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没神经吗?她不痛?看她小腿以下的部分全打石膏,分明是骨折了。
“人家忘了咩!医生的技术好,石膏打得结实,你不提我倒真不记得自己腿断了。”她好脾气的哈哈笑,全无半点娇气。
“其实很痛吧?”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医生故意点出。
“呃……一点点,一点点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待会我开几颗止痛药给你,额头都冒冷汗了还逞强?再有下一回,我就把你另一只腿也打断,两脚一起治疗就不会到处乱跑。”这女孩太不爱惜自己了。
“医生……”她求饶地唤。
“叫医生也没用,不好好休息,等你脚跛了再痛苦失声就来不及了。”
“我得照顾他嘛,他昏睡了一整天呢。”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医生闻言会心一笑,“这倒是,杜先生你要好好感谢她,听说是她把你从快着火的车子内拖出来,本来只是脚扭伤,因为你的重量加重了伤脚的负荷,她才跌了一跤把脚摔骨折了。”
杜希尔点点头,“我知道。”但他不免讶异,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竟然能拖得动他?
难为情的白萦玥羞红了脸,“是我害你出车祸的,总不能见死不救,虽然有人在追杀我,但你伤势危急,我无法狠下心视若无睹。”
“有人在追杀你?”病房内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提问。
“啊!我说话夸张了。”她勉强微笑掩饰些微的惊慌。“没什么,大概我不小心瞄了人家一眼,人家才找我麻烦。”不敢交浅言深,白萦玥没有说出实话。
事实上,当她被姐姐赶出家门后,车子开到中途司机便说引擎怪怪的,要下车察看,谁知他才一开门就有几个神色奇怪的男人从路旁走出。
司机见状就跑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车里,见那些人提着棍棒朝她走来,不知意图,她非常害怕,连行李也来不及拿,开了车门便拔腿就跑,逃命为先。
没想到一行人紧追在后,好几次挥棍差点打中她。雨一直下。她全身发冷,可是仍死命的跑,就怕速度慢了会被后头的人逮住。
而且,她似乎听到其中一个说收了钱就要她的命,留她不得……但自己并未得罪过人,谁会花钱买凶杀她呢?
“出门在外要留心点,别再乱瞄了,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后悔就来不及了。”医生不疑有他,交代了几句便走出去,到其他病房巡视。
但看在虽失忆却仍精明敏锐的男子眼里,她单纯的脸根本藏不住秘密,黯然落寞的神色在在透露着内情不单纯。
“咳!咳!你不要再看我啦,我会不好意思,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反而拖累你。”她对他可是很过意不去。
他眼神深幽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久久才吐出一句,“谢谢。”
他这一句“谢谢”让她不知所措,丽容赧红。“你这样我会难以自处,明明是我的不对,却好像让你欠我一份情似的,感觉很奇怪。”
瞧她腼腆的样子,他反而笑了,觉得她“真”得很可爱,“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可是以你奋力抢救我的行为,相信没几个人做得到,你的确救了我一命。”
这是不容抹灭的事实,他确实因她而得救,若是她自私一点抽手不理,可能他不只失忆这么简单,或许可能伤势惨重。
毕竟她是他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人,同时也是清醒后最先见到的第一人,因此她对他的意义非凡。
明明还算是陌生人,却是他现在仅有的依靠。
“你也救了我呀!要不是你开车经过,我大概……”她说到一半,突然大叫一声,“对了,我应该先跟你说一声,我昨天本来领了钱缴我们两个的挂号费,那时我没多领,结果钱不够用……”
“然后,我今天一早想去提款机取钱时,上面却显示我的户头被冻……呃,出了点问题,钱领不出来,所以我……呃,所以……”她差点把户头被冻结的事说出来,好险!不然他一定会觉得奇怪吧。
“所以什么?”看她局促不安的心虚表情,他因失忆而生的烦闷心情不知为何竟一扫而空。
白萦玥模样忏悔地双掌一合,高举至眼鼻间,“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因为护士说你没有健保,要全额自费,而我刚好没有钱……”
“你去抢了银行?”他故意开玩笑,怕她一人太紧张把头磕破了。
她怔了一下,差点忘了要说的话。“跟抢银行一样严重……我从病床下捡到一张提款卡,应该是从你口袋掉出来的,我拿它去领钱,但我是借,不是偷喔。”
第2章(2)
“你怎么知道提款密码?”比起来他更好奇这个。
“巧合……嗯!这也算缘分的一种吧!”
“什么?”他还是一脸疑惑。
“我打算赌赌看?如果不是,那就再想办法,虽然我自己也不相信会这么简单,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你也是个怪人,密码用生日不是很容易猜吗?”
“我是这样的怪人吗……”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接着抬起头,露齿一笑,“不说那个了,我想你忘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萦玥吃了一惊,感到好抱歉,连忙弯腰致歉道:“我叫白萦玥,缇萦的萦,玉宇旁的玥,请多多指教。”
“小心点,你的脚……”
杜希尔来不及提醒她脚上了石膏,迷糊的小仙女双脚一站立,身体立即失去平衡地往前倒。她惨叫一声想捉住什么,结果只有一把空气在手。
见状杜希尔顾不得自己不适合移动,长臂一伸接住柔软身躯,淡淡的茉莉香又飘进鼻腔,这香气令他忘神。
灰蓝色的眸子瞬间转为深沉。
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不过杜希尔恢复的状况极好,没多久,除了失忆的毛病不见起色外,各种外伤已复原得差不多,今天终于在医生的批准不得以出院。
而他跟白萦玥之间,因为天天长时间相处,加上她仍是他最熟悉的人,两人现在已经能像多年好友那般谈天玩笑,互动更是出乎意料的好。
“你跟我回别墅。”整理好东西,要办理出院手续之前,杜希尔向白萦玥提议。
现在他能确定的是——照他的外观,自己应该是混血儿,且他拥有一件别墅,那是他目前唯一能去的地方。
至于白萦玥问他是不是要去办些证件的事,他倒觉得麻烦、可以再缓缓,毕竟他有可能过两天就想起来了。
“你……你要我跟你回家?”白萦玥感到意外,还有点无措与不安。
“是啊!不然你能去哪里?”虽然这几天她谈起私事时,还是会多少避开一点什么,但她这人实在太单纯,有时候从她的表情就能猜出端倪,至少他很确定她现在无家可归。
“我……”
“再说了,以你活泼好动的性子和天然呆的小迷糊样,我看没有我看着你,在你那只英勇的石膏腿尚未痊愈前,有可能就又跌断另一直右腿。”他促狭地说着实话。
“不公平,什么叫天然呆的小迷糊样?人家是关心你的伤势所以急了一点,平常我是很从容不迫的,能有条不紊地做好每件事。”她不服气地提出抗议,表示自己是教养良好的淑女。
他再度取笑,“看不出来,分明是小呆瓜一只,要是没人盯着你,我怀疑你怎么能好好活到现在?你能养活自己吗?”
她太容易相信人,不用三分钟就能和陌生人打成一片,别人说什么她都信,从不查证,同情心泛滥到骗她的人都看不下去,主动还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