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又端出皇上,佟佳氏不得不小心应对“格格这话说得可重了,我们哪敢拿项上人头冒犯天恩,元真这孩子三天两头的出门做生意,归期不定,我们有心催促好事却力有未逮,毕竟男儿志在四方,急不得。”
“全是搪塞之词,分明把我皇上舅舅的话当耳边风,我今年都十八了,还有我等上几年,非要人老珠黄,发秃齿摇才迎我入门吗?”呼兰格格不快地扬高声音,气愤不休。
“被动不动就把皇上搬出来,他好歹也得喊我一声皇嫂,你这气焰倒是比我还高,怎么,没人管了吗?由得你放肆。”不压压她的娇气,她当真目中无人了。
受不得气的呼兰格格脸色难看。“福晋一点都不疼呼兰,人家也只是想知道元真贝勒身在何处,你却半点口风也不漏。”
一见她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扁起嘴,佟佳氏也不想让她太过难堪,免得她真到皇上跟前乱告状。“他一出去就丢了似,我们也很难得知他的落脚处,除非他捎讯回来……”
“那他送讯了没?生意谈成了吗?几时回京?有没有说何时迎娶我进门……”
她急切问道,问了那么多问题,不知叫人先回答那一个。
“停停停!说慢点,我这耳朵没你们年轻人灵光,你好生说着,急什么急!”
喳喳呼呼地,不成体统。
呼兰格格也不是不是相的人,可她真的很不痛快。“我打小就喜欢元真贝勒,一心想成为他的妻子,蒙皇上舅舅的成全,让呼兰如愿,福晋该知抗旨的下场吧!”
哼!登门入室来威胁,她可真有本事。“得了、得了,我比你清楚祖宗家法,君无戏言,龙口一出,莫敢不从。你呀!回去等消息吧!一有元真的信到,我马上差人告知。”
“福晋……”那婚事呢?究竟还要她等多久?
“去去去,别烦我,昨儿夜里我没睡好,待会要补个眠,你让我清净清净。”佟佳氏挥着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他没空招呼。其实他们也没骗她,元真真的失踪了,好几个月没传个讯回府里,王爷和她都不免忧心。
以往元真贝勒每出远门,会固定十天半个月地传个口信,让府里安心,不知因为他的安慰而整日不安。
而这一回许是没带上小案子在旁提点,他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儿,全给忘个精光了,让家里人担心不已。
不过这并非他第一次出门,加上有防身能力,虽然以前不曾有颣似的状况发生,他们倒也没有太过操心,交友广阔的他大概遇到什么朋友或新鲜事了,没有心思顾及其它。
“小安子。”
“喳!奴才在。”
主子一喊,奴性重的小安子赶忙一应,跪着从石柱后移到福晋面前。
70“你说贝勒爷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我这些天老是心神不宁,梦见有头鹰从高处坠落。”瞧!外头又有乌鸦叫了,真是不吉利。
“爷是贵人,鸿福齐天,神佛见了都会保佑他,福晋尽避放宽心,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敢挑上咱们贝勒爷。”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想下黄泉一游。小安子对自个主子是推崇备至,贝勒爷不只人聪明,还有高强武功护身,一般的小贼寇想近身是难如登天,他大掌一挥,他们全是趴下了。
“可我心里不踏实,浮得很,一合上眼,满是奇影怪梦地晃呀晃。”晃得她心头七上八下,烦躁难安。
“福晋何不走一趟万安寺,替贝勒爷求个平安,您也好放下心。”
“也好,我这就叫管事准备准备,到庙里给菩萨上柱香。对了,去上个药吧!这一身上让你加贝勒瞧见了,肯定跟呼兰那丫头没玩没了。”
怎么说都跟了他好些年了,怎能有着旁人随意欺凌至此。
“谢福晋关心。”跪得太久,脚麻了,小安子一起身竟跌坐在地,哀呼呼地惨叫。
佟佳氏患者侍女,“鲁儿,还不扶小安子一把,待会陪我去万安寺上香。”
她话才刚落,大厅外冷不防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就见元真的知交好友魏江南满头大汗、神色焦虑地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福晋,贝勒爷出事了……”
呼!呼!喘死他了,快给他一杯水。
“什么?元真出事了?”心头一惊的福晋霎时白了脸色,压根不在乎出身江湖的魏江南端起她的茶,一口饮尽。
解了渴,这个大胡子才援了口气说道:“有个朋友从西域经商归来,带了匹好马开卖我,说是大漠名驱,我一瞧,乖不隆冬,不就是元真的疾风吗?”
“真是疾风,你没看错?”人有相似,物有类同,何况是牲畜呢。
“它一见到我就用鼻子赠我,看的我那朋友好不惊奇。疾风就像它主子一样怪癖多,非熟悉的人不亲近,我一眼就认出它了。”绝不会搞错。
“那元真呢?你有没有瞧见他?”佟佳氏着急地问道,一方帕子被她拧皱了。
“就是没看到才敢寄来报讯那。一听管事说,这几个月了都没他音讯,我都急慌了!”
秀婉面容露出焦急忧色,“他出门至今音讯全无,呼兰格格才刚来闹过,我还推她说真儿下落不明,没想到……让我给说中了……”
“别急、别急,福晋,是我惘撞了,也许元真一点事都没有呢,我看我带人去找找,一定找他带回来让您,骂骂他。”父母在,不远游,元真是不孝子。
“把礼亲王府的南康贝勒一起找去,府里的侍卫也一并带去,一有他的消息马上派人传报回来,有劳你了。”她的儿,千万不能有事。
贝勒爷的失踪,引起王府上下一片惊慌,唯有端敏侧福晋如同无事人似的逗弄小孙子,暗自高兴,与众人心愿相反地希望元真客死他乡,她的元祥才能取而代之,登上王爷之位。
“什么,你有身孕?!”
在互表心迹后,元真便与陶乐梅形同夫妻般的生活着,同饮一缸水,同用一锅饭,同睡一张床,恩爱缠绵地夜夜共度春宵。
一日,他出门打了几头小芜回来,想为那个近日食欲不振的小女人补补身,她白日在药圃做事,夜里又要应付需索无度的他,难怪会精神不济。
他没想到她的不适不是单纯的体力不够用,一时间,听闻了这消息他也慌了手脚,既惊且喜地瞪大眼,直愣愣的看着她尚未隆起的平坦小肮,开心又担心的不知该怎么照顾好一名孕妇。
“小声点,别大声嚷嚷,让人听见了多难为情。”陶乐梅脸上散发着出为人母的慈爱,手心按着肚皮,露齿微笑。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要当爹了,该高兴不是吗?我的乐乐要为我生下一个小可可,我有孩子了!”留着他血脉的骨肉啊!一个小小的玉人儿。
他就想普天下的父亲一样,流露出为人父的骄傲,期盼孩子粉女敕逗人。
“也许是小元真。”她想生一个像他的儿子,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温柔体贴,强壮勇敢地长成翱翔天际的巨鹰。
元真以额抵着她的,轻笑如风,“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疼惜如命的宝,他会是爹娘的小心肝。”
“真的?”他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粉女敕女敕的娃儿学走路,抱着她的大腿直喊娘,让她笑得眯了眼。
“嗯!我会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诗词歌赋,让他当个文武兼备的小榜格或小贝勒。”他会有前呼后拥的仆从,锦衣玉食,过着富贵的生活。
青睐羽睫,陶乐梅没好气地一晬,“又在发梦了,咱们的孩子哪能攀权附贵,我只有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别惹什么大麻烦让我操心就好。”“我说了我是端亲王府的贝勒爷,你就是不信?”他一脸无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