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三条黑线横过额侧,他无力地不知该打晕坏了好事的儿子,还是捂住他的小嘴色。
“呜……人人又要没有爸爸了,爸爸不要死,爸爸不要死……”沈人人抽泣地趴在父亲背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他身上抹。“爸爸,你不要怕,我找外婆救你,你要等人人长大再死……外……”
一只大掌覆上张口欲喊的小嘴,脸色铁青的罗劭然顾不得欲求不满,抓住一件上衣盖住,袒胸露体的跟儿子面对面。
天晓得他憋得多辛苦,许久不曾发泄的欲念如沉睡地底的巨龙,一旦惊醒便烈焰狂喷,不将地面作物烧毁殆尽定不罢休。
偏偏就在临门一脚硬生生的打住,满月复的欲火堆积在胯下昂藏巨物,烧得他火源一点一点转往闷闷燃,无从宣泄的痛苦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这是他迟来的报应吗?栽在一名黄口小儿身上。
而他无从抱怨,谁叫这个小坏蛋是他儿子,而他从来不曾抚养过他一天。
“不许哭。”他语气低得吓人,饱含威喝意味。
“爸爸,你好凶……”沈人人眨着圆亮大眼,似在不解自己做错什么事。
吸了口气,罗劭然尽量露出慈蔼面容。“男孩子不可以随便流泪,要坚强,爸爸不是凶你,我的声音本来就比较低。”
安抚小孩子是头一遭,显然他做得不太成功。
“爸……呃!爸爸,你瞪人的样子好可怕,你可不可以不要笑,人人会怕。”
他说得好不可怜,像是饱受凌虐的家暴儿。
“我可怕……”他这下真的瞪大眼,表情僵硬地拉回放软的线条。
扑哧一声,隆起的蚕丝被下传出可疑笑声。
被自己的女人和儿子打败,罗劭然一抹脸,认命地叹了口气,脸上虽无奈,却也有一丝放纵的宠溺。在他们面前,他似乎摆不出半丝威仪,一如平凡的男人,享受着寻常的家居生活。
此时的他是放松的,少了来自商场尔虞我诈的压力,冷僻的性格在小小的红线村里渐渐融化,他找回昔日发自内心的笑意。
“爸爸!妈妈在笑是不是?”咦!棉被会动。一抹恶意闪过罗劭然眼底,他刻意拍拍笑到颤抖的被子。
“妈妈,妳儿子找妳。”
“去……你坏心……可恶……○×%#※……陷害……”
没人听得清楚断断续续的“摩斯密码”,大概的意思应该是,去你的肥肚肠,你坏心肝,黑肠黑肺黑肚脐眼,可恶的食人魔、吸血蛭,你一个人去死就好,干么拖我下水,陷害我没脸见人。
当然,当事人完全否认以上的破译,她坚持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不涉及人身攻击,若某人坚决对号入座,将与她无关。
“妈妈,妳在玩躲猫猫吗?人人也要玩……”沈人人快乐得像只猫,头一低就想钻进棉被,但是一只手动作更快的捉起他,没让他得逞。
“妈妈是我的,以后你要玩捉迷藏只能找其它小朋友。”就算他才五岁,也不能偷觎她美丽娇胴。
来得急又快的占有欲让罗劭然眉头微拢一下,随即,只当是一时情绪上的小失误,并未放在心上。其实在他没发现的时候,眼底偶尔会闪过一抹爱恋的柔意,记忆中模糊的影像化为实体,他的心比他更早领会沈舒晨对他的重要性,自有意识地想留住她。
“为什么?”聪颖的孩子一向好问,喜欢追根究底地找出答案。
“因为我是爸爸,我说了算。”他是极权下的父亲,不许反抗。
沈人人噘起嘴巴,在外公沈助本开放的教育下,一遇到不合理的待遇,他也会力争到底,“可是妈妈是我的妈妈,爸爸不可以独占,我们一人一半才公平。”
又是一阵闷笑声传出,蚕丝被抖得露出洁白小腿,光滑如丝得似刚出土的新笋。
