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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娶西帝(下) 第9页

作者:寄秋

无妨,咱们当是闲聊。北越清雪笑着掩饰心中苦涩。

“君上,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北越?玉歧国的优酪乳真难喝……”她话到一半,忽地噤口。

回北越?她露出一丝酸楚的苦笑,微黯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湿漉漉的充满说不出的痛楚。

“你当我没问好了,反正此地的气候宜人,多待些时日也没关系,不远处的池塘还有鱼,待会我捉几条煮成鱼汤。”红雁顿感无力。女皇不振作,沉溺在丈夫与皇妹双重背叛的打击下,为人臣子者如何激励士气。

北越春吟一举夺得江山,她大肆的铺张浪费,宣扬一国九五之尊的地位,课征重税,充实国库,一心扬名立万,唯恐天下人不知她已经贵为天子。

反观北越清雪却是颓废低迷,完全失去以往的精明和锐气,她统领一国的傲气不见了,现在只剩下自怨自艾的可怜样。

她被击垮了,不想再争,一切功名如浮云,丧志的只想一日复一日,苟延残喘。

这样的她看在红雁等人的眼里很心疼,可也十分心急,她再不振作起来就真的回不去了,北越国将沦为篡位者的囊中之物。

癘窸窣窣……

突地,某种不寻常的声响引起屋内两人的注意,她俩不约而同的走向门边,毫无预警的拉开门扉,与门外的人相视。

“啊!你……你们干么突然把门打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天哪,差点被吓破胆。

“你……你才莫名其妙,好好的西临不待,你跑到这儿干什么。”简直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都遇得上。

“咳!你以为我爱来呀!要不是陛下……呃!他关心你家主子,特意命我来查看。”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季东寒没敢说出西帝就在后头盯着他。

没好气的红雁冷哼一声,“就你手上不知死了多久的獐子腿。”

“谁说死了很久,陛下刚猎到……咳!我是说我刚猎到手的雄獐,想说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送来给你们加菜,看要烤来吃或是削片热炒,瞧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瘦了一大圈。

他话还没说完,这番不敬的话惹得佳人大怒。

“你说谁面黄肌瘦了,一只獐子腿就想来嘲弄一番,你也不想想这是谁造成的局面。”要不是冷血的南宫狂,他们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她无法不怪罪西帝,是他坚持娶女皇为妻,却又不分青红皂白伤了她,才延误了他们回国的时间,给春吟公主谋反的机会。

若不然。皇还有余力反击,如今的局势也就大为改观,不必沦为丧家犬。

“话也别说得那么苛刻,当时你家主子双手满是鲜血,任谁都会想岔了,陛下也是急了,才会……呵……不小心刺了一剑……”他干笑不已,越解释,额上的冷汗冒得越多。

他都觉得理由牵强,别人怎么听得进去,被人瞪也是理所当然。

“换我刺你一剑如何,我也可以说是不小心……”明明是西临二殿下奸杀了宫军师,他们不但不认错反而诬陷入罪。

红雁正要臭骂季东寒一顿,左手忽地被人一碰,她转过头,看向面色清冷的主子。

问他西帝是不是也来了。北越清雪以唇形吩咐。

红雁点头,表示明白了。

再回过头,她表情不悦的大喝,“南宫狂那混蛋也来了是吧!”

他一惊,笑得连脸都僵了。“哪……哪有可能,陛下得坐镇西临国,岂能随意出宫。”

叫南宫狂回去,我不见他。真当她是傻子吗?看不出季东寒漏洞百出的说词。

红雁再度传话,君上不见负心汉,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烦她。”

“这……陛下也不算负心,一夜夫妻百世恩,好歹看在昔日的情份在,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别一句话断了所有牵绊。

再解释也枉然,夫妻恩断义绝。北越清雪态度异常坚决。

“哼!当初西帝也不肯听君上的解释,一把剑就刺了过去,还说了绝情话,他凭什么想要个机会。”未免欺人太甚。

“误会是错误的第一步,谁也不乐见,死了打从娘胎就在一起的孪生兄弟,陛下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难免无法平心静气,更何况我必须说句公道话,若没有那一剑,恐怕你和你的主子也无法平安离开西临国,就算陛下不追究,众臣也不可能罢休。”

季东寒目光无奈的看向一脸漠然的娇小女子,很想化开这场错纵复杂的僵局。

可是他的努力感动不了北越清雪,反而让她更加冷漠以对。

红雁,赶他走,不论是西帝或是他的说客,都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多说无益,伤害已经造成。

“立刻离开,君上不想见到你们满脸横肉的强盗脸。”红雁不假辞色的赶人,动手将人推得老远。

“喂!谁是土匪强盗,你给我说清楚,粗手粗脚的泼辣货,难怪长到一十八还没人要……”娶到她的男人真可怜,照三餐挨揍。

“东寒,让开。”

一道冷凝的低音骤起,北越清雪倏地背脊一凛,转身入屋,一眼也不瞧来者。

“是的,陛下。”终于肯现身了,不用他口沫横飞的说好话。

一身铁蓝衫袍的南宫狂从树后定出,神色峻然的迈向林问小屋,停在门前的石阶前,无视一把长剑指向他的心窝。

“清雪,你是对的,贵国军师确实是皇弟所杀,我错怪你了。”他错了,错在太信任善于伪装的孪生兄弟,他连他也骗了。

而且一骗二十余年,让人完全察觉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滚开,君上不见你,你莫要自取其辱。”红雁背贴着门板,横挡在门外,谁也不许靠近。

屋内的北越清雪同样贴着门,眼眶微微泛红,她紧抿唇办忍住喉间的呜咽,不许自己有一丝动摇。

爱太伤人了,她再也承受不起,即使他已经明了事情真相,可碎掉的心该如何缝补,他毁掉的不只是两人的感情,还有她对人的信任。

“清雪,我不轻易求人,但我求你别再为我掉一滴泪,你是北越的女皇,我眼中的王者,你要相信自己是打不倒的。”他不忍心看她再丧志下去,意气风发的她是耀眼的女神。

她不要听,别再说了,她才不是北越的女皇,她被现实打败了,被北越的百姓唾弃着,他们称她是来毁灭北越国的祸水。

“南宫狂,别逼我动用武力,你在狂妄也只是血肉之躯,一剑刺进心窝也是会死。”红雁再度开口赶人,不耐烦他的痴缠不退。

事已至此,他还来纠缠什么,说出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去,他再多狡诡的伎俩也无用,一切早成定局。

“清雪,你不是一个人,西临将是你强而有力的后盾,我南宫狂在此立下血誓,助你夺回北越,重返你的荣耀。”她失去的,他会一一还给她。

话一说完,他不眨眼的朝手心划下一刀,瞬间流出的艳红血染一片,宛若当日他狠心的收手一抽,将三尺青锋抽出雪白衣裳,喷洒而出的鲜血染红她一身。

“陛下,你在干什么,居然以自残来表明心迹?!”有必要赌这么大吗?他可是万金之躯,一点损伤也不行。

不只季东寒,连对他痛恨至极的红雁也讶异不已,为了挽回心爱女子的信心,西帝不惜以血还血,以行动证明决心,绝下食言。

“滚开,死不了,比起我对清雪造成的伤害,这点小伤不过等同被蚂蚁叮咬一口罢了。”他拒绝上药,高举起手,让血顺臂而下,滴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你疯了,真是疯了,哪有人任凭自己血流不止,你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她也看不到。”为他的痴傻气急败坏,季东寒一时忘了尊卑而朝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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