎么说?”倪浩仔细梭巡他脸部的每个表情。
“我……”笑啊!西门夏衣,你给我咧开嘴笑啊!然后说恭喜他,快讲几句祝贺的话啊!心里这么挣扎着,可是西门夏衣却依旧哑口无言、挤不出半个字。
“因为一些事情,我必须尽快结婚。”倪浩推了推镜框边缘,“米雅她……”
“她怎么说?!”
西门夏衣显然也为自己突然打断他的话而感到不妥,垂下视线回避好友的眼光。“我只是很好奇她是怎么回答你的。”
“米雅要我给她几天的时间。”
“是吗……”西门夏衣径自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向前。
她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呵,自己在吃惊什么?是惊讶她没有立刻高兴地捧着结婚戒指点头答应?还是震惊于霍米雅并没有马上开口拒绝倪浩的求婚?
西门夏衣默默走着,突然感到一阵头重脚轻,脚步怎么踩都无法踏实。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倪浩跑了几步追上来,拍拍西门夏衣的肩膀。“我知道可能早了一点,毕竟还要等米雅回答我,不过我想邀请你在我和米雅的婚礼上当伴郎。夏衣,你怎么说?”
他转头默然注视自己的好友、死党,打小就一起成长的好兄弟——倪浩。
“抱歉,阿浩。我无法答应也不能出席,因为我极有可能去美国。”
医院的院长室里突然传来一阵震惊的低吼,有如一道打在平地的惊雷。
“什么?你同意考虑去美国研习一年?”
面对叔叔西门梁的诧异低喊,沙发上的西门夏衣只是漠然地点点头。
西门梁迅速转头凝视父亲西门恭的反应。只见他老人家面无表情,一径看着网路上的最新医学报导。
“夏衣,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叔叔,我本来就只是在考虑,我还没有答应,好吗?只是同意王医师说我会慎重考虑这个可能性。”西门夏衣扯掉头发上的黑色发带,伸出左手摩了摩脸。
为什么会对倪浩说出要去美国的话?
他自己也不明白。像就西门夏衣不解,为何自己在乍然听见倪浩向米雅求婚时,他竟然愣在原地当场说不出半句恭喜的话语。
这个消息应该不稀奇才对,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出国远游的王子好不容易回到公主的身边了,婚姻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为何又会在此时此刻感到震惊?感到焦躁不安、烦郁沉重和……
心痛!
一旁的西门梁正想再开口,沙发上的西门夏衣已然霍地站起。“叔叔,我有点事,今晚不留下来值班了。”接着,他便大跨步地开门离去。
“爸爸,”西门梁叹口气,“你最害怕的事情就要成真了不是吗?夏衣预备要出国,离开你身边了,你还这样闷不吭声的,到时候人真的走了,你别拉着我的衣袖哭!”
“你在讲什么笑话?”从头到尾故作认真的西门恭终于将视线调离电脑萤幕,他的嗓门依旧响亮得像打雷。“你爸爸我会拉着你的衣袖哭?我是那种人吗?!”
西门梁马上陪笑,“不是、当然不是了,爸爸。”你只是会躲在机场的厕所里让鼻涕混着眼泪一起流而巳。唉,一家子的拗脾气,难搞!
西门恭瞥了儿子一眼,“阿梁,你知道倪浩回国了吧?”
“知道,昨晚我还看见夏衣和他一起出去呢!而且我今天早上还听倪浩他爷爷说,他们家准备要办喜事了。”
“怎么,老倪那家伙终于要死啦?”
西门梁一怔。呵,差点都忘了爸爸和倪浩的爷爷倪晨是从小斗到大的死对头了。“爸,人家是办喜事,不是办丧事。”
“那个老家伙是台湾社会的大祸害,祸害既然要死了当然要办喜事。”
西门梁慎重地点点头,“嗯,我已经能想象倪晨伯伯如果听到我们家要办喜事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说法跟表情。”
肯定像他老爸西门恭现在这样!
院长大人的反应是转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还有时间在这里耍嘴皮子?不赶快去调查一下倪浩要娶的对象是不是那一只小白兔!”
西门粱双眼一亮。对哦,这样多少能解释夏衣的怪异行为了!“果然还是老爸聪明!”
“哼,知道我聪明,这个月就给我加薪。”可悲,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职位比儿子还要高,可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伸手牌”。
拿起话筒正要拨打电话的西门梁咧嘴一笑,“可敬的爸爸,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吱!傍我加薪五千,不然别叫我爸爸!”
多了五千块,他就可以让按摩院的玛丽多帮他“马”一节了……呵呵,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爽到大笑。
“浩哥哥,我已经请假出来了,你在哪里?”
霍米雅背着背包,拿着行动电话站在忠孝东路的路口。
手机传来倪浩温徐的嗓音,“我在清新小筑,你还记得吗?我出国前最后一次跟你一起喝咖啡的餐厅。”
“嗯!我现在马上过去……”
“米雅!”
话机里,倪浩的急唤声让霍米雅好生困惑。“怎么了?”
“等一下你进门之后先别跟我打招呼,自己找个位置坐,好吗?”
倪浩的要求着实奇怪,但是霍米雅向来不习惯询问任何人的动机和理由。“嗯,知道了。”
饼了二十分钟之后,霍米雅推开清新小筑的大门走了进来,她第一眼便看见靠窗处的倪浩正和一位绾着利落发髻、一身高级裤装的女子面对面的坐着交谈。
倪浩看见霍米雅了,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她隐约看见他的嘴唇温柔地抿了抿。
霍米雅随意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柳橙汁,谢谢。”
遣走服务人员之后,她好奇地打量和倪浩同桌的女子。
这个陌生的女人大约有三十一、二的岁数了吧?比夏衣和浩哥哥都要年长。保养得宜的白皙肌肤画着美丽的彩妆,感觉起来和霍米雅是截然不同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