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他微感不安。
第9章(1)
“王妃、王妃……王妃,你走神了,在发什么呆?有没有听见奴婢问话……”
自从冬雨救主遇刺后,乐王妃身边多出了四名有武功底子的侍女,分别以春、夏、秋、冬四季命名,陪在她左右。
原本南宫夜色就有意加派人手保护爱妃,可是在外人面前他仍是傻乎乎的王爷,哪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一个陪嫁丫鬟就已足够,傻子不会想到王妃的排场是婢仆成群。
正好趁这次的机会有了借口,假借夏侯莱阳的意思,意指分身乏术,无法同时保护两位主子,因此须加派人手,以护王妃安危。
于是乐王妃身后跟了一串肉粽,不论她走到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寸步不离,让她有时想一人独处,透透气也不行。
不过单无眠怀疑这是乐王的阴谋,刻意叫人阴魂不散的跟着她,用意是怕她又一时心血来潮,跑去追查谁是当年谋害乐王的元凶,为夫分忧,揭发隐瞒多年的真相,还他们平静的日子。
“王妃、王妃,你是睁眼打盹,还是魂被偷走了?好歹应奴婢一声……”别一声不吭地,教人一旁穷着急。
肩上被人一推,恍神的乐王妃骤地一眨盈盈水眸,稍微回神地看向推她的人。
“咦,冬雨,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是你有事呀!王妃,奴婢喊了你好一会儿,你硬是不吭气,托着下颚发怔着。”吓得她脸都白了,以为王妃中了邪术。
“等等,你喊我什么?”是她听错了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王妃呀!不然还能是什么?”如今王妃的身份不同了,不可轻忽怠慢。
她讶然,“冬雨,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还是撞到头?怎么一下子转性了?以前你不是一直喊我小姐,老改不了口?”
难怪她不习惯,当她在喊别人。#
冬雨小脸微红,娇羞地微跺脚,“还不是阿阳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叫我不能老没规矩,给人看笑话,王妃嫁入乐王府就是个主子,做下人的不可忘记尊卑主从,不然外头的人就会瞧不起王妃你。”
“你喊夏侯侍卫阿阳?”单无眠眼露古怪地盯着神色不对劲的丫鬟。
“那是……呃,他叫我喊的……哎呀!王妃,你就别问了,奴婢会脸红……”都是阿阳的错,对她这样又那样,害她一张脸快着火了。
她恍然大悟,“你们俩成一对了?”
冬雨与夏侯侍卫……她怎么没想到呢?两人一对上就斗嘴,互相看不顺眼又斗个没完,原来欢喜冤家就在眼前,她竟然没留心。
不过这两个人倒是挺相配的,一样对主子忠心耿耿,一冷一热互成互补,哪天真成了亲,肯定很热闹。
饼些时日她得跟王爷提提此事,早日撮成良缘,让一路跟着她吃苦的冬雨有个好归宿。
“什么一对儿,八字还没一撇呢!王妃不许乱点鸳鸯谱,奴婢才不想当他的煮饭婆。”煮饭、煮饭,她看起来像厨娘吗?
捂起嘴,单无眠为之失笑,“是夏侯侍卫亲口说要你当他的煮饭婆?”
“是呀!他还把他的破衣服丢给我补,叫我帮他纳双新鞋,真是气人。”就算她喜欢他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老把自个儿的事丢给她忙。
冬雨受伤期间,是夏侯莱阳亲手照顾她,替她换药、替她梳头,还不肯假手他人的帮她擦澡,让她羞得快抬不起头见人。
不过也因为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原本对他厌恶的心渐生情愫,情不自禁地起了男女之情。
“你呀,真是不开窍!人家已经把话说白了,你还不懂他的心思,真是可怜人家一片心意。”最该同情的是夏侯,竟中意少根筋的丫鬟。
不甚了解的冬雨搔了搔头,“王妃,奴婢听不懂。”
哪里白?哪里可怜了?明明辛苦的人是她。
单无眠好笑的解释,“煮饭婆的另一含意是我家那口子,一个大男人要你煮饭给他吃,替他缝衣纳鞋,这是谁该做的事?”
