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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怜憨情儿 第16页

作者:官敏儿

可是为什么要说出来?颖赋哥为什么要这样赤果果的揭开她极力想隐藏、想抚平的情伤?

蓦地转开身,她懦弱的只想逃离。

“冷少主明天就会抵达剑英门了。”

刘颖赋冰冷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她忍不住止住脚步,就算是一丁点也好,她想听见他的消息,好想、好想。

“掌门已经吩咐下来,要所有人明天一律到门口迎接冷少主的莅临,剑英门该有的排场不能少。”

薄月静静静聆听,止不住心头期盼的颤抖。

这么说,她明天能够见到阿吉一面了?

他看穿她的期待,冷酷咧嘴轻笑,“但是不包括你。掌门夫人特地点名交代的。”

所有的期盼和渴望,瞬间就像破碎的镜子铿锵的坠落,在她满怀希望的心底,刻划下一道道锐利的伤痕。

***

“少主,前面就是剑英门了。唉,咱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总算到达了。”同行的冷威兴高采烈的说着,难掩兴奋之情。

威风骑乘在剽悍黑驹的背上,冷珏俊脸上深奥难测的神情,叫人看不出情绪端倪。

“少主,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呢!当初你不是怎么也不肯亲自走这一趟吗?为什么后来又改变心意,愿意自己前来下聘呢?”

冷珏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漠然地睨了冷威一眼。

多嘴的他立刻低头闭嘴。

踏踏的马蹄声在石板地上徐缓而杂杂地响着,自武圣门带来的聘礼大大小小总共两百多件,无一不显名贵。但身为主角的冷珏脸上没有任何的期待,更别提欣喜之色,冷傲莫测的脸庞上除了冷峻,就是漠然。

之所以亲自走这一起,是因为他听说那丫头的手伤迄今未愈。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她的手伤怎么可能还没好呢?剑英门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不用说,他们肯定该死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她!

当日是他的错,一时的情绪失控,害她纤弱无骨的手腕被他硬生生的折断,那该会是多大的痛楚?瘦小的她怎受得住那样的剧痛?

自责悔恨不已的他静待着薄掌门上门责备,这可是心高气傲的他难得第一回等待他人的责骂。

可是没有。

薄掌门对于他折断他女儿的手这件事自始至终没有一点反应。

他应该松了口气,可是他并不,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女儿被外人所伤,他这做父亲的却不见半点反应,他们到底把薄月静当成什么了?剑英门里到底还有没有那丫头立足的空间?

冷珏是又忧又气又着急。

对于下聘这件大事他表现得事不关己,反倒是在出发前,频频催着柳大夫开药方、备药材,只想赶着替薄月静送药来。

薄侣儿见不见在其次,下聘的事情顺不顺利也无所谓,但是薄月静那丫头的手伤,他不亲眼瞧见复元状况,实在放不下心!

“少主你瞧,剑英门的人已经在前头摆出阵仗,等着迎接咱们啦:”

在剑英门大小仆役、门徒的列队等候下,武圣门前来下聘的马队,浩浩荡荡的进入前庭。

冷珏伸手挥开披覆在身上的雪韶大裘,大裘扬起的瞬间,他顺势纵身下马,矫健而利落。

“贤婿,欢迎欢迎!”薄震又得意又敬畏的迎上前。

“薄掌门。”

“贤婿,你该改口叫我岳父大人啦!哈哈!”

冷珏睇着他,挑了挑眉,“是吗?”

他淡漠的回应丝毫没有灭了薄震和薄夫人明显的谄媚之意,“容老夫替你介绍,这位是我夫人,另外这一位呢,就是小女侣儿。”

薄夫人推了推女儿,“侣儿,还不快给冷少主请安?”

薄侣儿垂着头,不甘不愿的福了个身,“侣儿给冷少主请安。”

冷珏的回应没比她热切多少。

他凌厉的视线在眼前三人身上扫了一遍,“就这样?”那丫头呢?

同为薄家人的她,为什么没出来见他?

