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澄当场拿起她的手机,拨了几个号码,脸上的表情是不留情面的。
永熙害怕死了。
她不知道陆永澄为什么又突然变得对她这么坏,但她不能让陆永澄跟妈妈打小报告。
她急着去抢陆永澄的电话,要她别惊动母亲。“那钱不是偷的。”
“不是偷的,那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我卖了我的电脑——”
“一台旧电脑能卖多少钱?你当我白痴呀?随便说个谎,我就能让你唬弄过去。”陆永澄对永熙的态度颐指气使,就连严宽都看不过去。
“你到底是谁?她都说她不是偷的了,你还在这大呼小叫的干嘛?你想吓死人啊!”严宽把永熙拉过来,紧紧的护在自己身后保护她。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恰的小女生,“她是你的谁啊?”他转脸问永熙,还担心她有没有被陆永澄给打伤。
其实,跟永熙相处几次下来,他都拿她当自己的儿媳妇看了。
永熙说:“她是我妹妹。”
“什么?她是你妹妹!”他看她的态度像是永熙的恶婆婆还恰当些。“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像是当人家妹妹的吗?”
“笑话,这年头有人父不父、子不子的,我这个当人家妹妹的不像是当人家妹妹的,这又有什么稀奇?”陆永澄指桑骂槐,她知道他是严致中的父亲,当她在跟严致中交往的时候,她见过他跟严致中拿钱。
怎么?严致中不给他,他就把主意打到她姊姊身上来了呀?啧!他也不睁眼瞧瞧,她姊姊是归谁管的。
“钱还我。”陆永澄动手要跟他抢。
“你这个疯婆于,这钱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拿来孝敬我的,你管我。”他钱才不还她哩!
有没有搞错,到手的鸭子,他岂能让它给飞了!
“你才给我听清楚,什么未来的儿媳妇,你儿子严致中根本就不理我姊,只有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头子才会一天到晚来找她要钱。你们严家当我姊是什么?摇钱树啊!只要你一开口,我姊就得无限量供应!”有没有搞错,如果她姊给的钱是给严致中,那她还能心平气和些,但给严致中的父亲——
算了吧!严致中跟他父亲根本就不对盘?她姊这个马屁只会拍在马腿上,严致中根本就不会感激她的。
“你钱还我。”
“不还。”
陆永澄冲过去抢,严宽将钱拿得高高的,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永熙怕他们两个愈闹愈凶,还跑去劝架。
但他们两人吵得正火热,根本就没人理她,永熙努力加入战局,想劝和两人,最后还被他们两人各推一把。
“你别来搅和。”
“你闪边去。”
他们全拿她当皮球推,这一推倒是把永熙给推到大马路去,突然他们听到紧急煞车的声音,再来“砰”的一声——
出车祸了!
正在吵架的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脸,他们看到永熙瘦弱的身子被抛到半空中之后又跌了下来——
“啊——”陆永澄吓得尖叫。“撞死人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她还没死啦!快打119叫救护车。”而该死的,“你刚刚看到那辆肇事逃逸的车牌号码没有?”
“没有。”陆永澄苦着一张脸,她都快哭了。
永熙要是死了,那该怎么办?呜呜呜~~
“你别忙着哭啊!你快点打电话,要是迟了,你姊姊就真的死了。”严宽吼她,其实担心永熙死的人是他。
他原以为他一直拿她当凯子削,反正她家里有钱,谁晓得这小女孩是个虚有其表的千金大小姐。
她手头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而且,他那个死人儿子还对人家恶言相向,待人家一点都不好。这傻丫头却死心场地的爱着他家那死小子——唉!这结果害得他难得良心发现,自觉自己很对不起这小女孩。
“对了,顺便通知你爸爸、妈妈说你姊出车祸的事。”严宽一边交代一边看着躺在地上的永熙,心想,自己该不该动手栘永熙?
他不能放着她不管,但她被车撞了,可以移动吗?
还是不要好了。
严宽决定把永熙放在原地等警察来,而利用这段时间摆平永熙这难缠的妹妹。
陆永澄尖叫地嚷嚷着,“什么?叫我爸妈来!我才不要,要是我爸知道我姊发生事情是我惹出来的祸,那我铁定被我爸骂死。”
“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妹妹,竟然只为了怕你爸骂你,你就不管你姊了!”
“为什么说我不管她?我刚刚不是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反正——你不用怕啦!我爸妈纵使不来,我也有钱付我姊的医药费。”哎呀!说到医药费,陆永澄这才想到,她的皮包里不知道还有没有钱。
她把皮包拿出来看。
还好,有钱。
而严宽也偷看了一眼,这一瞧,他那罪恶感就变得更深了,因为,永熙的妹妹皮夹里花花绿绿的钞票一叠,而且还有好几张白金卡,而他同样也偷看过永熙的皮夹,别说花花绿绿的钞票了,就连铜板都没几个。
她爸妈是不是比较疼她妹妹,对她并不好?
严宽看着那个躺在血泊里的少女,不知怎么地,眼眶竟然有些湿热。
他问陆永澄,“那你不通知你爸妈,你爸妈就不会问你,你姊去哪了吗?”
“才不会,他们一天到晚不在家,一点都不关心我们。有一次,我离家出走好多天,想让他们着着急,但等我没钱主动回来了,他们却连我曾经离家出走过都不晓得。
“哎呀!反正你们当父母的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小孩子是你们的玩具,爱的时候就生出来玩一玩,不爱的时候就任我们自生自灭,我们很习惯了啦!”陆永澄说得云淡风轻,但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要练到像她这样对爸妈的爱漠不关心,觉得可有可无,可是得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去适应。
陆永澄的话对严宽而言像是当头棒暍,他反省着这些年来他对儿子做了什么,他哪有资格批评永熙的父母?因为他不也是一样。
“丫头。”
“干嘛啦?”
“你借我三十万吧!”
“你傻了呀?拿我当成我姊是不是?拜托!我又不当你媳妇,不需要巴结你啦——”
“你就当我跟你借吧!”
“借!拜托,你又不还。”
“你去拿笔来,我写借条给你,如果我没还你钱,你拿着借条去告我。”严宽这次豁出去了,如果他不戒赌,那么就送他去坐牢好了,看他在牢里还能不能赌。
陆永澄真把纸笔拿来,严宽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大笔一挥,洋洋洒洒没几下就把字据立好了。
陆永澄拿在手里看,吓了一跳。“你真的想戒赌啊!”
“是呀!”
“为什么?”
“看你姊被你整得那么惨,我要是再赌不去,以后她要是真当了我的媳妇,还要被我拖累。”他是真的不忍心。
这小女孩已经没爸爸妈妈疼了,如果又爱错人,还要因为爱人的父亲而欠下一大笔欠款——
算了,反正没赌也不会死人。“你那么罗唆做什么?钱拿来啦!”他去跟赌场的人将前债一笔勾消,看能不能享享天伦?
“好啦!钱可以借你,不过,你在借据上必须再加上一条。”
“加什么?”
“我说你写。”
“0K。”她说他就写。
陆永澄说了,但严宽却傻了。
“怎么?写呀!还是你不想借了?”
“写写写,我当然写。”他只是很讶异这丫头也有好心肠的时候,看来,她没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她姊姊嘛!
严宽写好借条,递给陆永澄收藏,“你应该知道我儿子在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