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沙士泰和他找来的帮手赵四渊已退到仓库外,十几辆没开走的推土机一字排开,他和仓库内的女友眼神相对,立即有了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几无可察觉地轻颔首。
刹那间,一把锋利小刀贯穿徐少皇掌心,他吃痛地放开血流如注的手,针筒落地。
在同时,苏幻月像是神力女超人上身,身体一使劲,捆绑的麻绳崩裂成数截,手脚也重获自由,得以伸展。
外面等候的人见状,当然一拥而上,对着那几个死不足惜的混蛋一阵狠打。
但是,更惊人的场面还在后头。
“杜妹妹,你想去哪里呀?”
一辆二点八吨重的推土机凌空飞跃,落在杜婉儿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她骇然地厥了过去。
苏幻月笑着拍去身上尘土,颇为得意宝刀未老,仍有一定实力在。
可是猛一回头,她迷人面庞上的笑意凝住了,一朵乌云往脸上飘,全都盯住的男人无一例外地看着她,神色惊骇的不知该说什么。
杜婉儿口中的“东西”,其实是徐少皇政商勾结的机密档,以及他用毒品控制那些政客,让他们为其所用的名单,一摊开是见不得人的丑闻。
他命人去砸苏幻月的办公室,用意也是找出足以让他关上好几年的罪证。不过他的罪行不仅仅这些而已。
在警方交叉的审问中,查出更重大的案情。
原来徐家两老的血案是出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合谋,杜婉儿的奢靡骄惯终于让疼爱她的养父母看不下去,他们准备停止给予一切所需,希望她能学会不依赖他人独立生活,这对养尊处优的杜婉儿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她根本没想过要用劳力赚钱。
在这时候,偷带恋人回家过夜的徐少皇被父母发现他与男人果身而眠,当下气得抄起棍子直打,喝令他与恋人断绝往来,否则财产宁可捐给公益机关,一毛钱也不留给不肖子。
两兄妹的遭遇雷同,都起了不甘之心,在一次互发牢骚的夜里,兴起杀父弑母的念头。
于是乎,有了逆伦的血案。
原本他们想布置成强盗杀人案,但是刚好有邻居上门找徐母聊天,乍见惊人惨案立即报警。
为了月兑罪,徐少皇把一切罪过推给不熟悉法律的妹妹,两人合编了一套说词,并允诺事后送她一半家产。
但是徐少皇真正的用意是想让养妹关进大牢永远出不来,没命咬他一口,只要死无对证,他便安然无忧。
谁知她也留了一手,趁机偷走他锁在保险箱的机密文件。
一直到杜婉儿想借他的手除去阻碍她幸福的苏幻月,整件事才曝光。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不过这也是苏幻月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接了案子又中途抽手,一案在身又犯的杜婉儿取消保释,再度锒铛入狱。
第10章(2)
“轻、轻一点……这不是过厚的猪皮,你手劲放轻……噢!天杀的蒙古大夫,你想谋杀台湾有史以来最杰出的美女律师吗?”
美女的脸皱成包子也不美了,趴在病床上的苏幻月痛得想踹人,上半身的衣物被推到肩部,露出雪白无暇的美背。
“你忘了我是泌尿科医生而不是推拿整骨的中医吗?”肯帮她“乔一乔”就该偷笑,还嫌东嫌西的哇哇大叫。
“你……你根本是杂牌医生,什么科都能看……”喔!天哪!快痛死了,她到底要乔多久?
“嗯哼,抬举了,至少我就没办法单手抬起吨重的推土机,还让自己闪到腰。”都已经是快进入三字头的轻熟女,还敢这么逞强。
平常少运动又缺乏钙质,迟早得骨质疏松症。
“拜托,不要再念了,浓情才炮轰过一顿,还有苗小慧……”呼天抢地的哀得她耳朵长茧,鲁了她三个钟头才肯罢休。
“可见你平常善事做太少,人缘不好。”才会引起众怒。
“我已经很痛了,别再捅我几刀……”她是受害者耶!却没半个人来安慰她。
苏幻月能月兑险算是万幸,幸亏沙士泰之前曾嘱托昔日兄弟赵四渊为他追查砸毁女友办公室的人,进而查出幕后主使人是徐少皇。
而赵四渊的人马一直严密的监控徐少皇的一举一动,因此才发现他将一名不省人事的女人带至荒废的仓库,并尽快地通知沙士泰,一起前往救援。
“你知道一公克海洛因直接注入动脉会怎样吗?”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差点无法还魂。
“雪缇,你要不要改当牧师?你很有说教的本钱。”她当然晓得结果,可是又非她自愿的,全是奸人所害。
秦雪缇手劲加重,底下的女仔立即惨叫一声,她满意地一扬唇。“医院不是我开的,别一个个把我当免费的急救站,一有病痛就闯入诊间,赶走我的病人。”
她不是第一个,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们……不,包括她们的他们,肯定当自己家来去自如。
“啊——你……女魔头……”痛到抽搐中。
“叫什么叫,不知情的人以为我在杀猪……”秦雪缇忽地一顿,眉目噙笑。
“喏,心疼你的人来了,再尖叫几声,好让他跟你一样疼。”
神色慌乱的沙士泰急得满头大汗,一手在后不知藏了什么,他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刚好填满整个空隙,叫人进出不得。
“你轻一点,没看见她痛得快受不了吗?你到底有没有中医执照,不要乱医治……”一张刚出炉的新执照在他面前晃过,他停了三秒才又开始埋怨。“至少不要让她太疼,你是医生,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舒缓疼痛。”
“我不是神。”她冷冷一膘。
“但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们十几年的情谊好得教他们这群男人吃味。
秦雪缇把眉一挑。“谁说我们是朋友,没听过不是冤家不聚首吗?我是她前世的仇人,来报仇的。”
“嗄?!”他傻眼,信以为真。
长得虽然凶恶,但沙士泰是个直性子的人,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拐弯抹角,做事全凭动物本能,听不出别人话里带刺的嘲讽。
“秦雪缇,不要欺负我的男人。”玩弄笨蛋是有罪的,且不人道。
她勾唇,“认了他?”
不认成吗?苏幻月无奈的一喟,眉眼间竟是愉悦的笑意。“阿泰,别理她,这个女人天生嘴巴贱,一口口水能毒死一池鱼,她的话只能听一半。”
憨实的沙士泰少了戾气,一脸呆滞地握住她小手。“你还好吧!真的很痛吗?要不要我找认识的推拿师父帮你看看?”
“别担心,还没听过有人死于闪到腰……”虽然很痛,她还是强颜欢笑。
“幻月!”他声粗的一斥,不许她乱说话。
瞧他忧虑神情,苏幻月眼泛柔意地反握他大掌。“我没事,不过不叫白不叫,练练肺活量而已。”
“真的?”他不舍地以手背轻抚她娇女敕脸庞,说不出的深情尽在眼底。
“嗯!”她困难地点点头,眼尖地瞧见他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你的手怎么了?”
不会是受伤了吧?
依稀记得那一天,他出手很重,徐少皇等人被他揍得不成人样。
“我……呃,那个……我想……你……”他支支吾吾的,深黝脸色出现暗红。
此时门外传来好几道鼓噪声,一颗颗黑色头颅挤在门口,似怒似威胁地警告他快点行动,不然她们要冲进来揍人。
“他们……在干什么?”好像在进行什么阴谋。
“我、我……”一只女人的鞋子丢了进来,砸向他后脑勺,他像被按下开关的机器人,赧红着脸,将背后的手往前高举。“嫁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