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了,你不必怕我难过而瞒着我,我是明理的人,不会计较男人的逢场作戏。”她假意拭泪,做出强忍着心痛的受伤表情。
“不论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全是恶意的中伤,总裁的为人你应深知,他从不浪费时间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羽田晴子抽噎着,泛泪欲滴,“你是说没那个女人吗?有人刻意毁谤。”
周上锦神情严肃地避重就轻。“你是总裁未婚妻,不应听信毫无根据的谣言,我相信美貌与才智兼俱的你能判断真伪。”
其实他心中有个疑问,一向严峻的总裁还记得他有个订婚多年的未婚妻吗?他对她的关心远不及出现不到月余的赵法医。
也许事情真有变动,他几乎可以预见将有一场风暴来袭。
“听你这么说,我安心许多,不过我找了他好些天,老是找不到人,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没有女人?真当她是无知的三岁小孩不成,听不出他模棱两可的回复。
“总裁下南部看地。”他目光低垂,不与之对视。
“是吗?”她扬唇轻笑,好似一朵红艳玫瑰瞬间绽放,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外表温婉美丽的羽田晴子,其实是淬了毒的响尾蛇,花纹斑斓却剧毒无比,轻咬一口便令人中毒,短时间内立即致命。
她笑里藏刀,樱桃红的包包表面被她的指甲刮出一条条细痕,深浅不一的像她的内心狰狞不已,想着怎么搬开绊脚的石头。
而在城市的某一处,也有个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艳丽女子,她的双眼狭小,眼角上勾,十足具有东方美的丹凤眼,邪媚而妖艳。
她的年纪不大,三十岁上下,两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发鬓泛白的中年男人,他的两眼紧闭,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非常好命的,他一睡就是十年,不曾再醒来,呼吸平顺得仿佛在作一场永远也作不完的美梦。
他是艳丽女子的父亲,她的最爱,她一生最崇拜的人。
但是他只说了一句“他累了想去睡一觉”,从此没再爬起来过。
“拿到了吗?”
一名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子吊儿郎当地从暗处走出。“拿到了,你要的血液样本。”
“那人呢?”
他迟疑了一下,左脚右脚互换着,显得局促。“有个人及时扶住她,我无机可趁。”
“悄悄的将一个人带走很困难吗?”药剂一注射,不省人事地任其摆布。
“是不难呀!张博士,你下回可以去试试碰壁的感觉。”他埋怨着。多次穿上白袍乔装医生想闯入病房却被拦阻在门外,他比谁都呕。
女子头一抬,将视线从双颊凹陷的中年男子脸上移至年轻男子身上,轻蔑地哼了一声,“无能。”
第7章(1)
“轻一点,陈同学,我还没死,请你拿出专业,不要表现得像刚从医学院毕业的菜鸟实习生。”喔!她在戳猪肉吗?插一针试试鲜度,拔针再试另一块。
她是死人,她是死人,她是死人……不会痛也不会有感觉,佛祖在她面前跳芭蕾舞,上帝引吭高歌出塞曲,她一点也不……痛。
频频抽气的赵潆青皱着眉,在心里不断自我催眠。
“不要一直哇哇大叫行不行,你吵得我没法专心,我已经很认真在为你出力,人要懂得感恩……啊!又插错了……”都是她的错,不合作的病人让她精神不集中才会一再出错。
赵潆青眼皮一抽,额上多三条黑条。“我郑重建议你回学校重修注射学分,你让我觉得自己像待宰羔羊,临死前还得饱受折磨。”
“少罗唆,就是你一直跟我说话我才分心,还有,我是新陈代谢科医生,不是开刀房的屠夫,你要找我就安分点,别再妨碍我插针了。”嗯,是这一条吧!
“陈妙华陈医生,你要抽的是血管里的血,不是皮下组织内的脂肪,你没瞧见颜色不同吗?”唉,她居然一点长进也没有,枉费她当年当了两年人肉针包。
“咦?啊!弄错了,再来一次。”她不信没一次对的。
赵潆青几乎要翻白眼了。“你可以改行当针灸师了。”
在她身上插满针。
“赵小青,你再罗里吧嗦就自己来,我肯帮你就该偷笑了,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碰针筒这玩意,医生的手只需要Key-in开药单,打针抽血换药是护士的事。”陈妙华以此来开月兑自己的笨手笨脚。
要不是她浑身无力,赵潆青也想自己动手。
望着布满针孔,仿佛长年吸毒者的手臂,她真是欲哭无泪。
连血管都找不到的医生,这位久居实验室的陈同学算是第一人。
又是一针插错,赵潆青已痛得说不出话来,面色泛青,豆大冷汗由额侧滑落,她很想说一拳打晕她算了,看能不能减少痛楚。
“你到底是不是医生?你戳痛她了知不知道!”看不下去的夏仲夜挥开女医生的手,脸色阴沉得像要杀人。
要不是潆青吩咐不能由别的护理人员代劳,怕有风险,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这个蒙古大夫折磨得死去活来。
“凶……凶什么凶,没看我在尽力吗?你……呃,什么都不懂的人站远些。”
天生怕恶人的陈妙华被人一吼,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弱下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是不懂,但至少我的手不会抖,一条血管就在皮肤底下,你插了二、三十次还能找不到。”简直匪疑所思。
一听他不屑的讽刺,感觉专业被质疑的陈妙华也不太高兴了,直接把针筒丢给他,然后赶紧跳开。“你行你来呀!我看你有多厉害。”
黑眸一沉,瞪着不负责任的女医生。“可以,告诉我怎么做。”
“咦!你真要自己动手?”她吃惊地推推鼻梁上的镜架,两眼睁大。
“我问的不是你,继续贴在墙上当壁画。”他研究着刻度五十西西的针筒,想着该如何使用它。
“你不是问我问鬼呀!这里只有我一个医生……”两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冷芒一射,她又没用地贴靠墙壁。
真是的,冷厉的气势未免太骇人,动不动就一扫,惊吓悬壶济世的名医,她并没有说错呀!他干么用眼刀杀她一千次?
“咳咳!陈小华你忘了我们是同学吗?”
“那又怎样,我的同学何只你一人。”从幼稚园到大学,起码有五百人当过她同学。
陈妙华是名副其实的书呆子,只会读书不会玩乐,她的朋友少到十根手指头数得出来,喜欢研究和看书,讨厌流汗和笨蛋。
所以她的思想逻辑也很直,完全不转弯,她拒绝将聪明才智浪费在不重要的事情上,直得让人叹气。
“需要提醒你法医也是医科出身吗?”迷糊的毛病不晓得有没有药可治。
她突然如梦初醒,大叫一声:“啊!你也算是医生,只是后来选择当法医。”
明明是众望所归的明日之星,肯定能在医学界大放异彩,偏偏坚持走法医这条路,让医学院许多教授扼腕不已,轮流当说客说服她改变心意。
无奈她立场坚定,主张死人比活人可爱,一样是拿刀,不会呼天抢天的躯干较能让她发挥所长。
“小声点,陈同学,音量太大会让某人不耐烦。”她看向紧抿薄唇的男人,他幅射出的冷焰足以灼人。
识时务的陈妙华比手划脚,不再发出一丝声音,教人看了好笑。
“仲夜,你先在我手腕轻拍打几下,然后用手指感觉哪条血管的弹性度最好,选择那一条进行抽血。”她开始解说。
“像这样吗?”怕弄伤她似的,夏仲夜轻握她手心,抬高,另一手徐缓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