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痛,全身是伤哪会不痛?又不是神。”金璨阳微带别扭的说道,嘴角不自然的一扬。
他试着想笑,但当初为了万雪艳,他和女乃女乃闹得很僵,所以一时半刻他也不晓得该如何拉近祖孙的距离。
“说得也是,都伤成这样了,哪有不痛的道理?我叫人给你打一剂止痛针。”
沈玉梅对孙子关怀备至。充分表现出为人祖母的疼惜之情。
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哪个孩子投有叛逆期,身为长辈不会因为小辈走错路就怀恨一辈子,他们的爱无垠广闹,宽大得足以包纳大海。
一听要打针,金璨阳连忙又急喊,“不用了,也没那么痛。”
“痛就痛,不痛就不痛,什么叫没那么痛?你这孩子该不会是捧坏了脑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看来要好好检查检查,别落下什么病谤才好。
风亦菲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轻笑出声,引来金璨阳古怪的一眼。
“你笑什么呢?乖孙媳妇。”这一笑,倒让沈玉梅满头雾水。
风亦菲抿着嘴,笑意不减。“女乃女乃,您看不出他在跟您撒娇?”
“老婆……“害羞”的男人用眼神警告着。
“撒娇?”老人家喜出望外,双眼都笑眯了。
“他知道自己以前都错怪您了,老惹您伤心,已经了解您才是真心疼爱他的人,他不该听信外人言,对您产生许多不必要的误解,”误会不解开,始终会有个疙瘩在。
“亦菲一”金璨阳翻翻白眼,表示不想她歌颂他昔日的“丰功伟业”。
“女乃女乃,他是忸怩地想跟您求和,偏偏面子又拉不下来。您看他这身伤已经是不孝的报应了,您就原谅他吧,别跟他计较了。”
每个男人心里都住了个别扭的小男孩,拒绝长大成人,“够了,女人,别越说越过分了。什么叫报应?你不也满身是伤?”她是他见过最善良的女人,全心奉献给她爱的人,只会有好报,何来报应之有?
风亦菲神情一柔,恬雅扬笑。“夫妻是一体的,你有过当罚,做为你的妻子理应同罪。枝有连理,鸟有比翼,我代你分去一半罪行。”她缓缓说出不悔深情,夫妻同心。
金璨阳大为震撼。“亦菲,你……有你为妻,我今生无憾。”何德何能,竟能获她钟情。
“我也一样。”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坠崖前对万雪艳说的那句话。我宁愿和她一起死,也不要和你一起活。宁愿一死……要多大的决心呀!他宁可和她一起死也不肯放手?执意相伴左右,这份情意她如何还得起?除了更爱他,她不晓得还能怎么做。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婚?”看小俩口浓情蜜意的,沉玉冰满意得不得了。
老人家的话一出,两个凝目互视的年轻人霎时一愣。身躯僵直。
“哼!真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晓得吗?我老虽老,可耳目众多,两只小猴儿背着我搞离婚,我可是恼火得很。”她还有很多眼线通风报信呢。
“女乃女乃……”风亦菲尴尬又抱歉。
沈玉梅状若无事的削起苹果,继续道:“要不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我在加拿大的日子过得可快活了,何必回台湾受小辈们的气?”
她拐着弯骂孙子不懂事,害她老人家劳碌奔波,大老远坐一趟飞机来看他们夫妻俩,真是太不孝了。
“女乃女乃,对不起,让您担心了。”经历过生死大劫,大难不死的金壤阳有了醒悟。他语气酸涩的道歉。
“那个艳丫头说得也没错,打小我就没喜欢过她,谁教她头一次到咱们家就拿走我一只翡翠戒指,我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取,她居然理直气壮的回我“我喜欢就拿了。”从那以后,她对万姓娃儿就生不出好感。
才五、六岁的孩子就一副刁蛮样,自己做错事还视为理所当然,小时候没教好,大了还得了?
“女乃女乃,这件事您怎么没告诉我?”金璨阳惊讶不已。
沈玉梅故意哼了一声,“我说了,可是你哪听得进去?一颗心全被她迷走了。”
“那个……呃,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他微微尴尬的涨红面庞。
“你还真以为女乃女乃我骗你吗?艳丫头和她那不长进的叔叔在咱们家书房,就这么一边看着你未关机的电脑萤幕,一边比着你的资产统计图讨论怎么把你的财产弄上手,我是亲眼所见。
我最气不过的,钱她要就拿去,凭我金家子孙的本事,钱再赚就有,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连命也想要!艳丫头比她叔叔更狠心,她说等婚后生下孩子再让你死于意外,那她不仅可以获得遗产,连我老了归天,一切也都得留给宝贝曾孙。”她那时一听气炸了,决定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容许这歹毒的女人进金家门。
可惜万雪艳那张嘴太厉害,挑拨离间,颠倒是非,装出受欺负的嘴脸让他们祖孙不和,差点卑劣手段就得逞。
幸好后来老天有限,没给那坏女人机会坐上金太太的位置,要不然她肯定命不长,不是被呕到吐血,便是气到吃不下饭,呜呼哀哉。
“女乃女乃,我向您保证往后绝不再与她往来。”经过这次惊心动迫的事件后,他实在没办法再原谅万雪艳了。
她的心病了,病得无可救药。“最好是说到做到。”沈玉梅扳起严厉面容对着孙子,可一转向孙媳妇,又换上截然不同的表情,笑容慈祥。“亦菲,我这孙子脑筋不好,老做错事,你就多担待些。替我管教管教他。”
“女乃女乃……”金璨阳有些无奈,他没那么差好不好!
风亦菲忍俊不禁。“是的,女乃女乃,我会盯住他,不让他再做出没意义的事。”她本来想说“没大脑的事”,但顾及男人颜面而及时改口。
“好、好,那让你们小俩口聊聊,我去找老朋友谈谈心,免得一个眉来、一个眼去,看得我都脸红了。”她站起身,戏谑的打趣道,调佩小辈们的恩爱。
“女乃女乃。”金璨阳冷不防一唤。
“干么?”走到门口了,沈玉梅又回过头。
“您手上那颗苹果不是削给我吃的吗?”以为老人家忘了,特意提醒她。
沈玉梅用“你这孩子的脑子真摔坏了”的眼神轻轻一睐,不屑的说;“你好手好脚的,好意思要我伺候你?等你哪天手脚都断了,我再削一堆苹果山塞进你嘴巴里。”
“嗄?”怎么会这样?金璨阳顿时傻眼的张大嘴,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在女乃女乃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由受宠的金孙变成丢之而后快的烫手山芋,即便老人家已走远,离开病房,他还是难以回神。
风亦菲见状忍不住笑出声,而且越笑越大声,儿乎没办法停下来,她觉得此时的前夫超可爱的,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大宝宝。但是她不会说出口,因为他铁定会火大的大吼。
“老婆,我失宠了吗?”好深的失落感,他感觉被遗弃了。
“没关系,有我疼你,我会好好地宠爱你。”她笑意不减的说。
金璨阳眉一扬,目光透着兴味。“你说反了吧?亲爱的小菲,是我疼你,宠爱你,让你成为幸福的小女人,开心地笑着。”
“是,大老爷说得是。”她温驯地附和。
从善如流地满足他大男人心态。他笑开了,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见他笑得柔情,风亦菲心窝也变得好柔软,她下了床,走向他。
快到他床边时,一双结实臂膀便猛地将她拉上雪白病床,倏地收紧的手臂牢牢抱紧她,一分空隙也不留。
“我好爱你,老婆。”她是月亮、她是星星,她是他心中永绽光芒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