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
目送着雷亚尔离开的背影,关洛既困扰又困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台湾女子罢了,路上一抓一大把啊!这个丁希雅到底有什么稀奇?“喂,是杨真吗……是我啦,希雅。
我打电话跟你说一声,你汇给我的钱收到了。”
“十万块呢,我看你长这么大肯定还没有碰过这么大笔钱吧!”丁希雅抿抿嘴没有接口。
有时候她真的有种错觉,仿佛杨真跟她在一起是因为一种炫耀性的优越感。
但是她尽量不要让自己往这个方向想,因为这么想对她们俩的友谊没有好处。
“唉,我给你的这笔钱可是比一般征信业务的行情还要好哦!”希雅总该懂得她卖人情的暗示吧?杨真握着话筒暗忖。
“我知道,杨真。
事实上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这笔金额太大了,我不能收这么多钱。”
“拜托,多给你酬劳你还嫌啊?”不难想见此时此刻的杨真,肯定是不屑地翻着白眼,“既然汇给你了你就收吧,在我这个有钱人面前装骨气是你的损失哦!不跟你说了,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呵呵,那个刘斯年终于申请调职滚开我的视线,我真是太高兴了。”
丁希雅一想到刘斯年之所以会调职和自己月兑不了关系,她的小脸就忍不住黯淡下来。
有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困惑,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刘斯年搞婚外情在先,让人有了抓他小辫子的机会,但是由她来揪出他的丑事就正确了吗?某个角度来说,她或许是对的,因为拆穿了刘斯年不忠于妻子的那一面;可是就另一个角度而言,她这么做反而伤害了不少人,例如他无辜的妻子和小孩。
这种时候,丁希雅好希望身旁有个人,能够让她依靠,为她分忧解答的可靠男人。
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当然会希望有个心灵上可以寄托的伴侣,只是那人却似乎还未走进她的生命中,她只好告诉自己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她得不断地努力再努力,不停磨练自己让自己蜕变得更坚强。
“唉,希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发什么呆啊?”杨真不悦的唤道。
“嗄?呃,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说,我另外还送了一份礼物给你,算是对你这个穷人认真努力的奖赏。”
“什么?”丁希雅的震惊除了因为还有一个礼物之外,也为了她口吻中对她的讥讽。
“礼物应该等一下就送到了吧!我不跟你多说了,拜!”侧头望着电话断线的“嘟嘟”声,丁希雅有一些愕然。
杨真到底送她什么礼物?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她立刻自椅子上跳起来!是上门的委托人吗?但随即她雀跃的神情一收。
应该不可能,这附近会走失的猫猫狗狗已经走失得差不多了,能找回来的也都回家了,老实说,应该已经没有什么生意能上门。
可能是替杨真送礼物过来的人吧?门铃声又急促地响起,可以想见门外这个人没啥耐性。
丁希雅捂着耳朵走去开门,途中还不小心撞到了桌脚,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揉着膝头一拐一拐的来到门前,打开大门。
“别再按了行不行,邮差大人?”哎呀,她的膝盖流血了。
低着头看伤口的她压根没有看清来人,她小手一伸漫不经心地说着,“要不要我盖章?不用的话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了,谢谢。”
“我太大了,你可能接不住。”
低沉富磁性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上缓缓飘下来,不知怎的,听见这声音,她心头一颤,霍地仰起螓首。
“你……”台湾的邮差也有金发紫眼的外国人吗?“你会说中文?”她怯怯地望着眼前高大傻气的男子。
雷亚尔兴味浓厚地挑了挑眉,“我刚刚不是说了?”“哦,对,我听得懂。”
她怔愣地眨了眨眼。
奇怪,这个外国人有点眼熟耶,自己好像在哪儿看过他?只是……到底在哪里见过面呢?哎呀,算了,不想了,反正她再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的,因为她认人识路的本事有够差,一个陌生人往往要见过五次面之后,她才有可能会记得。
可是……她又悄悄眯起眼,眼前这个人狂妄尊傲的气势好慑人,几乎让人无法忽视。
印象中,她好像真的见过气质和他一样的男人,只是到底在哪儿见过呢?没时间让她多想,只见雷亚尔望了她一眼,不请自人的越过她,走进这一间没有什么装潢的屋子里。
虽然已经为了她而收敛,但是他与生俱来的狂妄霸气依旧难以遮掩。
“唉……”丁希雅还想开口叫他,却见他已经大刺刺的安然坐在沙发上,她觉得奇怪,“你是不是帮杨真拿东西给我……”“你的膝盖流血了。”
“我知道。”
因为痛是痛在她身上。
“医药箱在哪里?”“呃?”“过来这里,坐下。”
他语气中自然显露的威仪和不自觉的命令口吻叫她不由自主的遵从,就见她苦着小脸一拐一拐的走到另一张沙发上,还来不及弯身坐下,他已经伸手将她按进沙发里。
“坐好。
版诉我,医药箱呢?”“在那里。”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空荡荡的小瘪子上就只有那一盒急救药箱。
随即,他不假思索的走过去将它取了过来,纡首降贵的蹲在她身旁,俐落地挑出瓶瓶罐罐中的双氧水。
丁希雅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你不仅会说中文,还会看国字……唔,好痛!”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手,纤细白皙的小手和雷亚尔身上黑色的亚曼尼西装形成鲜明对比。
雷亚尔微微仰头看她,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那一头黑色的发瀑被她随意地扎绑在颈后,成束的发丝随着她俯首的动作滑落肩头,轻轻垂荡在胸口前,又是一番娇弱纯真的风情。
这一刻,他不自觉地放缓了俊脸上的沉色。
“伤口还是消毒一下比较好。”
说话的当口,他再度将占了双氧水的棉花往她流血的膝盖擦去。
不意外地换来丁希雅的,声吃痛和闪躲!“不要了,我不要擦药!这点小伤口死不了的。”
“已经几岁厂还这么怕痛?”他笑脸着她。
报告上说她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子。
他这么一笑,她竟没来由的感到一抹羞涩。
她飞快垂下双眸,却瞥见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紧紧地攀着他的手臂,当场她像是触了电似的仓皇将手收回来。
雷亚尔瞥了瞥自己方才被她触模的臂膀,又仰头睨望她,“再来擦一点红药水。”
丁希雅立刻皱眉,“应该不用了。”
她可是超级怕痛的。
“我说要。”
她发觉他话中的强势与霸道,既诧异又觉得委屈,“你说要就要啊?”“你说什么?”“没有。”
看着这个蹲在自己脚边的人,丁希雅实在困惑极了。
他应该是客人才对啊,自己是主人耶,怎么反而成了讲话小声的那一个?“唉,你到底是谁?我不记得自己有认识什么外国朋友……唔,痛啊!”随手将指尖的棉花以抛物线的弧度扔到两公尺远的垃圾桶里,雷亚尔睇了她一眼,动作迅速地收拾急救药箱……直到他站起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蹲在她的脚边。
他是怎么了?雷亚尔霍地蹙眉。
他这辈子还没有为了任何人而这么纡尊降贵过,更别说是为女人了。
为什么是她?就像自己为什么会为了她而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来到她身边?坐在沙发椅上的丁希雅仰头凝视眼前高俊的雷亚尔,他梳理整齐的灿金色发丝给予人一种简洁俐落的感觉,深邃的紫色瞳眸像一潭深不见底的神秘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