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泵姑,我晓得了,”看到乔艇有气难吐,乔灏却觉得有些难为情,欺负个“孩子”实在有些不够光明磊落。
“姑姑再教你厚黑学,你学会了月复黑本事,以后便天下无难事,运筹帷握尽在掌中。”见他聪巧了,乔淇巴不得把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全教给他,让他懂得防人和自保。
“厚黑学?”又是什么怪名词?
“就是外表一团和气,见人笑咪咪地,好像完全无杀伤力,唔,就像你姑丈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看他是好人,他偏偏不是人。”她是受害甚深的过来人,被他吃得死死的。
“不是人是什么?”乔灏忍住逸到嘴边的笑意,越过她肩膀看向她身后的某一处。
“是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他表面对你笑,你兄我弟大家好,砍他两刀还向你说谢谢,可是这种人最阴险了,在你以为他能为你两肋插刀时先在你两肋插刀,义气这玩意根本不值半文钱。”背后耍阴招令人防不胜防,而且往往还是最亲近的人。
“不就是表里不一,人前人后两种脸。”满宫廷是双面人,随手一捉是一大箩筐。
乔淇没发现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沈,不像乔灏的语调,兀自说得开心,“没错,形容得真贴切,靖王最擅长的是变脸,你要提防他这类人,并要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月复黑,你不害人不代表别人不害你,多防点总是有益无害。”
“王妃的说法不是自打耳光吗?又要笑面迎人、待人和善,又要捅人儿刀、屠宰任我,一个人两种迥异的性情不会把人逼疯吗?”做人双面真辛苦,善人恶人一手包。
“那有什么难的,人本来就有多面,加上七情六欲的影响,时镇时怒,时哀时欢……”她微顿了一下,感觉不对劲。“乔灏,刚刚是你跟姑姑对话吗?”
怎么怪怪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冷爬爬地。
想笑不敢笑的乔灏食指一比她身后。“姑丈是笑面虎,灏儿记下了,学他笑里藏刀。”
“他……呃,在我后头?”乔淇头皮发麻,笑得有如身上爬满蚂蚁般痛苦,还不能不笑。他点头。
她反应极快的反口。“其实月复黑的人最专情了,不爱则已,一旦爱了便惊天动地,不只对所爱的人好得没话说,还爱屋及乌的对妻子身边的人一样照顾有加,自己人不用防范,挡刀挡剑他冲第一。”
“嗯,王爷姑丈很爱姑姑。”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不用质疑,看他把妻子宠得无法无天就知道用情至深。
乔淇夸张的又道∶“天底下找不到比他更爱我的男人了,就像我只爱他一人一样,我们是月老牵的红线,菩萨赐下的良缘,天作之合,天造地设,佳偶天成,天上人间一双璧人,两心成串不分离……”
乔灏快被她逼出笑声了,不过有人比他快一步大笑出声,爽朗的笑声让人打心底舒坦。
“够了、够了,再说下去我都替你脸红了,本王王妃的脸皮之厚天下无敌,我要敢说她一句不是,夜里就得顶水盆、跪算盘,连软玉温香都没得抱。”一只大掌从后伸向前,抱住乔淇不盈一握的腰身,往后拉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第九章从商之道(2)
“姑丈。”由堂兄变姑丈,乔灏喊得有些拗口。
沈天洛若有似无地一领首,眼中只有妻子一人。“拿我当范本教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爹亲娘亲,姑姑最亲,你是人家姑丈计较什么,大不了我们到莲香楼吃好菜让你当个跟班。”她说得很大度,完全是有钱人撒大钱的嘴脸。
“跟班?你说得出口。”沈天洛佯怒地捏她粉颊。
乔淇一手挽着丈夫,一手拉着佷儿,满面桃花地笑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你就认了吧!”
