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小姐想喝点什么呢?”
这男人简直是虚伪到骨子里去了!他怎能在强悍地钳制她的行动的同时,又对她笑得如此温和有礼呢?“不喝什么。”她忍下咬牙切齿的冲动。
外表冷冰、个性却狂烈如火。真有趣。“可乐娜是吗?我知道了。”
放开手,他是聪明的猎人,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
“你!”望着齐滕优雅离去背影,甄璇姬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和大战一回合过后的淡淡疲惫。
当然,也有一点期待下一回合的雀跃。
回到位子上,冷眼看着他体贴地替众人张罗冰饮,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而游走。
而敏锐感觉到她探索的眼神的齐滕,仍继续扮演温文的齐医师。
只是他发现在她面前要心平气和的佯装似乎越来越困难,他多想摘掉眼镜、扯开领带一把扑向她,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覆住她,好好回应那一双挑衅的眼神!
然后看看谁会是率先臣服的那一个?
就当齐滕将所有人的饮料都发派好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形突然从PUB门口笔直走过来。
“唉,璇姬,他来了耶!”辛雅推推她的手肘。
“谁?”甄璇姬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过去……俏脸倏地刷冷。“你来干什么?”
男子痛苦中又带点气愤的嗓音响起,“璇姬,你怎么能够瞒着我跟别人来联谊?你难道不觉得这么做会对不起我吗?”
在场的人全不约而同地静默下来。
甄璇姬的声音几乎要冻出冰来,“你算哪根葱蒜,凭什么让我觉得对不起你?”
这男人是谁?和她又是什么关系?齐滕有些不悦地推了推眼镜。
“璇姬,我爱你,你也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敬谢不敏。”
突然面对这阵仗,方正刚忍不住偷偷询问一旁的女模特儿。“这个男人是谁?”
“他叫小武,是最近当红的男模特儿。”
“对啊,也不知道甄璇姬对小武施了什么法,让这么出色的男人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默默聆听着这些话,齐滕始终保持招牌的浅淡微笑。
就在众人的惊愕中,小武一把抓起坐在椅子上的甄璇姬,猛然强吻住她的唇!
“小武,你……唔!”
众人惊叹,“哇,不会吧?!这男人也太热情如火了吧?”
仰起头注视眼前上演的火辣亲吻戏码,没人留意到齐滕银边眼镜下的眸子,猛地蹿起的两簇火。
头一次碰上他看得上的女人,可是她却和别的男人在他面前接吻?!
招牌微笑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森然冷嗤的恶笑。
第二章
凌晨五点闹钟响起,刺耳的铃声才敲出第一声,就已经被齐滕按掉。
春日的晨曦在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灿白,空气中依旧的微凉拂动一室寒意,卷起白色的帘幕在落地窗前摇曳款摆。
袅然升起的烟草薄雾自他指间散开,恣意斜倚在床榻上,他眯起凌厉双眼,眸光迷离地抽着指节间的香烟;当他举烟吸气时,烟头处的微弱星芒也在瞬间益发燃亮,那是此幽暗空间中惟一燃起的温度。
此刻的齐滕,没有人知道他脑海中盘旋着什么。
瞒不了人的,就是那分孤独。他的落寞,就像失了伴侣的源雁,尽避他未曾有过任何交心之人。即将有了。他朝自己承诺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们轻轻敲响。“少爷?我是陈嫂,你醒了吗?”
他望了房门一眼,捻掉烟头。“什么事?”
“想问你今天早餐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我现在立刻去做。”
“随便。你知道我不挑嘴的,陈嫂。”
聆听着房门外脚步声渐去,他懒懒地起身开始盥洗着装。事实上他并不是不挑嘴,只是不喜欢向别人详细说明他的喜好,他不习惯也没这必要。
站在镜子前整好领带,头发抹上发胶梳成能显出齐医师专业的发型。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慎重而徐缓地戴上眼镜,在嘴角勾勒出十五度角完美的微笑。
准备好,打开房门,跨出这个真实世界。
来到厨房,他向流理台前忙碌穿梭的背影打了声招呼:“陈嫂,早。”
“少爷,早,你先坐一会儿,我正在煎汉堡肉,马上就好了。”
他温文地笑了笑,“你慢慢来,我不急。”
陈嫂闻言感动得几乎要哭了,“少爷,你的个性就是这么温柔体贴,从小到大都这样,从来不需要别人担心。”
他鼻梁上的平光镜面闪了闪。“是吗?”
“是啊!我看着你长大,还会看错吗?”陈嫂说得可得意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顶端传了下来。“滕,起来啦?”
“妈,你怎么醒了?是我吵醒你的吗?”
董妍娇小的身躯包裹在蕾丝晨褛下,跨下最后一个阶梯她走到儿子的面前,抢下他手中的咖啡杯,径自喝了起来。“难得儿子来我这儿住,我怎么能不陪你吃顿早餐呢!”
举起刀叉正在切陈嫂刚送上的汉堡肉,他淡淡地笑了,“妈,我国小二年级你和爸分居前大家就已经说好了,我陪你们各住半个月的。”
正在偷儿子盘子里的肉片吃的董妍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可是你现在每个月却只在我这儿睡一晚。”
“爸爸那边也一样。”他一边咀嚼食物一边浅笑,“我已经独立了。”
“知道、知道,你翅膀硬了,有能力买公寓自己住了嘛!”她没气质的将腿盘缩在椅子上晃荡,一副像是在乡下看庙会的粗鲁模样,还真教人看不出来她其实是个鼎鼎有名的医学博士。
“你说的话跟爸爸一模一样。”
“别跟我提那个死鬼!”她又偷了几颗青豌豆塞进嘴里,故作不在意地问:“那只死猴子现在在做什么?跟那些女朋友分手没有?”
齐滕放下手中的刀叉笑睇母亲,“我不认识什么死鬼,也没见过什么死猴子,董博士你说的是哪一位?”
董妍风韵犹存的脸庞倏地一阵臊红,“齐滕,你真的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给我装什么傻,你知道我在说谁!”
摇摇头,不理母亲在自己耳朵边又咆哮又挥舞双拳的,吃完最后一块他讨厌的汉堡肉之后,他优雅地推开椅子起身。
“董博士如果在乎的话,不如自己亲自去看一眼。”
他走到客厅拿起公事包,董妍微撩起晨褛下摆尾随在后。“谁在乎那一只短命龟啊……哎呀,你到底说不说啦!”
“爸爸他现在很忙。”
她急急追问:“为什么?被人倒债了?到底是不是啊?你老妈在问你话,穿什么鞋?大逆不道!”他只是穿个鞋就叫做大逆不道?齐滕差点端不住他正经的面具,失声而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董博士,是因为爸爸刚拿下欧洲汽车厂的代理权,现在正忙着规划如何将车子顺利推出台湾市场。”
撇撇嘴,眼眸里一闪而逝的安心几乎要掩饰不住。“哼,赚钱奴!那家伙没救了,注定一辈子铜臭味。”她当初会和丈夫分开,全是由于两人截然不同的价值观与生活背景,一个是向利益里钻的生意人,而另一个却是学院派的医界学者。
案母两人常为了日常生活上一些小细节起争执,如此生活在一起只会造成彼此及他这为人子者的负担,分开了也好。
就因为了解这一点,对于他们的分居,齐滕从来没有发出半句怨言。
“想必有很多人喜欢爸爸的铜臭味。”突地,他露出诡谲轻笑。
“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的他很故意,不符合他平时乖儿子的形象。“我听说有很多女人对于‘正和妻子长期分居’的爸爸非常有好感,三四十岁的女人少了一份矜持,多了许多热情和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