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君依偎在阿宽的怀里,虽然她讨厌看球赛,但这种相依偎的感觉真的很好,他们这样才像是一对恋人嘛!
沈爱君一直是笑嘻嘻的,而阿宽则是偷偷的频频打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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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会?”
“嗯!”沈爱君点头。“刚刚我整理信件的时候,才发现通知函被素谨夹在DM中,我看了看日期,就是这个礼拜天,怎么?你陪不陪我去?”她问他的意见。
但阿宽太了解沈爱君的脾气了,她这哪是问他的意见啊!她根本就是在告知他,这个礼拜天不准有借口、不准有意见、不准说不,总之,他就是得陪她去参加同学会。
有没有搞错,他连自己的同学会都不想参加了。
“你想去啊?”
“嗯!”
“为什么?你跟同学很要好吗?如果是很要好的同学,那么离开学校之后应该会私底下联络吧?不会联络的应该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朋友,既然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就没必要刻意去见他们,还是……你有想见的人?”
“想见的人?”沈爱君的心里一惊。
阿宽还粗线条的解释给她听,“比如说你在学时一直暗恋着的对象,毕业后还对人家念念不忘,藉着同学会想去看他好不好之类的……”阿宽顿了顿,看了沈爱君一眼,只见她脸红得像什么似的。
“我真的猜对了?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用手指刮刮她的脸颊,不敢相信沈爱君竟然真的会脸红。
“哎呀!你讨厌啦!”她气得拍掉他的手说:“我只是想去看看老同学,你别乱想。”她都窘死了,阿宽怎么这么会联想?
的确,她是想去见老情人,但就只是想去了解一下老朋友的现况,除此之外,别无他想。“哎呀!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其实沈爱君要去见谁,阿宽根本就不在意,他比较在乎的是那天世足赛是哪队对那队。
“阿宽!”
“你要去见老情人,我在那里不好吧?”阿宽翻翻报纸。华航出事都半个月了,竟然还有罹难者没找着。
“都跟你说不是了,你还番!”她真的生气了哟~~沈爱君板起了脸。
“好吧、好吧!”拗不到一天假,阿宽自动弃械投降。他去,这总行了吧?
“那我们去买衣服。”
“什么?还要买衣服!为什么?”阿宽瞪大眼睛。
沈爱君没好气地回他一眼。“我是叫你去买衣服,又不是叫你去干杀人放火的事,你眼珠子瞪那么大做什么?你去参加我的同学会,当然不能穿得太失礼。”阿宽的衣服不是T恤就是汗衫,不是牛仔裤就是短裤,这样怎么穿出去见人?
“不然我要穿什么?”
“穿得体面一点啊!要不,穿西装、打领带吧!”沈爱君觉得西装既正式又省事。
“穿西装打领带?!”阿宽最受不了那一套了,他父亲当年送他去上的那所贵族学校就是要穿西装打领带,所以他从小一就开始逃学。
“我没西装。”
“所以才要你去买啊!”
“为了你的同学会,这么破费不好吧?我很穷耶!买不起那么贵的衣服。”这是事实,他还没去他父亲的公司上班,一切开销都得由他打工赚来,而那都是他的血汗钱,他实在不愿意去买那些浪费的东西。
“我出钱。”
“你想让我当小白脸啊?还让你掏腰包帮我买衣服?”
“是我要你参加我的同学会的嘛!”沈爱君求他。“拜托啦!你就顺着人家一次,一次就好。”她双手合十的央求。
什么一次就好!他跟她交往到现在,顺着她不下一百次了。
“阿宽……”
又用那种撤娇的声音求他!
阿宽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买西装。
沈爱君还一直安慰他,“没关系啦!这西装等你结婚的时候铁定用得到,不会浪费的啦!”
啧~~她懂什么,在他家――他父亲的家啦!他的名牌西装不下百来套,所以他才不想买的嘛!
*****
星期天上午,沈爱君穿得漂漂亮亮的挽着阿宽进入一家西餐厅。
他们是男的帅、女的漂亮,一进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沈爱君很满意这种结果,其实,她也没想到阿宽穿起西装来,竟是如此的人模人样;哎呀!也不是说阿宽平时不好看,只是,她见惯了他邋遢的模样,看到他穿得整整齐齐,当然会惊艳万分啊!
带阿宽出场简直像是戴了个勋章在身上,到哪儿都会招来别人钦羡的目光,而且,她还看到她以前的旧情人。
他也带他老婆来了,不过他的老婆没她好看;而他呢!则是结了婚之后就胖了不少,还是她的阿宽帅。
沈爱君虚荣的偎在阿宽身边。
阿宽觉得好热,他不懂沈爱君干嘛像没骨头似的直靠在他身上。“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刚刚看到
那里有鹅肝酱,我去拿来给你好不好?”
而阿宽难得一见的体贴,差点让沈爱君感动得痛哭流涕,她频频点头说:“好啊!”声音还很温柔呢!
在外人眼中,他们两个简直是一对璧人,而且,还是天下无双的那种。
"爱君,你男朋友好体贴喔!看来,你真的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了。"
"对啊!在校的时候,你总是说要找三高的男人嫁,要不然你就一辈子都不谈恋爱,那时候我们还笑你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好的男人真的让你遇见了,你男朋友又帅又体贴,他在哪高就啊?"
"对啊!给我们一张名片吧!"
啊~~终于问到致命伤了!而且还要名片,就连要她说谎都很难。
怎么办?她曾说过的,她非三高男不交的;而阿宽,他除了身高高之外,学历高吗?应该不高吧!要不,也不会只当个建筑工人。
薪水高吗?
一天工资两千块,勉勉强强吧!但这样的职业毕竟还是难以登上抬面的。
沈爱君脸上蒙上一层寒霜,幸好她脑筋动得快,她不动声色的想到一个绝妙好计。
"他呀!是个标准的公子哥,靠着家里有点家产,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不务正……正业。"她本来畅通无碍地说着流利的谎言,只是没想到说到一半,就看到阿宽在前面。
他冷眼看着她,眼中有着她所不熟悉的冷漠。
*****
他在生气!
"我知道我说谎会让你不高兴,但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嘛?"
阿宽从离开餐会开始……不!是从还没离开前,就板着一张脸,很显然的是在跟她生闷气。
她知道爱慕虚荣是她的错,但她实在说不出他的职业嘛!
"你认为我的职业很见不得人?"
"唔──"她无言以对,尤其是他还在气头上。
"我让你很丢脸是吗?"
"唔──"她又不能说是。"我不是觉得你丢脸,只是在我朋友面前,你叫我
怎么跟他们说你只是个建筑工人!"而且,她在学生时代还夸下海口非三高人才不交往,而阿宽除了长得高之外,什么都不是。
对,她知道她虚荣、知道她不对,但他也不用这么生气啊!他的职业本来就登不上怡面。
问题是,她只敢这么想,却不敢明着跟阿宽这么说。
"你不是在交往前,就知道我是做什么行业的吗?你不是想清楚了才跟我交往的吗?为什么到现在才嫌弃我?"他瞪着她。
沈爱君也很想拍桌子,叫他别对着她大吼大叫的。
他的职业不称头,又不是她的错。
她会爱上他,也是情非得已的事,要是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智,她也想不爱他啊!问题是她不行,所以,今天她才得这么委曲求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