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名其妙的规定是谁定出来的?”夜姬又问。
大头鬼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自古以来,就是这么定的。”
“什么?连是谁定的规矩都不知道,你们还遵守得这么开心?拜托!”夜姬露出一个受不了的表情。
这些凡夫俗子的脑袋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碗糕?怎么净想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为难自己?!
夜姬翻了个白眼,她的眼神还在瞄啊瞄的,忽地,对上了耿济农那张方正的脸,而那方正的脸!此时此刻的表情真的很差哟!
“吓!你脸上的表情怎么这么差啊?你是怎么了?”夜姬大惊小敝地哇哇叫。
雹济农凝住目光,定定的看着夜姬,他神情凝重的告诉夜姬,“我没事,有事的人是你。”
“我?!”夜姬指着自个儿的鼻尖,才不信她会有什么事呢!
但耿济农的表情真的看起来很严肃。
好吧,那她大着胆子来问问看好了。
“我会有什么事?”夜姬勉为其难地开口。
雹济农回答她道:“我刚刚帮你把脉,发现你体内的寒气极重。”
“哦!那又怎样?”夜姬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严重的啊!
“你真的有阴阳眼,看得到妖魔鬼怪是不是?”
“对啊!”夜姬记得她当初扯的漫天大谎。
“那你以后得少跟他们来往。”他郑重的交代。
“为什么?”
“因为你的寒气太重,对你的身体不好。”
“乱讲。”人家她住在酆都城里跟一群鬼在一起那么久了!她还不是活得健健康康,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要担心我啦!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注意的啦!”夜姬把那碍手碍脚的红线给解下来,丢还给耿济农。
她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
夜姬月兑了鞋、月兑了袜——
“三公主,你在做什么?”大头鬼不禁发出尖锐的尖叫声。
夜姬才懒得理他,她比较在乎耿济农的反应。
“耿济农,你看!”夜姬把她的小脚丫子伸了出去。
大头鬼吓得当场晕死过去。
雹济农皱紧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你在看到了我的小脚后,会不会娶我为妻啊?”夜姬嬉皮笑脸地开口,对耿济农冷寒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惧意。
反正,夜姬就是以整耿济农为乐就是了啦!
雹济农懒得理她,径自抽身离开,去整理他的药柜。
好无趣,每次他的反应都是这么冷淡,夜姬冲着耿济农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继而,收回她调皮捣蛋的鬼脸,用脚踢一踢躺在地上装死的大头鬼。
“起来啦!用装死来偷懒,你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我不装死,我能干嘛?”大头鬼无力的问。
“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收拾这间药铺啊!”这么一大间屋子,她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啊?
夜姬是怕她屋子还没收拾完,整个人就累趴了,到时候她还怎么出去玩啊?
“你快帮我想办法啦!”夜姬又用脚去踢大头鬼。
大头鬼痛得不断的哇哇叫。
“三公主,你别折腾小的了,你都不知道的事,我一个小小的鬼差怎么会知道咩?”大头鬼净说些好话来讨夜姬的欢心,企图让她饶过他一回。
夜姬想想也是,她叹了一口气,感慨的道:“唉——要是这抹布自己有生命,自己会动就好了——”
咦!夜姬的眼睛陡地一亮。
让抹布有生命!
这是个好主意耶!
夜姬马上笑得贼贼的。
“三公主,你干嘛这样对着我笑?”看起来好像是不怀好心眼耶,大头鬼觉得好害怕,身子一步步的往后退。
夜姬却不顾他害怕的情绪,招手要他来。“大头鬼,你来。”
“三公主,你要做什么?”
“我叫你来,你就来,干嘛问这么多?”夜姬生气地吼他、骂他兼踹他。
大头儿一下子就被踩得扁扁的,黏在地板上,站不起来。
夜姬蹲在地上,对着扁扁的大头鬼说:“我想到一个好法子,不用动手,这屋子就会变得干干净净哟!”