寒风一吹,冷得打哆嗦,睁着一双悲愤眼儿的乔艇柞立在风中无人问津,他被落下了,没人问他要不要同行。
热炒一盘香炒肉片,猪后腿洗净切成片,以独家配方的调味料腌抓一下,锅里倒入三匙油烧热,肉片快速翻炒到七八分熟捞起,沥干油分,接着锅里再放一大匙油烧热,将甜葱、酸黄瓜、肉片一起拌炒,等肉片熟透再加入酱油和盐炒匀便可盛盘。
口感甜脆略带一点酸,配饭最对味了,油油亮亮的色泽让人一瞧胃口全开,大口扒饭大口菜,大快朵颐。
最难做的是药膳,“一瓣心香”用的是猪心、莲子、玉竹、降香、枣仁和黄酒,猪心剖开洗净用沸水烫过,捞起后入锅加姜、葱、花椒和盐煮熟。
莲子去心,然后加水上笼蒸熟。煮熟的猪心加入玉竹、降香、枣仁和水再煮上半时辰,而后猪心取出切片,如盛放莲瓣摆放盘内,汤汁留用,莲子则放在盘心如莲之花蕊,汤汁调味后淋上即可。
这道药膳的功效在于养心,理气止痛,对血脉虚弱、阴气不足者特有奇效,猪心是清心,降香理气止痛、枣仁养血安神,乔淇特意准备这一道是给乔灏补气补神,他有陈年脑伤怕有后遗症,安神静气好养心肺。
“丫头呀!这道“梅汁生蚵”是怎么做的?鲜女敕肥美又没腥味,轻轻一抿就滑入口里,顺喉而下,那滋味……嗯,美得很,舌头都快要一块儿吞下去啦……”鲜味回韵,在舌尖停留着蚵肉的鲜甜和梅香。
真应了那一句“哪里有美食哪里就瞧得见老乞丐朴素的身影”,他不只鼻子灵光,耳朵更是兔子尖吶!一听人家要上莲香楼大饱口月复之欲,他老人家不请自来,猴儿似的跳上八仙椅等人上菜,幸好莲香楼上下都认得他,知道他是喊出名号的头儿,没当是吃白食的臭乞丐一棒子打出去。
莲香楼其实算是乞丐们聚集的大本营,大老板之一的乔淇是丐帮成立的推手,丐帮里的老老少少她大多认得,若真没饭吃来唱首“莲花落”,还是会大开善门供其饱饭一餐,不叫乞丐们饿肚子。
而朱角正是丐帮帮主,第一任啦!
一行人为了吃,不惜路程得花上大半天时间,回到天凉城上莲香楼,菜刚上桌老乞丐就到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若是直接由蚵田剥壳取食可不必冲洗,直接沾梅酱生食风味更佳,可是咱们离养蚵人家颇有一段距离,因此还是要用盐水浸洗干净并除去砂石杂质,用滚水冲烫……”没有污染的水质养出的鲜蚵颗颗硕大,有她手掌的长度,有海味却无泥土味。
中国人两千多年前就开始养蚵了,明朝时还有“西施乳”的美称,想不到腾龙王朝的养蚵技术不差,只是每日快马运送到京城的成本还是高了些,只有富贵人家吃得起。
“哎呀!你的脑子不是动得很快,干脆在自家后院挖个池子养蚵,到时要吃多少有多少,自个下池捞又快又便利。”老警的口吻,只求好吃不怕累死人。
朱角说得随兴,有口无心,不管别人要付出多少辛劳,反正他一张嘴就是用来吃的,优哉游哉地过着闲人日子,不亏待他的胃便是天下太平。
但是听者有心,他无意间随口一说便开出一条财路,坐得端正的乔灏眉心一动,略微停一下着,神情似在深思其可行性,他不朝仕途走还能做些什么……
耳边尽是喧哗的谈笑声,络绎不绝的食客一波接着一波,人满为患的莲香楼座无虚席,生意好到十来个伙计都忙不过来,柜台的银子丢得叮咚作响。
若是多开几间莲香楼呢?还有,供应酒楼的食材能自个产出最好,酒也是,免去中盘的剥削,质量稳定还能确保货源充足,不必担心旱季雨季时商人借机哄抬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