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小姐说的话没听见吗?还不带路。”宫野鹿久严厉的一喝。
“为什么要带路,她对我很不客气耶!除非她跟我道歉。”武人说她现在身份不同,有时要有当夫人的派头。
“一个低贱的下人也敢目中无人,我立即开除妳,我们不需要顶撞主人的厨师。”宫野晴子端起主人的架子,没想过她并非泉家人。
常乐天一听她要开除她,气得哇哇大叫,“妳说谁是厨师?我才不是下人,我是……”
“笨女人,妳又在路上嚷嚷什么,不怕别人瞧见了笑话妳。”
不轻不重的男音落下,大手自动接过她看似颇有重量的菜篮。
“武人!”
“武人先生。”武人先生?缓缓抬眸一扫,眼中的暖意转为冷淡。泉武人搂住妻子,低头看着被太阳晒得满脸通红的女人,以指拭去她额上薄汗。
“武人,她说我像厨师,你说可不可恶,我哪里像煮饭的黄脸婆了。”这才是严重的污蔑,她刚结婚耶!
“对,不像,妳像打杂的工友。”明明叫她别多事,抢了厨房大婶的工作,她偏是不听,自告奋勇帮人跑腿,真不知谁才是出钱的老板,佣人的份内事抢着分担,一刻也闲不下来。
“厚!你怎么还是这么可恶,老用毒舌毒杀我,要不是我早打了免疫血清,肯定中毒身亡。”不过她宽宏大量原谅他,谁教他是她最爱最爱的亲亲老公。
自己人有特权嘛!
“而妳总是学不会什么是淑女,我要妳看的书妳看完了吗?”哼!装傻没用,光看她心虚的表情,不言自明。
“那个……呃!太深奥了,我要慢慢看……”财经学、经济学、会计学……一大堆数字,看得她头晕目眩。
“晚上抽考,成绩若不理想,罚妳……”这女人眼睛闪闪发亮干什么,以为会有好处吗?
“罚什么?”她好期待喔!是女下男上,还是骑马打仗。
他冷笑的弹她额头。“罚妳戴上刚买的『黛安娜之星』,村头村尾走一回。”
“什么?”他……他居然……这么残忍。
“黛安娜之星”是黛安娜王妃过世那一年,由爱戴她的英国宝石工匠特意为了缅怀她而制作,整体一组包含项链、耳环、戒指、手炼和花冠款式的头炼,要价三亿多台币。
对穷人家出身的常乐天而言,那不是天大的礼物,而是恶魔的坏心眼,光是几万块带在身上,她就吓个半死生怕被抢,何况是万之后多了好几个零,那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武人先生,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宫野晴子看着他在她面前拥着别的女人,两人还亲昵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情甚为不悦。
“没必要。”他说得极为疏远,似乎对她提出的要求感到可笑。
“身为泉家未来的一份子,我有权请你说明。”
泉武人凝眸一视,神色偏冷。“谁给妳权力敢自称泉家人,妳平时的教养哪儿去了?”
爆野晴子难堪的一仰头,问:“她是谁?”除了她,谁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衣角被扯了一下,泉武人低下头,看着怀里令人发噱的小脸,他不自觉发笑,将她歪眼扭嘴的丑模样压成肉饼脸。
“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脸色微变的宫野晴子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接受他居然娶她以外的女人为妻,她认为这是一个谎言,一场滑稽的闹剧。
以出身、容貌、学识来看,放眼全日本,能与她评比的千金并不多,连日本皇室都多次召见她,称赞她为日本第一佳丽。如此的条件令人趋之若骛,有意追求她的男士多到必须由她父亲出面,一一婉拒他们的错爱,向外宣称她已有婚约在身。事实上也一如所言,宫野家和泉家早已许下盟约,只差尚未举行公开仪式。
而今他竟称他已为人夫,夫妻名份已定,叫她怎么能信服。
尤其还是一个凡事不如她的乡下女孩。
“我派人查过了,根据台湾的现行法律,你们未办理登记,婚姻并不合法,我慎重建议你,趁早结束玩笑式的闹剧,随我回日本。”她不会计较他一时的出轨行为。
爆野晴子说得心平气和,脸上不带一丝嫉妒,神态优雅地端着茶啜了一口,彷佛与友人闲话家常,品茗春天的香片。
但是她话中透露出:别忘了,我才是适合你的女人,别拿个上不了抬面的小女人羞辱我,我同意成为你的妻子是你的福份,不要把两家的关系弄拧了。我可以原谅你的胡闹,但别让自己丢脸。
“有劳妳的提醒,我会补办登记,确定婚姻的合法性。”离台前,常乐天的配偶栏将填上他的名字,一如失物招领处那张红色喜帖。
闻言,她秀眉一抬。“有必要当真吗?她没有一点配得上你。”
“我的选择不需要向妳解释。”因为动心,他爱上平凡女孩,并交出他的心。
而这些,宫野晴子不需知情,她只是个无举足轻重的外人。
她有些恼怒。“你不觉得该向我交代一下吗?我才是泉老爷子中意的新娘人选。”
当初他也在场,大家随口一提,便定了事儿,那时他无异议,不就表示赞同这件婚事,岂容他出尔反尔,毁信背义,不守两家的约定!
“我不介意多个继母。”不反对不等于认同,当时他不认为他会为爱结婚,任何一个合乎他完美标准的女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新娘。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妻子没一项符合他的要求,只因他的心选择了她。
美目微瞇,宫野晴子冷着脸。“你竟敢对你父亲不敬。”
“不敬的人是妳,请问,他可有登门提亲、下聘、送礼,或是提及我该何时迎娶妳?”是她太自以为是,太惯于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中心。
“虽未提起,但大家都有默契……”新泉集团的员工谁不恭恭敬敬的把她当成少夫人看待。
泉武人不客气的打断她未竟之语,“谁有默契?是妳,还是妳父亲?你们宫野家到处放话,无视泉家的存在,有谁问过我属意的对象是谁?”
侍立一旁的宫野鹿久原本要替侄女说两句公道话,但是少主人一句“你们宫野家”,他倒不敢开口了,因为他虽姓宫野,却是泉家的家臣,泉武人是主,而他是仆。
“要是泉老爷子没这个意思,怎么会请我常往泉家走动,不时暗示我是他心目中的良媳佳妇?”她不会误会老一辈的用心,他们确实要撮合他俩成一对。
“就算父亲曾有那个意愿又如何,我已经结婚了。”他抬起手,指间的戒指圈住他的中指。
刺目的闪光闪过眼前,宫野晴子妒恨地盯着小而朴实的钻戒。“没有登记就是不合法,随时可以取消,你不要因此令泉家蒙羞。”
“我说过我不会取消婚姻,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没留客的习惯,妳请便。”他下了逐客令,不给一丝情面。
“你居然为了那个丑女人要赶我走?!”她千里迢迢来找他,他竟然不领情。别墅的客厅里,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习题正在上演,我爱你,你不爱我,你要她……气氛僵凝,没人愿意妥协。
而天生少根筋的常乐天还不知道有人要抢她丈夫,犹自开心地哼着歌,在厨房里煎煎炒炒,准备她得意的拿手菜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
她以为宫野晴子是泉家的亲戚,因见泉武人久未归国,因此前来探问是何事耽搁了。
泉武人脸色微沉。“对于我的妻子,请给予应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