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姨,你还想继续装傻吗?只要去查出入境纪录,你的谎言便不攻自破。”假的真不了,证据会说话。
李玉真一听,恼羞成怒地扬高音量。“就算当时我在船上又怎样?难道我不能搭船出海赏鲸吗?你住海边呀,管得真宽!”
“你说的话与事实不符,难免令人怀疑。请你说清楚,他们死的时候你在哪里?”白萦曼握紧丈夫的手,从他掌心汲取撑下去的力量。
“你……”李玉真思索着,想找其他借口圆谎。
为逼她自吐实情,白萦曼故意使计。“爸那么爱二妈,他们能生死相随也算美事一件。同葬一穴,待来世再厮守终牛,我也替他们高兴。”
“什么来世再厮守?胡说!你这李玉娟生的贱种少胡说八道,姐夫是我的,他应该跟我在一起,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提到痛处,李玉真果真一下就被激得现出原形。只有她才是白景天的完美伴侣,只有她才能和他白头偕老。
她目光逐渐涣散,又气又笑地好似陷入疯狂,自言自语吐出真柑。
“可是……他为什么不爱我?李玉娟算什么,宁嫚嫚又是什么东西,她们全都配不上他,他瞎了眼才看不到我的一片痴心。”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白萦曼顺着她的话一接,想引出自己要的答案。
“没错,我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杀了,谁对不起我,我就杀谁。”强烈的嫉妒让人发狂,李玉真病态的爱已令她失去理智。
“什么……”虽已有心理准备,但得知事实真相仍令白萦曼惊讶得几乎站不住脚,感觉眼前一片黑雾。
湛问天连忙搀扶住她,将她揽向自己胸前。
“你妈也很笨,她在生完你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我便把毒药一点一点地掺在补品里,她高高兴兴喝完一盅又一盅,果然不到三个月就上西天。”她使用慢性毒药,一天放一点,并没有被发觉。
“那爸和二妈呢?”白萦曼泫然欲泣,悲愤难当。原来母亲的死也是真姨下的毒手,而且一瞒就是二十余年,她还认贼做母。
已陷入疯狂的李玉真阴险地笑着,“你妈死后,姐夫理所当然应该娶我进门的,可是在我满怀欣喜等他开口时,他却突然宣布要娶宁嫚嫚那贱人为妻,而且似乎怀疑起你母亲的死因,不仅防着我,还把我往国外送……”
所以她才没机会再下手,直到那一天……
“我只是想要宁嫚嫚死而已,才在她的果汁里下了安眠药,趁她昏睡时将人丢下海。谁知姐夫看到她落海后竟毫不犹豫地跟着往下跳……”李玉真从没想要白景天死,可他奋不顾身的举动让她也当场惊得忘了呼救。
白景天为了救爱妻而跳下海,最终和妻子双双溺毙。他虽不是死于李玉真手中,但她仍是间接凶手。
“真姨,你连续杀了两个人,难道不怕报应吗?你让我和玥儿都失去了母亲。”李玉真的恶行令白萦曼冉也难以容忍,落下了气苦的泪水。
李玉真眼带讥诮地说道:“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要报警捉你视如母亲的我?”她看准外甥女面冷心慈,料她不会使自己身陷囹圄。
“她不会,我会。”湛问天至此总算出声,一切水落石出,他绝不允许意欲伤害妻子的人逍遥法外。
“你!”李玉真血色顿失,惊惶不已。方才他的沉默和自己激昂的情绪令她忘了这号危险人物。
“杀人是重罪,法律会制裁你,你下辈子注定要在牢里度过了。”湛问天冷冽又不齿地看着她,这女人心狠手辣,所作所为终将自食恶果。
李玉真恐惧地瞠大眼,“不——”她不要坐牢。