“唉,请冷少主别介意,侣儿她生性害羞,所以话比较少……”

没将薄震会错意的解释话语听进耳里,冷珏淡然的脸庞悄然地左右张望,企图在人群中寻觅那一抹叫他思念已久的娇小身形。

“冷少主旅途劳顿想必饿了吧,请随老夫进屋用膳。”

“……嗯。”冷淡的回应,他的目光仍是不放弃在人群中找寻薄月静的身影。

尾随在后进门的刘颖赋望着他的反应,忍不住怒眯起眼,他当然没错过冷珏眼眸中悄然泄漏的想望与思念。

***

夜深入寂的阗静夜里透着凛冬的寒意,驱不走的冷冽阵阵逼人,仿佛就要钻进骨子里似的叫人忍不住颤抖。窗外深黑一片,除了偶尔传来守更人的走动声响之外,便是飘雪四落的寂静。

“冷少主,你睡下了吗?”刘叔在冷珏的房门外轻问。

房内没有回应。

刘叔绞着手,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开口。纸窗内隐约透着摇曳烛光,冷少主应该还醒着才对。他鼓起勇气,径自说明来意,“是这样的,冷少主,我听你手下说,你手上有一些治疗手骨折伤的药材,所以我想替月静小姐……

门扉倏地敞开,冷珏昂藏傲然的矗立在门口。

刘叔惶恐地垂下头,咽了咽口水。“叨扰冷少主休息,小人深感抱歉。”

“是薄掌门要你来的?”

“不是!”刘叔戒慎地左右望了望,“掌门和夫人并不知道我今晚来打扰你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请冷少主替我保密。”

冷珏不带表情的脸庞上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我听到你提及薄月静的事。”

他心底汹涌的怒火稍歇,自他踏入剑英门以来,这是第一个提及薄月静的人。其他人呢?都当那丫头不存在吗?!可恶!

“冷少主,小人听说你有一些可疗愈手骨折伤的药材,能否请你惠赐一些给我,我想让月静小姐在离开时带一些在身上备用。”

“离开?”

“是、是啊!那丫头说后天就是她娘和婆婆的忌日,所以她想去祭拜一下……掌门和夫人都无暇理会她,所以那丫头就只有跟我说一声,她说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在不在……”

懊死!他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见她呀!“人呢?”

“呃,她现在可能在马厩里备马吧!”

冷决冷眼一扫,晚起嘴角勾勒出淡淡笑意,“还是那一匹老马?”

刘叔着实吃惊!“冷少主也知道阿年那匹怪马?”

他没有回答,径自越过刘叔跨出房外,“马厩在哪儿?”

“在东院的尽头。”刘叔紧跟着,有些赶不上他急快的步伐。“冷少主,治疗手伤的药材……”

“我自己拿给她。”

冷珏收起声,循着刘叔手指的方向收起声息提气纵足急奔而去,不久之后,果然见到了一座马厩,他蓦地收缓脚步,踏雪悄然而行。

然而漆黑幽暗的马厩里根本没有人!

夜空又开始飘下了阵阵飞雪,冷凉彻骨。

“月静?”冷珏不死心的低唤,不认为那个管家有胆子骗他。

黑暗中,只有一匹剽悍黑驹认出了主子的声音,昂首嘶鸣。

突然间,他脚下踩到了一样东西。他飞快低头一看,猛地弯身拾起,一双深邃瞳眸眯起——

月静那Y头的发簪。是她的!

他毫不犹豫地吹了声口哨,黑驹立刻气势勇猛地破栏而出!冷珏在座骑冲撞自己的前一刻纵身一跃,矫健地跨上马背握紧了缰绳,旋即策马离去。

马蹄在冷凉雪夜中踢起朵朵雪片,雪花飞扬交错的瞬间竟有一种义无反顾的美。

***

夜雪已经停了,冷块坐在马背上,手握着缰绳,静静望着黑暗中的那一抹缓慢移动的暗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笑还是该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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