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来爬山,加上现在都快晚上了,到了山上只怕更恐怖。
"你别怕,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阿宽用声音催眠她,还难得温柔的冲着她笑。
他就只有在拐她的时候才会对她这么好!沈爱君虽然气,但只要他肯低声下气的求她,不管他叫地做什么她都肯。
真是没出息!她暗自骂着自己,却也心甘情愿的交出手,让阿宽牵着她上山。
没走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好累喔!你可不可以走慢一点?"她觉得她快不行了。
阿宽停下来等她。"谁让你穿高跟脚的?"
"我又不知道你要带我来爬山。"如果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再走一下下吧!就快到了。"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他这句话都说了不下十遍,而他们也已经走了三个钟头,他还在那净说快到了。"到底还要多久?"
"再一会儿。"
很好,换台词了,但这一点可没有安慰到沈爱君。
"我不走了啦!"大小姐脾气又使上。"人家的脚好痛。”她把高跟鞋月兑下来。“你看,都起水泡了啦!”她把脚伸出去给他看,企图引起他的怜惜。
丙真是起水泡了!
唉!她真是个大小姐。阿宽只好蹲下来,看看她的伤,揉一揉她的脚。“能不能走?”
“当然不能。”沈爱君回答得挺快的,她心想,他最好现在就打道回府,以后,她再也不会吵着要他陪她出来玩了。
阿宽看了她脚底的水泡好一会儿,最后痛下决心。
“我背你吧!”他蹲,双手向后拢。
“不好吧?”他都拿着个大大的行李了,再背她,他的负担铁定很重。
算了,她把高跟鞋月兑下来,决定豁出去了。
"你这样脚会痛,还是我背你是吧!"阿宽不顾沈爱君的反应,把她的行李提在手上,又背着她。
幸好他平常做的就是劳动的工作,要不然还真撑不过这一关;也幸好今天他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要不然也没这个体力。
他背着她走了好一会儿的路,终于看到前头有一间木屋,他提议借宿,但她却觉得不好。
"那屋子黑黑的,像是没人住;它会不会有鬼啊?"她胆小的问。
她的问题却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甚至还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如果有鬼,有我里,你怕什么?"他拍拍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表情。
他的口气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就在这一瞬间,沈爱君还真认为阿宽能保护她呢!
有他在,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他们进了木屋,里头没有一个人在,而灯没有灯,所以,他们两个只能模黑度过漫长的夜晚。
那天晚上,沈爱君听到阿宽频频叹气,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后悔带她上山。
他们两个的兴趣本来就不一样,她像个都会女郎,所谓的休闲活动就是看电影、跟朋友去唱卡拉OK,纵使是压马路逛街买东西,她也不觉得无聊;但阿宽不一样,他喜欢大自然远胜过一切。
他们两个是如此的不相像,但她看着阿宽的睡脸,明知道他们两个的差异如此之大,她还是好喜欢他。
如果能放弃就好了。
在跟阿宽交往的这段日子,沈爱君不只一次浮现这种念头,但喜欢他的情绪却远超过两人的不协调。
她好喜欢、好喜欢阿宽──这是沈爱君心里唯一笃定的事。
所以,隔天清晨,她难得起了个大早,还决定牺牲她那双两千多块的高跟鞋,她把脚跟拆了,这样她就能跟上阿宽的脚步,陪他一起走天涯。
"你疯了啊!你在干嘛?"阿宽看到她的举动,还以为她脑袋秀逗了。
"这样才好走路。"沈爱君站起来定是看,虽然不比运动鞋,但此昨天好走多了。
所以她笑了。
她的心情传染给阿宽,他看她心情好,昨天阴霾的情绪也不翼而飞,他从包包里拿出干粮我和水。
原来他收拾了一袋的东西就是这个啊!沈爱君终于懂了。
他们用完餐,再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上的太阳比平地来得刺眼,但这里的空气好,四周没有遮蔽物,到哪都有自然风。
"看!"阿宽指着远处一片亮亮的光面。
"那是什么?"
"偃塞湖。"阿宽拉着沈爱君的手往下冲去,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湖边。
它的面积不大,大约只有市内游泳池的大小,但湖面波光潋滟,像是撒了金粉似的,好漂亮。
这就是阿宽要跟她分享的世界?
沈爱君在这一刻心情好激动,她好庆幸自己跟阿宽来了,才能识得这一面;如果她昨天半途而废,只怕她这辈子都别想触及阿宽的内心深处。
他看起那么铁铮铮、刚毅不屈的一个男人,内心却是如此缜密;而他也知道带她上来,她势必会成为他的大包袱,可他却不辞辛劳地带她上来,想要她走入他的世界。
沈爱君好高兴,她禁不住侧着脸看着阿宽。
在骄阳下,他像是太阳之子。
阿宽亮着眼问她,"要不要游泳?"
"要。"她点头。这么美丽的地方,她当然想下去看一看。"可我没带泳衣。"
"这里又没别人。"阿宽率先月兑了衣服,把自己扒得全身光溜溜的,跳进湖里面游泳。
他跟她招手,要她赶快下来。
她看看四下没人,终于鼓起勇气,也月兑了衣服跳下去。
湖水被阳光晒过,不怎么冰冷,游起来很舒服,但沈爱君不怎么有体力,游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她爬上岸,阿宽也陪着她。
他们两个就肩并肩地躺在草地上,阿宽没穿衣服,而沈爱君觉得这里虽没有外人,但像这样光果着身体,她还是会害羞,于是她把衣服覆在身上,这才觉得安心。
阿宽跟她讲起这个像世外桃源的地方,沈爱君这才晓得,原来这个地方之所以会没公车上来,道路也没开垦,纯粹是因为这湖根本就没有对外公开,是列为国家保护的一块圣地。所以这里才会风景如画,完全没有人为的污染;而阿宽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他有个同学是地理教授,这地方就是他同学发现的。
"那他会不会来?"沈爱君突然又变得紧张,她怕他的老同学会突然上山来。
"不会啦!"阿宽要她放心,但她却觉得这不妥,人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还是赶快把衣服穿好。
这一天,他们下山的时候,两个人像是打过泥战似的,全身脏兮兮的;公车司机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心想,哪儿来的两个野人啊!
沈爱君却没心情去理会司机异样的眼光。
她累毙了,一上公车就靠着阿宽的肩膀睡着了;而阿宽呢?他也累了,他的手靠在椅子上的手把,手支着头,两人一路睡到台中,就连转车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差点坐错了车。
这真是好累的一天,但沈爱君却连作梦都在笑,因为有阿宽相陪,她的人生似乎丰富了不少。
*****
第二天,沈爱君又变回都会女郎,一袭干净俐落的套装──虽然老气,但显得很威信,她每天都穿这样去上班。
起初的时候她很不习惯,但渐渐的,她倒喜欢上这种专业形象的打扮,因为在这样刻板的装扮下,替她赶走了不少讨人厌的苍蝇。
"喂!你发什么呆啊?"在附近上班的素谨,中午找沈爱君出来吃饭,却发现一顿饭吃下来,她魂不守舍的时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