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亲生父亲和人合伙经营的工厂,他耗费不少精力在这上头,笑说工厂是我的嫁妆,以后不怕我没人要……”
“你把文件放在哪里?拿了就走,不要逗留太久。”苏幻月急着离开,打断她缅怀过去。
“苏姊姊,你真是没耐心,听我说一下会怎样,后来工厂经营不善倒闭了,他中年转业到一间基金会上班……”
“杜婉儿,你要说你的家族史请换个地方,我没时间听你……”
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苏幻月踉跄的微晃身体,她伸手一抚脖子,讶然有支吹箭插在皮肤上,她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晃动。
隐约她听见女人的声音,说着“你会有非常非常多的时间”,以下的语句模糊了,她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变得巨大。
在倒下去前,她看见杜婉儿扭曲的身形朝她走来,却再也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第9章(2)
鱼腥味。
有风。
汽笛声隐隐约约。
大脑犹在旋转的苏幻月缓缓睁开眼睛,却马上感到头痛欲裂,她难受的闭上眼申吟,慢慢地平复晕眩的恶心感。
扁线由上方传来,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她觉得没那么痛后,便观察起四周的环境,试着回想着是什么地方,她有昏厥了多久。
其实以光的移动无法判断准确的时间,她动动手臂,想看看腕上的手表。
但她动不了,双手双脚被粗糙的麻绳捆绑着。
“苏姊姊,你没事吧?”
“杜婉儿?!”她也被绑了?
苏幻月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她中了麻醉针陷入昏迷,而杜婉儿就在身边……是她出卖她吗?故意以证据为饵,引她落入陷阱?
那是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杜婉儿知道她们在哪里,而且她有怨恨她的理由。
“苏姊姊,我们都被绑了,我好害怕。”她声音听起来恐慌,用自己的背去靠她的。
“你也是?”难道她想错了?不是杜婉儿挟怨报复,而是仇家找上门?
“苏姊姊,我不想死,你快点告诉她们东西藏在哪里。”她似在哭,鼻音甚浓。
“什么东西?”她有些迷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就是我交给你的档呀!你说转交警方,当作替我减刑的筹码。”她好心地提醒她。
“文件……”她想了想,脑子一片空白,一股痛感又袭来。
“你不要说你忘了,他们真的会杀了我们,你赶紧交出来,我们就能离开了。”杜婉儿天真的说。
“可是……”她什么也没交给她啊……
突地,一道灵光闪过大脑,她霍然明白杜婉儿一定拿了人家什么东西,却故意嫁祸给她好月兑险。
“苏姊姊,你快说呀!我不想被人沉入海底喂鱼。”她语带哭腔,焦急得不得了。
“我没拿。”明知被人陷害,她仍冷静以对。
“明明就是你拿的,你还不承认,非要我们被丢下海吗?”她故意撞了她一下,表示她很急。
苏幻月沉默不语。
“行行好,苏姊姊,不要再固执了,你也不想死在这里吧!”
杜婉儿独自唱着独角戏,一次又一次说服她,口口声声宣称东西在苏幻月身上,要她尽快拿出来,不要连累两人葬身鱼月复。
但是苏幻月怎么也不肯开口,置若罔闻,由着她唱作俱佳的自导自演,把所有的事往她头上推,当个现成的替死鬼。
“够了,你别再劝她,没给点教训,她不会乖乖吐实。”
阴暗处点起一抹火光,映出一张过分好看的男人脸孔,他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别动刑,我再劝劝她。”杜婉儿假意惊慌,但随即悄悄地移开。
其实她根本未被绑,不过是做做样子,但是背着她的苏幻月看不见。
这里是仓库内部,原本是储放渔获和渔具,几盏用于照明的小灯疏于维修,因此要亮不亮的,显得阴暗,很难看清仓库内究竟有几人。
唯一知晓现在是白天,大约在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之间,日照的强光是主要的光源。
“要是劝的出来,你又何必白费口舌,对于嘴硬的女人,我有好料招待她。”尖细的嗓音阴恻恻地笑道。
被迫躺在湿冷水泥地的苏幻月听见几道走近的足音,她眯起眼,看见晃动的人影逐渐拉近,是男人的身形,一共有三人。
蓦地,她被其他两人架高,另一个用打火机照她的脸,逼近的火光灼烫面颊,她感觉到燃烧的火焰几乎烧灼皮肤。
“我最讨厌漂亮的女人,傲慢又自负,自以为美貌胜过一切,让我想一刀一刀地割开这个女人引以为豪的脸蛋。”太美了,美得好想毁了她。
“我也讨厌娘娘腔的男人,不男不女的像个人妖,以为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能当女人,真是异想天开……”分明是个同志,却装模作样。
苏幻月的倨傲让她吃了一顿派头,被她喊“人妖”的俊俏男人羞恼地掴了她一巴掌,迅速泛红的脸颊麻得火辣辣。
“再多说几句呀!小骚货,我看是你嘴快还是我手快。”不打不乖,非要他动手才甘心。
她抿着唇,漠然的以冷眸一瞪。“真轻,没吃饱吗?软趴趴的像在瘙痒。”
“你……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落在我们手中,还敢这么猖狂。”他发狠低踹了她几脚,怒气冲冲地手插腰呵斥。
动作有些女性化的男人气呼呼地跺脚,很不高兴有人死到临头还敢呛声,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越看她越不顺眼,手一举高,又想打肿那张如花美颜,一只大掌往他腰上一覆,顺势啄吻他的嘴。
“小壁,别跟个女人一般见识,我们要的是她藏起来的档,别伤人。”死了个貌美的律师,处理起来也挺麻烦的。
“可是她嘴巴紧得想蚌壳,软硬兼施就是不吐实,你说气不气人嘛!”他半带点恼意,半带怨慰地撒娇。
“不气、不气,让我来问,你一旁消消气。”同样美丽,但较刚阳的男人哄着恋人。
叫做小壁的男人不放心地嗔道:“你可别被她勾了魂,一见到美女就忘了自己是谁。”
“呵呵……担心什么,我已经有了你,还会瞧上别人吗?”他安抚着恋人,一转过身,又是另一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美人儿,合作点,我们不想为难你,希望你也能配合一下,大伙有商有量才不至于产生误会,你说对吧?”
啧!真是好容貌,眼是眼,眉是眉,樱桃小口像是乞着吻,“美”字不足以形容她天仙之姿,简直是一道最诱人的甜点。
可惜他身边多了个醋劲大的情人,不然男女通杀的他肯定吃了她,享受细皮女敕肉的销魂滋味。
“你讲道理,我也从善如流,可是你要什么,我确实一无所知,就算在我胸口插把刀,我也拿不出你要的东西。”苏幻月磨搓着手臂,想办法自救。
她错在一时没有防心,才让人有机可乘,一开始她就该聆听心中警讯。
阳刚男一听,立刻皱眉。“你说你不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这是实话吗?”
“我被绑得像颗粽子,有必要骗你吗?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她很明白被摆了一道,但她也不敢指望天外飞来一位英雄,解危解困。
苞于浓情、秦雪缇那几个怪胎女人混久了,她的个性也被磨悍了,一向独立自主的她早就习惯不依赖别人,求人,不如求已。
只是在伤处发疼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起肌肉结实的男友,希冀他会如电影场景般破门而入,满足她的小小幻想。
“苏姊姊,你为什么要说谎?我把东西交给你的时候,你说你一定会帮我月兑罪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唯恐矛头指向自己,杜婉儿连忙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