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天立地地站著,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哦——好帅喔!没想到事隔十一年,当初那个毛头小夥子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大男人,真是帅呆了。
好吧!看在他长得这么帅,她就先别闹他的场;等待会儿下戏之后,再找他问个清楚。
突然,毕家一个长辈把一个部下找来,在他耳旁交代几句话,而这,当然也是毕景谅交代的。
那是在干什么?
怎么当著大家的面咬耳朵,他们不知道那样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吗?
仁美看著毕景谅,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点的讯息,但他根本就不理她,真是个无礼的男人。
他这种态度要他家人怎么相信他爱她。而且还想娶她!
哼!不理就不理。仁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个人仍然恰然自得的。
倒是毕家的人一直在安慰那个叫欣芸的女人。
而那个叫欣芸的女人一直摇头说:“没关系的,毕伯伯、毕妈妈……”她跟每个人都道歉,说她出现的时机不对。
唉——仁美就非常佩服这种女人,明明被毕景谅摆了一道,却还得努力维持她的形象。
大家闺秀就是这么难当,仁美觉得那个女人实在好可怜,却也觉得有点奇怪,毕景谅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女人?
至於同性相斥的原理,仁美不太会去欣赏另一个女人;但说句良心话,毕家长辈介绍给毕景谅的这个女的,她长得还真不错。人甜个性又好,毕景谅为什么不要?
她又看著他。
他还是不理她。
这个男的有些讨厌,把她带来了,让她介入他家里这堆乱七八糟的事,却又什么都不告诉她,也不理她。
他当她是什么?
仁美有些恼他,所以她就故意闹他,反正现在闲著也是闲著。
仁美突然像个没骨头的女人一样,往毕景谅的怀里窝去。
毕景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得背脊一凛,她在做什么?他瞪她,伸手想将她推开。
她回给他一笑,却把他搂得更紧。她还叫他:“亲爱的,人家口好渴,你去帮人家倒杯水。”
倒水!
她叫他去倒水!
她当他是谁啊?!
毕景谅想叫她去吃屎;而仁美却搂著他,小声的告诉他。“别忘了我的身分,我是你请来演戏的女朋友,如果你表现得不够热情,别人很难相信你要娶我喔!”
说完,她还故意舌忝了他的耳窝一下,整齐的贝齿还咬住他的耳垂,让别人看在眼里还以为他们两个在讲什么甜蜜的悄悄话。
“去嘛!人家口渴。”她蹭著他。
“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算什么?”毕家大老说话了。“像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也把她带回家里来!你是存心想让谁难堪吗?”
“景谅,你真的要娶这样的女人吗?”毕景谅的母亲终於开口。“你受的伤还不够吗?”
“妈!”毕景谅适时开口,阻止母亲再往下说。
哦——他们演的实在是太好了。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偷人的是你老婆,又不是你,你没做错事,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毕父气急败坏的揭开毕景谅的痛处。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偷人!什么见不得人?!
仁美被这些话给搅得一头雾水,在还不明白状况之下,毕景谅的父亲已指上她,说她骚,说她跟他的前一个老婆同一个样。
“同样的错误,难道你还要再犯第二次吗?你不怕她像美乔一样,背著你偷汉子吗?”哦——毕爸爸真是太佩服自己了,竟然还编出一个叫“美乔”的媳妇,瞧这名字他编得多好啊!
毕爸爸兀自沉溺在自我陶醉中,根本不管其他人一头的雾水,那个“美乔”是谁啊?
而仁美也是一脸惊骇的模样,那个——等等、等等——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了!毕景谅的前妻偷汉子!
怎么会!他这么帅,又这么有钱!
仁美震惊得无以铭表,她转脸看他,只见毕景谅铁青著脸,像是被人给狠狠踢了一脚,而伤他的人却是他以为最爱他的亲人。
他们了解他的痛,却狠狠的再刺他一刀!
这算什么?
仁美最看不惯这种以爱为名,却行伤人之实的行为。
她挺身站了出来,她知道自己不该插手管这事,因为这不在毕景谅的委托之内,但她还是不怕死的站出来了,她告诉毕家长辈——“我绝对不会背弃他的,我会一辈子爱他,我跟他前妻那个叫什么乔什么美的不一样。”
“哼!空口说白话。”
“说的比唱的好听。”
毕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批评她,最后还有人问:“你用什么来证明?”
“我——”她……她用什么来证明?
这——“我……”她想想。想了很久,仁美才吐出,“我喜欢他很久了。”
她说出违心之论,其实,她这辈子爱过很多男人,但就是没爱过很久。
但为了保护毕景谅,仁美还是咬著牙说谎。“我跟小毕认识十一年了。十一年前,我们因误会而离开的时候,我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这次我们相逢,时间虽短暂,但我们都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缘分。
“我们想重新再开始,想给彼此一个机会,而我会用另一个十一年来证明我对小毕的爱。”
小毕!
她叫他小毕!
毕家人从来没听过这么恶心的昵称,因为他们的儿子已经三十岁了,还叫他小毕,这未免太恶心了一点。
毕家的人差点没吐成一团。
“你说得太离谱了。”离开毕家大宅后,毕景谅没夸奖仁美,倒是冷冷的泼了她一盆冷水。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仁美抱怨地嘀咕几句。“你以为我爱说那些恶心肉麻的话呀,要不是当时的情况危急,我才不管你呢!”
仁美双手环胸,一副姿态颇高的模样。
她坐在他的车子里不再理他,倒是车子九弯十八拐的,最后弯进她不熟悉的街道。“你要去哪里?”
“我家。”他回答。
“你家!”她吃了一惊,本来闲散的坐姿一下子坐得又挺又直。“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自作主张所说的那一席话。”
“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很爱我。”
“那不对吗?”她以为他要的就是给家里的人一个错觉,以为他们两人很相爱、很相爱,爱到密不可分不是吗?
“你以为他们会轻易相信你的话吗?”
“他们不信?”
“不信。所以他们-定会派人跟踪我们,然后监看我们的-举-动,你刚刚在家里有没有看到我爸在跟一个属下咬耳朵。”
“有啊!”仁美点点头。
“他就是交代他去找徵信社的人来跟踪我们。”
“你怎么知道?”
“我是我爸生的,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我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仁美的眉角抽动,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掉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中。
“所以你得搬来跟我一起住。”
“为什么?!”她又是尖叫又是抗议的。
“我以为我已经把理由说得够清楚了。”他的脸还是那副冷得骇人的表情,像是要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跟她一起住一样。
要不是他露出这种表情,仁美也不会这么排斥配合他的剧情演戏。可恶!难道她真的得被他牵著鼻子走吗?
最后,仁美虽心不甘、情不愿,但她到底还是搬去毕景谅住的那栋大楼跟他同住。
她一进去,就觉得事情不对。“你儿子呢?”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