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她衬着笑容,鼓起勇气问他,其实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挣扎过好多回了,但一见到他又说不出口。
“什么?”他轻挑起眉,表情镇定地说。
“你跟剧组里的那些演员熟不熟啊?”
“熟不熟都与你无关。”听到她的问题,他暗自松了口气。但嘴上不冷不热地回答,说了等于没给答案。
她有种被人浇了盆冰水的感觉,觉得这男人还真有本事让人“透心凉”呢!不过她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依旧面带笑容地往下说:“因为我和栽姊看了‘天使之翼‘后都很喜欢那个女主角,如果你正巧认识她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帮我们跟她要一张签名照,或是拿原声带请地签个名呢?”她很诚恳地问他。
接着她兴奋地表示自从看了一集他的连续剧后便欲罢不能,还拉着妈妈、姊姊一起加入收视群,每周日都守在电视机前准时收看“天使之翼”的播出,一起哭又一起笑,母女三人都对褚冠泽写剧本的动力佩服得不得了,让她每次看完播出都有种以他为荣的感觉,不过看他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
“其实不可以也没关系啦,我只是问看看而己。”眼见他没啥反应,她只得收敛起High过头的情绪,继续低头吃她的冰,没胆再拜托他去帮自己要签名。
“我只在选角时见过她一面,跟她一点都不熟。”他很难得的对她作出解释,其实此时的心情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好。
不知怎么的,当他看着她眉飞色舞地述说着对他的崇拜时,内心竟产生一股说不上来的骄傲与成就感,让他感到有些自豪。这对早己把高收视率视为理所当然,对那些统计数字感到麻木的他而言是种很特别的感受。
行事低调的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当面接受过别人的赞美,但她叽叽喳喳的夸奖却显得很生动、不虚伪,跟电视台那些人有所不同,令他觉得更真实。
“哦,这样啊。”原来是不熟,那也没办法了。她悻悻然地含着小汤匙,但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她什么时候才会和男主角把误会解开,告诉他当年不告而别的真正原因?还有她妈妈的病会好吗?那个陷害她的坏女人应该会得到报应吧?可是这样阿健又有点可怜,他只剩这个亲人了……”她一会儿抬眉,一会儿又面露哀伤,一说起高潮迭起的剧情,她的问题便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停都停不住。心想演员他不熟,剧情总没人比他清楚了吧。
褚冠泽边挟小菜边看着她瞬息万变的神情,瞧她像一人分饰多角似地完全融入剧情里,有点意外她竟会对每集的内容倒背如流,还起码问了十个以上的问题。
“你真的想知道?”他停下筷子问道。
“嗯,可以告诉我吗?”她眼睛发亮,满心期待他能透露一点有关结局的讯息给她,满足她的好奇心,别让她每个礼拜都在电视机前痴痴地等。
他勾起嘴角,少见的对她绽露微笑,看她果真是“天使之翼”的支持者,连问的问题都跟网站上讨论的话题没两样——
“当然不可以。”他表情亲切的拒绝她,再度泼了她一身冰水。
“快点把冰吃完去做正事,我付钱可不是叫你来这里参加影友会的。”他的表情瞬间转凉,要她弄清楚自己的身分,接着倏然起身,拿起桌上的青草茶就往楼上走。
“是,知道了。”她垮下脸,语气里充满失望,觉得这男人翻脸真的比她翻书还快。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
“吼!你面又没吃完,卤味也没动,真的很浪费耶。”她看着他留下的食物,忍不住唠叨起他吃东西的习惯真不好,而且从不吃前一餐留下的食物,就算根本没动过也一样。
“不吃就别叫我买那么多嘛,真是的……好险我刚刚没吃太饱……”她拿起筷子,像个老妈子一样帮他把剩下来的卤味、小菜全部吃掉,庆幸着自出门前才吃了颗包子而己,现在才会有空出的胃替他“善后”,不然他死后一定会因为暴殄天物而下地狱的……
褚冠泽站在楼梯上,听到耳边飘来她碎碎念的声音,很自然地莞尔一笑,觉得这个女人年纪轻轻的,个性还真像个欧巴桑一样碎嘴又唠叨,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话自言自语,常常一边做事一边念个没完,即使每次被他瞪一眼就噤若寒蝉,但下次还是会继续“跳针”,屡瞪不怕。
然而,他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习惯了她这样的存在,觉得有个人偶尔跟他回回嘴,嘟囔个几句似乎也挺不赖的……
丙然,家里还是要养只宠物比较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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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可喜先把厨房打扫了一遍,提着水桶到后院里帮植物浇水,接着又回到客厅里扫地、拖地、擦拭家具……
“一个人干么住这么大的房子,每天拖一遍地板天就黑了……”她不懂他一个人住在三层楼的洋房里怎么不嫌麻烦,每天爬上爬下的不累吗?而且半夜关了灯,整栋房子乌漆抹黑的多可怕……
她弯腰擦拭电浆电视下的柜子,却从黑色萤幕上瞥见一道白影——
“啊~~”她放声尖叫,吓得跌坐在地上。
“叫什么?吵死了。”
她转头,才发现站在身后的是褚冠泽!
“原来是你。”她捂着胸口。
“废话,这屋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别人吗?”他下楼来倒杯水喝,只是顺便走过来看她在做什么,她却叫得跟撞邪一样。
“是没别人,所以每次吓到的都是我。我拜托你走路出点声音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耶。”她被他吓到差点连魂都快没了,真想在他身上挂个铃铛算了。
“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不用怕。”他坚持自己没错,按着自己的朵耳往厨房走。
“你的耳朵怎么了?”她看他不时压着耳朵,又揉又扯,关心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痒。”他偏头皱眉,拉拉耳垂,就是搔不到痒处,感觉很不痛快。
“大慨是有人在说你坏话吧。”她顺口道,玩笑的成分居多。
“谁会没事说我坏话?”他对这个没有科学根据的说法嗤之以鼻。
“我哪知道?你嘴巴那么坏,一定得罪很多人——唔!”一记白眼飞来,立刻让她闭上嘴。
“我看八成就是你在我背后说东道西的。”他冷笑着,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是因为“人为”因素而不舒服,那绝对和她经常在他背后碎碎念月兑不了关系。
“怎么会呢?我从来没有在你背后说过你闲话。”她全盘否认,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对了,不然我来帮你掏耳朵好了,保证你待会儿就会舒舒服服的。”她自告奋勇地要帮他服务。
“不必了,我还不想领残障手。”他觉得她一定会把他给弄聋,再不就是重听。
“哎呀,不会啦,我掏耳朵的技术好得很,你都不晓得我家那两个小丫头多爱我帮她们掏耳朵咧!”她自豪地说。
“我很佩服她们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勇气。”他记得她说过她的外甥女一个三岁、一个四岁,正处于年幼无知的年纪。
“我是说真的,不然……我用一个月的薪水跟你保证,如果你有任何一点不舒服,我——”
“我马上开除你,扣回所有薪水,告到你家破产为止。”他笑着说道,句句正中她的弱点,意外地发现恐吓她有种说不出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