湛问天朝外头打了个手势,几名警员立即鱼贯走入,随即将像疯子般尖声大叫的李玉真带走。
不忍日睹亲姨悲惨下场的白萦曼将脸埋向丈夫的怀中低声哭泣,她好恨好气,却又怕自己终会忍不住原谅杀害至亲的真姨。
她明白,真姨也是个可怜人,因爱不到而心生怨恨,才逐渐走向毁灭的道路。
如果不是遇见湛问天,拥有了他的爱,她的心魔只怕也不会这么轻易消失。和她一比,真姨只是个执着的苦命人,因为真姨始终没碰到真心爱着她、愿意将她拉出地狱的那个人。
“以后不论是你或是你妹妹,她都再也不能伤害你们分毫了。”就算不判死刑,湛问天也会确定这女人到死都走不出监狱大门。
“问天,我累了。”白萦曼靠在丈夫身上道。经过这一连串的风雨,真姨如今也自食恶果,见识到一个女人为爱自毁人生,她身心感到异常疲惫。
“累了就回家休息吧,我会一直陪着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嗯,我们回家。”她的家,是有他在的地方。
湛问天温柔地横抱起白萦曼,让她安心地在自己的臂弯里阖上眼睛。他瞧着妻子美丽的容颜,不自觉露出幸福的微笑。
***
“姐姐,姐姐,有天鹅哪!好漂亮,我们快过去着看……”
清水公园的自然景观区里,有几只咸水的白天鹅优游于人工池塘中,其中一对交颈觅食的黑天鹅最为显眼,几乎形影不离地紧紧跟随着对方,公鹅仰头一叫,母鹅即低头呼应,两鹅互整羽毛地啄来蹭去,形成令人欣羡的画面。
“小玥,你给我走慢点,也不瞧瞧你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敢用跑的?”
仍然不改淘气脾性的白萦玥向自家老公吐舌扮扮鬼脸,稍嫌圆润的脸庞露出顽皮笑容,但在看见姐姐白萦曼警告的眼神后,她立刻听话地放慢脚步。
老公说话她听不进耳,姐姐一句话她就奉如圣旨,这让紧张得心脏快由嘴巴跳出来的希尔很不是滋味,吃醋地想要隔开她们姐妹俩。
为了让白萦曼不再担心,也为了让她早日走出真姨带给她的痛苦,所以湛问天便替妻子寻回了妹妹白萦玥,并告知她当初赶她离开的用意与事情的始末,谁知白萦玥根本就没有误会姐姐,她一直知道姐姐是爱她的,白萦曼闻言感动不已,两姐妹的感情变得更好了。
“你也给我小心自己一点,两只眼别老盯着你妹妹不放、她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把自己搞丢的。”气势非凡的男人低声责备道,同样有些吃味地沉下脸。
“她快生了嘛,我担心她跌倒撞到肚子,玥儿一向很迷糊。”让她很不放心。
湛问天大掌轻柔地覆在妻子微隆的小肮上。“她是大肚,你是小肚,大肚碰小肚想找死呀?反正你给我安分点,她老公还没死,自然会护着她。”
那个“还没死”的希尔·艾恩德冷冷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小心地扶着天真爱玩的妻子,免得她太顽皮,让孩子提早出世。
白萦玥怀孕八个多月了,而白萦曼才不到三个月,姐妹两个都是前后危险期的孕妇,一个肚皮涨得像水桶一样,一个吃什么都吐得七荤八素,明明该丰腴的身体却反而消瘦。
身为她们老公的两个男人本来都是商场上人见人惧的大魔头,可一到妻子面前却成了居家好男人,爱妻、疼妻、宠妻,无时无刻地将对方当皇后般细心呵护。
尤其得知她们怀孕以后,那简直是风云变色,两个男人立刻变得戒慎恐惧,神经质又得意地护着她们,唯恐自己照顾不周。
“你喔,一张嘴巴不饶人,都是一家人嘛!”她丈夫真是爱计较的小气鬼。
“姐姐,你快过来看,天鹅在喝水耶!你看它们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