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没办法动……”她的肚子好疼。
“我不知道,我也一样……”他试图运功逼毒,但力不从心。
蓦地,杜庄主的视线落在一桌饭菜上,顿然了悟。
“饭里有毒。”
他只是猜测,并未确定,但做贼心虚的杜盈星却慌张的跳了起来,直挥着手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
在她跳起的一瞬间,怀中的瓷瓶滚落,些许粉末飘散开来。
“就是你下的毒。”尚能挺住的曲天时抬起瓷瓶,指出罪证。
“我……我没有,不是我,你……你不要诬蔑我……”她要否认到底,没人可以指证她所为。
“那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没事?”还能活蹦乱跳,神色正常。
“我……我……那是我胃口不佳……呃!没吃饭……”对对对,这是天大的好藉口,没吃就不会中毒。
“你怎么晓得毒下在饭菜里,而不是在其他地方呢?很多人一早忙到现在滴米未进,却同样身中奇毒。”看她能狡辩到几时?
“我……呃!我……我是……”她慌得说不出话来,眼神闪烁。
“星儿,真的是你吗?”杜庄主脸色沉痛的问道。
她不敢回答,头低低的,绞着手。
“为什么?”她是红叶山庄三小姐,竟下毒残害自家人。
“我……我……”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个好理由……
“因为她被杜夫人宠坏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气恼她想抢自己姐姐的男人,有杜夫人当靠山,她什么也不怕。”宠儿不教,养虎为患。
“世侄你……你和星儿……你们……”难道是他引狼入室?
原本趴在桌上申吟的郑晓仁挺起上身,状若无事的喝起酒。
“真是难为你了,杜庄主,竟养出这么个逆伦不孝的女儿,吃里爬外,私通外人,你可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这汾山黄酒,口感十足,甘醇润喉。
“你……你为什么……我不懂,你不是来向映月求亲……”为何痛下毒手?
阴冷的狭眸闪了闪。“如果你不要心存贪念,早早交出我们郑家当年交给你的婚配信物,我也用不着多费神,拐个弯达到目的。”
他们有今天的下场是自找的。
“等等,在百花楼派杀手狙击晓儿的人也是你?”一开口指明要“东西”,杀手倒在其次。
惊愕万分的杜春晓听了曲天时一席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她得罪人,引来杀机,而是他——他前任未婚夫买凶对付她。
心急的她想拿下罪魁祸首,一只大手重重按住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没错,我以为信物在她身上,气恼砸下重金买凶,得偿所愿。”可是行动遭人破坏,未能得手。
“你杀我女儿……”好个狼子野心,竟狠心至此。
“杀她……”郑晓仁阴恻恻地低笑。“不只是她,所有人都一样,你要是不拿出郑家的宝藏关键,我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杀了。”
“你连我也要杀……”杜盈星气愤地推他,骄纵的性子至此时仍未改。
“哼!”他顺手一推,将不知天高地厚的杜三小姐推倒在地,然后再狠狠踹了她最引以为傲的脸。
以为拥有美貌就可以瞧不起人吗?他毁了它,看她还神不神气。
“没有宝藏,我根本不晓得你在说什么?”要真有宝藏,他早还给郑家,绝不独占。
“死到临头还嘴硬,想抱着银子进棺材是不是?”他狞笑地抓起杜夫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就往她脖子上搁。“这女人老了,我帮你处理掉她,你好再娶个年轻点的妻子,替你生个带把的儿子。”
“你……你把刀子放下,别伤她……”杜庄主心惊地挣扎起身,但终究力不从心。
郑晓仁仰头大笑。“好,我听你的,不过,你也要跟我合作呀!痹乖的把宝藏关键拿出来。”
他表现得十分和善,但眼底的狰狞和狠厉是瞒不了人,心性凶残。
原来他不过是个挂着善人面具的伪君子,表面做些令人称赞的好事,为善不落人后,私底下却丧尽天良,做尽一切利己的坏事。
“真的没有,你要我拿什么?”杜云山几乎是用吼的,吼出全身的无奈。
“看来,没送你一点礼你是不会说实话的,那我只有得罪了,杜夫人,一路好走……”
他手中的刀子高高举起,毫不迟疑的刺向杜夫人胸口。
“放开我娘——”
一道弹起的身影撞向持刀的郑晓仁,他没防到有人还能动,手一松,刀子落了地,人也被撞倒。
第10章(1)
“你……你怎么没有中毒?”
郑晓仁惊骇万分的瞪着行动自如的杜春晓,脸上有着无法置信的惊恐,他爬呀爬到柱子旁,抓住一个中毒的老妇,以此为要胁,阻止她上前一步。
他虽不懂武,却满怀心计,狡猾又奸佞,计划着每一步棋,连退路都想到万无一失,绝不让自己有失风被捕的一天。
为了成功,他可以牺牲所有人,即使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也面不改色,一心只想拥有全天下的财富,成为除了天子外最有权势的人。
他的野心之大令人咋舌,似乎已经陷入疯狂之境。
但是,恶人到头没有恶报吗?
“不只她没有中毒,我们亦然。”他的诡计终将未能得逞。曲天时巍然而立,神情峻然,他长臂一伸,扶起心爱女子及杜夫人,让两人安稳地在他的保护下。
而他的身后是装月复痛的小德子,以及假晕的严功,他们同样神清止朗,毫无中毒迹象。
“你们……为什么……不可能……你们应该全部中了毒……”他看向其他中毒者,确实痛苦难当。
“因为我们有福星照拂。”曲天时含笑地看向一脸腼腆的杜春晓。
“福星?”
他伸出手,轻握蜜色小手。“晓儿无意间说了句你的脚一跛一跛的,而且背影似曾相识,很像百花楼秘道里月兑逃的幕后主使者。”
“什么……”她光凭着背景就认出是他?
“当时她只当是玩笑话说说,我却记下了,你有很多的特征符合被捕党羽的形容。”他的腿是最大的败笔。
“我不是……”郑晓仁否认,不认罪。
“你看这是什么。”曲天时一说完,尽责的严功便取来一张狐狸面具。
“你……你们……”怎么可能?他骇然。
“我派了属下前往郑府搜查,在你的房间的床底下有条秘道,你将贵重物品藏在下面,包括这个面具。”以及他的娇妾美婢十数人,供他婬乐。
假面具被揭穿,他也就不再有任何掩饰。“哼!全是我所为又如何?除非你不想要这个老女人的命,不然就乖乖地让出一条路,让我离开。”
他不确定所挟持的人质是否能保全他,因此他虚张声势,勒紧老妇颈项,做为护身符。
但他的确押对宝了,杜府的每个下人对杜春晓来说都像她的家人,尤其是他手中这一个,更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放开我的女乃娘,不许你对她动粗。”她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女乃娘。
“女乃娘呀!”他阴阴一笑,力道加重。“要不要拿你来换她?”
他以为没人会傻到用自己来交换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她回答得相当爽快。
“好……”
杜春晓才上前一步,臂膀被人由后拽住,曲天时不赞同的眼神直盯着她,不准她轻举妄动。
“好?”他神色古怪地一睇。
以主换奴,她真义无反顾?
“先把人放开、再留下解药,我可以网开一面,留你一条生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