“当然是他妻子……啊!他……他是把我当成……呃!那个……”冬雨整张脸涨得通红,小嘴儿阖都阖不拢地羞笑。
“喜事近了,傻丫头,我就做主把你许配给他,让你去洗他的臭衣服,补他的臭鞋子,一锅焦巴饭吃一辈子。”她取笑着。
“王妃……”她害臊地噘着嘴。
四个伺候她的侍女也掩口轻笑,冬雨的迟顿令人莞尔,同时也为她高兴,女子一生中最期盼的莫过于嫁个好丈夫。
“王妃想把丫鬟许配给谁?”一道阴森森的冷音骤起,寒得教人打哆嗦。
如鬼魅般的夏侯莱阳忽然立于身后,浑身散发出冷冽气息足以将人冻僵。
“咦!夏侯,你是鬼吗?怎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不是。”可是王妃若擅作主张,他有可能变恶鬼。
“我晓得你不是鬼,只是你好歹也出个声,别吓着我……”单无眠秀眉一扬,露出有趣的笑意,“夏侯,你在瞪本王妃吗?”
“卑职不敢。”他表情如旧,冷得没有一丝情绪,可冷然的眼神确实在瞪人。
她突然很想捉弄老用一张冷面对她的侍卫,“本来我想把冬雨许配给你,不过看你好像不太乐意,那就取消,当我没说……”
“谢王妃成全。”他飞快地截断她未完的下文。
“你……你这阴险小人呀!真会顺水推舟,我都还没说定呢,你倒是先谢起我了,我要是真反悔,你不抽剑指向我。”果然是表里不一的火烧锅,闷着烧。
“真有人拿把剑正等着你。”他面上一肃。
“什么意思?”她正了正色,有些不安。
“单大人和单夫人求见王妃。”来者不善。
“什……什么?他们怎么来了?”她当下慌了手脚。
夏侯莱阳以眼神暗示春儿,倒杯热茶给王妃顺顺气。“说是思女心切,想来与王妃叙敍旧,闲话家常。”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哪来的思女心切?老爷夫人根本不关心王妃,他们不来欺负王妃就不错了……”哪有旧好叙。
“冬雨。”单无眠按住为她抱不平的冬雨的手,转头看向夏侯莱阳。“两位长辈安置在何处?”
“花雨厅。”接待官位低的宾客的小侧厅。
“好,你们都别跟来,我自个儿去和他们聊聊。”一家人嘛!能聊的事可多着。
“王妃……”冬雨想跟,却被她以手势制止。
“也别沏茶了,他们很快就要走了。”她不留客。
日子过得太平顺,都让她忘记一些事儿了,自从她和乐王成了一对真夫妻后,她压根不记得和亲爹的约定,也没再送信知会他一声,告知乐王真傻、假傻的真相。
如今久候不到女儿消息的他便自个儿上门,甚至还带了凶悍老婆来助阵,可见欲求发达的贪念犹胜过父女亲情,将女儿当成是攀上权贵的踏脚石。
当单无眠一身锦衣玉带,华贵人家装扮的出现在侧厅,明显地看出单上南和柯云芳两人迥异的表情,一个像是挖到金矿般睁大发亮的眼,紧盯她腕上的羊脂白玉环和胸前手掌大小的同心结金锁片;另一人则是满眼嫉妒,恨不得拔下她发上双凤戏蝶金钗和耳上垂坠的南海珍珠耳环。
不过两人唯一的相同处是坐着不动,以为仍在自己府中,摆出大老爷和元配夫人的派头,等着婢女生的小贱女上前请安。
“爹,大娘,两位安好。”她不疾不徐的走近,并未行礼地以子女身份问候。
“好、好,王爷挺疼你的,还送了你不少好东西……”那金子很值钱吧!样式繁复又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