“这种事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你妈妈还是我的,没你的份。”一遇到凡事讲求公正的儿子,罗劭然也拗上了,言行举止表现得不像成人,有几分幼稚。
“厚!自私鬼。”沈人人双手插腰,一副想讨回公道的样子。
“彼此彼此。”他套上衣服,食指往儿子鼻子一顶,轻松地推倒他。
小小身体往后倒向摊放的枕头山,很不甘心的沈人人大声一嚷,“早知道就不要找你当我爸爸,人家吴叔叔、简叔叔、张叔叔对我比较好,我要换爸爸。”
“换?”俊颜一狞,抓过儿子一阵审问,“吴叔叔、简叔叔、张叔叔是谁?你只有我一个爸爸,没得换,你最好赶紧给我认清事实。”还敢挑三检四,日子过得太快活了。
“哼!我只是小孩子,不懂什么叫事实,吴叔叔是老师,他会教我写功课;简叔叔家的蛋饼最好吃了,每次都送我一瓶草莓牛女乃;张叔叔养了很多牛,他说我如果当他的小孩,天天有牛排吃。”
沈人人真的遗传到他父亲,末了还很狂妄地仰鼻一嗤,说了句让人想指死他的不孝话。
“你什么都不会,只会跟我抢妈妈。”
“我什么都不会?!”公牛扬蹄沙,从鼻孔喷气。“死小子,你是猪投胎呀!人家施点小惠就被收买了,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用不着牢记在心,男人该做的是大事,放眼全世界。”
显然,他的教诲太深奥,五岁小男孩的世界只到红线村,看不到他所说的远景。
“可是你一件也没做过。”
“我……”童稚一句无心语,让正想大展父权的罗劭然放开抓握小耳的大掌,眼神深沉的环住他想也没想过的儿子。
“爸爸迷路了,找不到你和妈妈,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你肯原谅爸爸吗?”
面对突来的感性对话,以沈人人的年纪还不足以应付,但是他自然而纯真地抱住好看的老爸,笑得好天真。“嗯!我原谅你。”
“以后爸爸教你写功课,你要喝多少牛女乃,爸买一座牧场傍你,养鸡、养鸭、养猪、养牛都成,你是什么都不缺的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这是他的血脉,天霸集团罗劭然的长子。
“真的吗?”圆圆大眼骤地发亮。
他点头。“真的,爸爸还要训练你独当一面的能力,让你拥有丰富知识和领导才能,将来继承我的事业……”
突地,他闷哼一声,中断未竟之语。
“爸爸,你怎么了?”他一定看错了,被子怎会长脚踹踢爸爸的背。
“没……没事。”罗劭然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情,一把抓住胆敢“犯罪”的玉足,似有若无地轻抚揉搓。
沈人人很好哄骗,因为他还没聪明到懂得成人游戏。“喔!爸爸若有事一定要告诉人人,我帮你请医生。”小小年纪有此孝心,但是……
“对了,爸爸,妈妈呢?为什么妈妈的房间里没有妈妈,她也迷路了吗?”
莫怪小帅哥有此一问了,母亲的作息他最清楚了,宅妈的闺房仅此一处,恋家又懒散的她不可能再寻他处练功,何况她鲜少离身的生财工具就摆在床头。
“你要不要自己问她?”敢踢我,妳要付出小小的代价。
“咦?”偏着头,小人儿模样可爱。
“妈妈在这里。”他刷地拉开被,让满脸通红的女人无处躲藏。
“嘻!嘻!妈妈,妳躲在被子里让人人找不到是不是?”原来妈妈在,没有丢。
“我……呃!呵……妈妈有点冷,被子……还我。”笑得局促的沈舒晨猛地一扯,抢过蚕丝被的主权,裹着果身,以防春光外泄……
“妈妈,妳在流汗耶!”白胖小手才一碰到母亲的额头,身子却莫名地飞起来,离母亲越来越远。