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登没想过要杀他,杀鸡取卵太笨了,他要留着这只下金蛋的公鸡,慢慢地挖。
“带我到我妻子身边。”若没法看到她平安无事,他的心始终是高高悬起。
“好好好,别心急,现在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为了你妻子的小命着想,你脑子里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你没带警察来吧!”外面静悄悄的,无一丝风吹草动。
“没有。”他回答得极快,不假思索,平时的面无表情此时发挥了极佳的保护色。
“好,我相信你不敢拿你老婆的命开玩笑,往前走十步左右,上楼梯左转……对,慢慢来,不要让我太紧张,挂着榭寄生的那扇门打开……嘿,轻点,我不喜欢别人太急,做坏事的人胆子特别小。”
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昂斯特依照指示一步一步来,即使心里很急,手指头因握得太紧而变紫,他仍捺下性子,尽量镇定如常。
心急如乱,他要顾虑的不只自己一人,他没有踏错一步的机会。
他轻轻地推开门,窗外射入的强光让他双目眩茫了下,他眯了眯眼,随即发现冰凉的梨木地板上,躺了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手脚缚上绳索。
克莱儿……
“你把他带到这儿干什么,你想害死我不成?高登·杰米,你的笨脑袋装的是屎是不是?这和我们先前的计划不符。”他糊涂了吗?居然自扯后腿。
“嘘!米亚洁丝,稍安勿躁,我也不想看到他呀!可他就是像变戏法似的平空出现,我也很苦恼。”谁晓得他从哪冒出来,神奇地追踪到他们的落脚处。
两兄妹恐生意外的互起争执,为始料未及的变量而小有不安,一开始他们想绑架的是伊恩和格雷那对双胞胎,但是遍寻不着。
正巧发现董知秋是昂斯特的妻子克莱儿,高登二话不说地从后面袭击她。
“她死了吗?”为什么她的胸口毫无起伏,脸色比云还白?
“我倒宁愿她死了,别给人找麻烦。”要不是高登阻止她,这会只会多一具死尸。
妒意横生的米亚洁丝一见他只在乎地板上的女人,却连一眼也不看她,她生气地踢了气息微弱的人儿一脚,拿她来泄愤。
“住手,米亚洁丝。”不顾有把枪指着他,昂斯特奋力地跳过小茶几,推开施暴者,一把抱起不省人事的妻子。
“你敢推开我……”他竟然把那个女人看得比她重要,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高登,射她,我要她死。”
克莱儿不死,她恨意难消。
斑登一听,笑得邪气地扬扬枪口。“兄弟,我这妹妹脾气不太好,你就顺着她一点,别把场面搞得太难看。”
“她需要送医,立刻。”昂斯特托起妻子的头,惊骇她的血湿透他五指。
“可以,先汇十亿美金到我的户头,我几时收到钱,她几时就医。”很好的交易,他只是求财而来。
既然从祖母那弄不到钱,只好找他下手。
“你只是要钱?”他眯眼。
“没错,杀人这种事可是不道德的,自己人嘛!何必闹那么大?”他靠着墙,神色慵懒。
“高登,你答应过我……”
斑登一使眼神,有话要说的米亚洁丝立即消音。
“好。”钱能解决的事他绝不迟疑。
眯眼多做考虑,他拿起手机依高登给的瑞士账号,要求最常往来的银行汇款,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不见眉头皱一下。
一会,高登拨电话确认钱已入账,他眉眼顿开,笑得好不开怀。
第10章(1)
“高登·杰米,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钱已经给了他,他还想反悔。
斑登笑着一耸肩,指着他亲爱的妹妹。“你可以走了,她不行。”
“你想出尔反尔?”他太早放下戒心,以为他天良未泯。
“不、不、不,我是信守承诺,谁要你慢了一步,我先答应了米亚洁丝要将人交给她处理。”至于有什么下场,他一概不理。
他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仿佛事不关已,虽然他很想放人,可是合伙人不同意,他也无可奈何。
克莱儿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反正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就没有他的事,他订的班机就快起飞,越早离开,他越安全。
“而你拿了我的钱。”那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个嘛!还真是左右为难,不然你和米亚洁丝好好聊聊,我没意见。”他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双手一摊,背靠墙看戏。
“你……”灰蓝眸子骤沉,扬起黑色暴风,昂斯特将视线调向屋内的另一个。“放她走,我留下。”
妻子的伤不能等,她急需医治,再迟就来不及。
“不可能。”放了她,以后想再接近可就不容易。
米亚洁丝并不笨,若放走人,昂斯特必无后顾,他会全力反击,为他的妻子讨回公道,不会顺从地听其摆布。
“米亚洁丝,不要走到不能回头的地步,我的妻子没事,你还有命留着,反之……”他顿了下,目光冷冽如冰刀。
“你威胁我,事已至此你还敢威胁我,你真当我做不到利刃封喉的小事吗?小看女人是你一大败笔。”她回不了头,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就像你五年前雇请佣兵在车子装炸弹一样吗?”他冷不防地丢出一句。
艳容一白,她唇瓣轻颤。“你……你怎么晓得这件事,不可能有人走漏风声……”
啊!她说了什么,居然月兑口而出,承认罪行。米亚洁丝心惊地以手覆在心脏位置,防止心跳过快。
“太阳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你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漏洞百出,只要查查你户头的钱流向何方,真相必水落石出。”她唯一幸运的,那天刚好是恐怖分子活动的日子,没人多做联想,让她逃过侦询。
昂斯特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件事,在警车上,一名叫小扣的俊秀警察侵入未被授权的银行账号,从中调出长达一千多页的大笔金钱进出单据。
“哼!既然你已经查出了,我也用不着隐瞒,是的,是我花钱买凶要她的命,她让我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她非死不可。”她豁出去了,全无隐藏的揭露事实。
“不过,你以为没人在我背后撑腰,我敢这么胆大妄为吗?”她冷笑着,不惜扯出帮凶。
“什么意思?”昂斯特的背脊抽紧,一阵寒意由脚底冲向脑门。
“令祖母可是一大帮手,是她帮我取得你们住所的钥匙,并给了我车牌号码,还暗示我克莱儿若不在人世,她会马上着手安排我和你的婚礼。”非常大的诱因,让她恶胆横生。
“什么,那个老妖婆她……”他全身僵直,隐见颈侧青筋浮起。
“对自己的祖母尊敬些,她可给了我不少好处。”米亚洁丝看着所爱的男人一直抱着她以外的女人,越看越刺眼,一桶醋踢到喉咙口。“把她放下,不许再碰她。”
昂斯特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她。
“听不懂我说什么吗?我要你放开她,她是肮脏的东方女人,不需要对她太好……高登,你在笑什么?把枪给我……”有人需要一点教训。
斑登在笑她不给自己留后路,硬是把自己逼上绝境,现在把人放了,他们还能全身而退,日后再卷土重来,想要一个人死何须费事,不粘锅才有未来好谈。
可惜米亚洁丝被妒意冲昏头,她只想趁早解决祸害,未曾深思熟虑。若她真的害死克莱儿,昂斯特怎么可能跟杀妻凶手在一起。
她一把抢过手枪,对着董知秋的脚边开了一枪,她原意是吓阻,没想到射到装饰用的铜柱,它反弹飞到近窗的铝框,差点弹了回来射到倚在门边的高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