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不是一场普通晚会,那是一场慈善义卖,里头还有一场竞标活动,而梁敬柏竟然是竞标物之一,而她--
她在里头扮演的角色是竞标者。
她从底价一路地往上加码,一路加到两百零一万,梁敬柏生气地冲下台,指着她的鼻头问她有没有钱?
她说有。
他拐着弯套出她带来所有的钱,包括那重得要死的扑满,她一共有两百一十万;然后,她看到他给一个女人一个眼色--
可缘赶紧按STOP,转头质问梁敬柏,“她是谁?为什么你会跟她眉来眼去的?”
她似乎忘了自己已经打算跟梁敬柏分手,还选在这个时候吃醋。
梁敬柏只好捺着性子跟她解释,“那是我的秘书。”
“你秘书想标下你!”这是什么情形啊?
“是我教唆她这么做的,那钱还是我给她的。”
“啊?!”可缘大吃一惊。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知道那天妳一定会去,而我不想让妳标到我。”打从可缘失去记忆以来,梁敬柏头一次跟可缘聊到过去。
可缘听到,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丙不其然……他真的像那个女的讲的一样,他不爱她!他是逼不得已才娶她的,虽然她不知道那个逼不得已是什么,但这答案已够伤人的了。
“妳再捺着性子往下看好吗?”梁敬柏把遥控器拿在手上,按了PLAY键,要可缘继续往下看。
那里头记录着那天她没钱,却执意要标下他的画面。
“妳以前就是这么爱我……爱到义无反顾、爱到不计任何代价,而现在……妳却只因为听了一个妳不认识女人的一番话,就要离开我!”梁敬柏说话不愠不火的,但听得出来事实上他已经气得要命。
他气她先招惹他,先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爱他一辈子,然后呢?然后等他真爱上她后,她却准备拍拍说不爱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妳这是在耍我吗?”
“不是……”她当然不是在耍他,“是……那个女的……她说……说她是你的情人,她还有照片,能提出证明。”
“我知道她是谁。”对于颜仁美,对于自己的过去,梁敬柏决定不再隐瞒。
他细说从头,把自己跟颜仁美是怎么认识,到最后他俩是为了什么才分手的,一次说个清楚;其中还包括他为什么娶她,也一并说了。
“我承认我娶妳的时候,的确是迫于情势,但是可缘,妳想过没有,如果对于妳的付出我没有一点感动的话,我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从邱董事长身边要走妳吗?”
“我是个生意人,做每笔生意都会斤斤计较,以求得合理的报酬率;但唯独对娶妳这件事,我失了准则;我承认结婚后对妳不够好,我让妳受了委屈……”
“我甚至大开方便之门,让颜仁美进到我们的两人世界里,但那是因为我愧对她,我明知道她对妳不好,但我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告诉自己,妳要是真爱我,那么该属于我以前的罪,妳得一并承受……而最后,我自食恶果了。”
“妳失忆,妳忘了我……现在妳还说妳不爱我……”
“我没有说我不爱你。”可缘急急的反驳,很怕他因此而误会她。
“但妳却要离开我。”
可缘沉默、无语了。
半晌过后,她才声若蚊蚋地开口说:“你让我再想想看。”今天发生太多事了,她得好好的厘清自己的思绪,才能重新再出发。
“什么?妳竟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梁敬柏离婚?!”李媛君听了,直骂可缘傻。
“妳是正妻,她是情妇耶!她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为什么离开的人是妳?真是莫名其妙,要是那天我知道她是谁,铁定把那狐狸精骂得狗血淋头。”李媛君直为可缘打抱不平。
“那梁敬柏怎么说?他要妳回来的吗?”李媛君觉得那才是重点。
但夏复生看出可缘的不对劲,使个眼色要老婆别问了。
但李媛君就是耐不住啊!她不问会很难过。好吧!就让她问最后一个问题行不行?“妳有没有跟梁敬柏拿赡养费?”
“妳三八啊!妳干嘛问这个?”夏复生忍不住了,把老婆拉到身后,不让她再多生事。
“什么我三八,这问题很重要耶!这关系着可缘以后的日子,要不然她这次回来,吃的、住的,你以为都不用钱吗?
“遗是你以为你有钱,可以再多养一口人?我可告诉你……我怀孕了,养一个孩子要先准备个一千万;一千万你有吗、有吗?”
“没有是吧?好,那明天我就去把孩子拿掉……”大嫂跟大哥哭闹着,吵着要去堕胎。
这情景可缘觉得好熟悉,觉得这才是她熟识的大哥跟大嫂,而梁敬柏……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像以前那样爱他?
以前,她能不顾一切的去爱他,那是因为她记得心动的感觉;而现在,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却要她赖着一个不爱她的人。
这事她怎么也做不出来,只是……当她又看着大哥为了她跟大嫂吵架,可缘便知道她不能待在这个家。
她不想自己成为大哥、大嫂失和的原因。
悄悄的可缘又拖着行李离开,只是步出家门之后,她才发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今晚,她要往哪里去?
呼呼呼--梁敬柏几乎要把整个城市都翻过来找一遍了,他才在一座小鲍园找到可缘。
她可怜兮兮的没处去,一个人就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高来高去的,却飞不出这片天空。
可缘也看到梁敬柏了。
她没留下一句话,趁他上班的时候提着行李离家出走;她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在外头游荡,还在找她。
她一直以为自己今晚会冷死在外头……
因为她就在大哥家附近的小鲍园里,等着他们两个良心发现来找她回去;但她等呀等的,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过去,就在她要死心,以为全世界都没人会在乎她之际,他却出现了。
他满头大汗的站在她面前,跟他往常一贯的形象一点也不像。
他头发乱得跟个什么似的,而且衬衫很拉遢……但可缘却觉得现在这样的梁敬柏很帅,只因为他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会为了她不见而着急的人,所以她决定了,不管全世界的人怎么想,她都要飞到他的世界去。
“我想要飞出去--”
“妳要飞过来?”噢~~这丫头,她就知道怎样折腾他,他很老了耶!玩不起年轻人玩的游戏。
他很想这么告诉可缘,然而却发现可缘眼中的坚定,像是她把这辈子所有的幸福全赌在这一刻了。
像是他要是没能接住她,那么他们两个就玩完了!
所以……好吧、来吧!“妳飞过来吧!”他就算是摔断他一身的老骨头,也会想尽办法接住她的。
“你会接住我吗?”
这傻丫头……他若是不接住她,难不成还希望她摔得粉身碎骨不成?
他当然会接住她,问题是,“妳想要我接住妳吗?”他反问可缘。
可缘点着头说:“嗯!”她想要他接住她,想要他紧紧的将她抱住,然后握在手掌心里,当他一辈子的心肝宝贝。
“好吧!那我承诺妳,我一定会接住妳,不让妳受到一丁点的伤。”
“你说的哟~~”
“我说的。”而且是以他的性命作保证;他说--然后,可缘放手,整个人从秋千上飞了出去,然后以漂亮的拋物线降落在梁敬柏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