“什么办法?”大头鬼的头才刚从地上拔起来,现在他正在努力的拔身体。
夜姬甩着抹布,告诉大头鬼,“你附身在这条帕子上面,把屋子里里外外擦一遍。”
“啊?里里外外擦一遍?这样子我全身上下会脏兮兮的耶!”大头鬼惊天动地地鬼叫着。
夜姬横了一个白眼赏给他,哼道:“你全身上下脏兮兮的有什么要紧?这样总比我浪费时间整理屋子好得多不是吗?而且,这药铺要是开得起来,以后享福的人可是你娘耶!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帮忙,反倒要我堂堂一个三公主忙东忙西的,你不怕以后你娘下地狱,会被我阿爹处罚啊?
“我现在是在帮你娘积阴德耶!你还不知道要感激,啰哩吧嗦吵得要死,看了就讨厌,你不怕我不管你娘,就让你娘自生自灭啊?”夜姬长长的说了一大串。
大头鬼左闪右躲,才免于被口水给打到。
“好嘛、好嘛!人家附身在抹布上面就是了嘛!”大头鬼心不甘、情不愿,将好不容易才复原的身体纵身飞入那块方帕中。
夜姬把抹布丢进水里,大头鬼自己拧吧,自己飞起来东擦擦、西抹抹,这里还不停的埋怨夜姬。
三公主要是法力高强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这么倒霉,得附身在抹布上面,变得灰头土脸的。
夜姬看不见变成抹布的大头鬼脸上哀怨的表情,她兴高采烈地以为有大头儿帮忙,那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出去玩。
等她玩回来,大头鬼也就忙完了,届时,耿济农来检查,看到一片清洁光亮的屋子,一定会说她好棒。
嘻嘻!扁想到这一点,夜姬就很乐了。
她两脚晃啊晃的就要出门。
但她的脚才刚踏出门槛而已,就被刚要进门的耿济农给逮着了。
“你要去哪?”耿济农逮着就问。
夜姬期期艾艾外加扭扭捏捏地说:“我、我哪有要去哪啊!”她下意识地说谎骗耿济农。
她的目光四处流转,不敢正视耿济农。
雹济农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
“你刚刚明明就是要出去。”他指出事实。
“哪有?我是、我是要——哎哟!奇怪,我做事干嘛跟你报备啊?”就是咩!奇怪了,她想出去就出去,干嘛还怕耿济农知道?
笑话!她可是堂堂从地狱来的三公主耶!她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耶!她干嘛为了讨耿济农一句赞美的话,期期艾艾的老是怕做错事、说错话。
“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出去玩啦!怎么样?”夜姬一气之下全说了,她倒要看看耿济农他要拿她怎么办?
“不怎么样啊!不过,你要出去前,先把这碗药给喝了。”耿济农把手中的药碗递到夜姬面前。
夜姬马上皱紧小脸。“喝药!我干嘛要喝药?!”
“我刚刚帮你把脉,发现你的身子骨太寒,这药以后你要按三餐喝下。”他细心的交代道。
“什么?这药不只吃一次,以后还要照三餐服用?!”我哩咧!“我才不要哩!”
夜姬苦着小脸,抿紧嘴巴,说不喝就不喝。
雹济农脸上的表情却是再凝重不过,大有夜姬不喝,那他就跟她拗到底的态势。
我哩咧——
她为什么要这么可怜?
她本来以为来到凡间,就可以吃喝玩乐到翻过去,没想到现在她什么乐趣都还没享受到,就让一个凡夫俗子给吃得死死的。
他以为他板下脸就很了不起,以为他这样!她就会怕他吗?
拜托!他也不去打听打听,她阎夜姬是什么角色,她可是来自地狱的三公主耶!从小到大,她常常被她阿爹丢到油锅里去煮一煮,人家她都没有哭耶!雹济农凭什么以为她会怕他的“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