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顶多三百五,少吃两碗牛肉面就成了。
“三千两百二十五,不含药水费。”真豪气呀!连爱心小钱包都拿出来了。
“你……”你坑钱呀!我才缝两针擦点优碘而已,你敢收我三千多块……”根本是把自己人当肥羊宰嘛。
“这位怕死又怕痛的小姐,你刚进诊间前没瞧见门口的牌子吗?本诊非健保门诊,一切费用自费,健保不给付,还有,本人刚好是小有名气的名医,诊费三千你还赚到。”人在福中不知福。
“你……你……”好样的!贪财贪得这么厉害。你了半天的苗秀慧涨红脸,数数钱包里的零钱,当下泄气认输。
“好啦——雪缇,我们不绝交,和好了,你是医术一流的大医生,别跟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计较,二十块请你喝一杯菠萝冰砂,医药费就算了。”自个姊妹谈钱伤感情嘛。
“请叫我秦医生,冰砂涨价,大杯二十五,保丽龙杯三十,我不接受廉价的贿赂。”她还真不要脸,想拗掉她的看诊费。秦雪缇面无表情的看着好友,莫名的火气直往脑门冲。两个女人争风吃醋,她居然能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还敢大大方方的来求诊!
她们教过她的招式她全忘光不成?遇到这种事先闪到男人背后,让他去挨刀接子弹,女祸因他而起,自然由他承受。
再不济,掐乳戳眼拉头发,别讲什么风度,人家脸色不佳的冲过来,一定要先发制人,就算失手把人打死,她们还有御用大律师在,她想坐牢还得看她们同不同意。
可是呢,她不仅傻乎乎的挨打,还带伤,存心呕死她们这些老同学,防身术全白教了。
“哎呀!没想到你也有风趣的一面,大不了再多一串香蕉嘛!是你才有的‘沙必思’,像我们这种一级贫民只能喝白开水看图止馋,你们这些高薪族是不能体会我们的穷困的。”她说得可怜兮兮,就为了省几千块的医疗费用。
“少给我打哈哈,你没钱,外头那只狐狸有钱到爆,叫他开张后面五个零的支票来感谢一下,否则我毁他容。”她刚好手痒,很想动刀。女人的战争往往来自男人,该负责的家伙别想开月兑。
谈到钱,苗秀慧的脸色大变,“你吸血鬼呀!见钱眼开,又不是多重的伤……啊!别冲动,别冲动,那本《医学大全》很重,砸到人肯定重伤。”
真是的,比本人还激动,不知情的人当她被砍了十几刀,奄奄一息。
“是男人就该保护自己的女人,他为什么没护住你?”光是这一点她就无法原谅。
“他有呀!可是来不及嘛!”谁教她不知死活,背着男友偷开门,在厨房烹煮食物的他根本没发觉家里多了个人。
神情不悦的秦雪缇刻薄地指着她脸上的抓痕,“他干脆让你被打死算了,何必救呢?反正再换个女朋友不就得了,像你这么笨的女友是男人的耻辱。”
“说得真难听……”她小声地嘀咕,不想真把脾气不好的好友给惹毛了。
“他就看着你破相而没处理吗?”真没把她们这票娘子军放在眼里?她所谓的处理绝非和平落幕,而是另一层含意——让人直接从世上消失。
“雪缇,男人打女人是不对的,即使她罪有应得……”想起不久前那一幕,挂彩的苗秀慧仍心有余悸。
雹晓君一见到她在屋内,身上穿着大哥的衬衫,立即明了两人发生什么事,那漫天袭来的妒火几乎要将人烧成灰烬。
本来看在男友的份上,她想好好开导爱错人的小妹妹,哪晓得她属于猫科动物,动作之快教人傻眼,她还没开口呢,小女生的利爪先划上她面颊,接着又抓住她的头发往水晶塑像撞。
其实她伤得很轻了,只是皮肉痛而已,男友的表情才教她害怕。
她一直以为他再凶狠,也顶多口气沉一点,神色臭了些,秀秀肌肉威吓人,脑子一动整死人,真要动起拳头,她觉得沙士泰比较像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但是她错了。
一听见她受伤的惨叫声,飞奔而来的男人一见到她额头油油流下的鲜红,那骤变的阴鸶神色教她永难忘怀。
“你知道吗?那是他妹妹耶!他居然狠得下心给她一巴掌,掴掌声大得我听的人都心惊,感觉牙也被打掉了似的。”虽然不是她被打,她却觉得好痛。
受害者同情施暴者,她倒是前所未有的第一人。
“打得好。”若她在场,绝对也不留情。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强求不得,单方面的爱情只会伤人自伤。
“哎呀!雪缇,别说得太无情嘛!人家也很惨耶!好像嘴巴都被打歪了。”耿小妹也吓到了,双眼瞪得又大又圆,不敢相信他真会动手。
雹仲豪眼中只有心爱的女友,一见她流血了,额头又肿了个大包,他没有二话先送她就医。
不过在临出门前,他将不请自来的客人拖到门外,当她的面上锁,并说了句教人肯定会心碎的话——要不是你姓耿,我会亲手杀了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可以走了。”她早晚有一天栽在心软。
苗秀慧怔了下,“再聊聊嘛!我好不容易放风出来,不要赶我啦!”
“这里是医院。”秦雪缇忍耐的说道。面对这个白目女,她的修养已经越来越好。
“那又怎样,谁规定医院不能聊天?我应该带几串烤香肠来,边吃边聊,你不知道我家的狱卒有多么的不人道,他规定我一餐要吃几碗饭,衣服不能太露,所以V领、无袖、细肩带、露背装都不许穿,裙长过膝,热裤绝对禁止……”
听着喋喋不休的聒噪声,秦雪缇那条名为“耐性”的神经崩地断裂,她眼角抽措地起身,拉开诊间的门,将不受欢迎的患者扫地出门。
“她怎么了,伤得重不重?”为什么她的脸色异常沉重,一副沉痂难治的模样?
“‘不说话会死症’,你说严不严重?”她发现自己需要一颗阿司匹林,笨秀慧搞得她头都痛了。
雹仲豪颦起眉,消化她放送的讯息。“她没事?”
“傻子不容易生病,听过没?”小孩子游戏跌倒的伤口也敢找她治,嫌她太闲吗?
那也叫伤,医院早人满为患。
不过看他着急的样子,她可以原谅他浪费医疗资源。
“我听见了,雪缇,你在背后偷骂我。”厚,被她捉到了吧!
秦雪缇冷笑地戳她伤处,“何必背着你,我当着你的面照样骂得你臭头。”
“噢!好痛……”最毒女人心。
苗秀慧痛得跳开,见状的耿仲豪面色不快地挡住“行凶”的医生,怒目以视。“听说有人盯上那个笨蛋,你找出来了吗?”瞪我也没用,她的伤不是我造成的。
没料到女友的好友知晓此事,耿仲豪微眯起黑眸,“有点眉目。”
警方循线追查的车号是报失的车牌,车子找到了,但车上没人。
而闯空门的那五人,其中后颈有刺青的光头男陈尸河边,其它四人行踪不明,仍持续追踪中。
“才有点眉目,你这男人也太没用了,让女友置身危险中。”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尔尔。
前青鹰门副手的实力被夸大了,什么狗屁军师,唱军歌比较快。
秦雪缇鄙夷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哪有什么危险,你们都太紧张了……”她好想回去扒八卦。
“你、闭、嘴——”
一男一女同时扬声,正在大吐苦水的苗秀慧讪笑一缩颈,食指与拇指在唇上做出拉出一条线的手势,表示上了拉链。男友和好友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